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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谁家凶手写日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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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床出院签字。”
被喊的正是这个叔叔。他没再多和迎嘉他们交流,忙着收拾行李。
迎嘉望向唐晓翼:“他说的可信吗?”
“先信着,有不对劲的自会矛盾。”
“我们要怎么才能见到嫌疑人?”
“找警方,找律师,走流程的都很费时间,另外现在的我们无法确定,把‘诅咒’这种事当做理由,会不会被当成神经病。”
唐晓翼回望,带着鼓励:“迎嘉没想过试试运用自己的力量吗?”
“我?”迎嘉呆住,“我好像只擅长治愈。没有瞬移,也没有时间暂停。”
“你不是轰倒一棵树吗?”
“是,但是——”
“这个足够。反倒治愈不可以随便使用。你要让警方相信,这是一种神秘力量,这件事和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有关。”
“至于迎嘉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具有什么能力,这个我们以后会见识到。”
“只是五条他们的躲藏似乎多此一举。”
“他们会信吗?”
“会的,因为第一现场在这却无任何人证这点足够神秘。”
迎嘉觉得唐晓翼的想法很有道理,于是选择正在脱下勘验手套的一位女警察:“警官,方便借一步说话吗?很重要的信息。”
娃娃脸的女警官神色怔愣,但喊来另一位女警官一同找个地方询问。
“我能感应特殊的东西,也有特殊的能力。这起案件和某种超自然力量有关。”
后来的警官明显不信:“你认真的?”
“我可以证明。”迎嘉伸手,“你们看那边的相框,唐晓翼——”
“在。”
迎嘉打个响指,流光似箭而出,击中相框被唐晓翼稳稳接住。
“这……”那位警官有些动摇,“是魔术?”
“小政,也许她说的是真的。”那位勘验的警官出言肯定,“告诉我你们的意图。”
“死者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她不明不白死去,任何罪恶都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好听话谁都会说。”
唐晓翼把相框挂回去,朝警官敬礼:“我们只会在您的眼皮底下活动。”
“可以。”警官点头,“我是明义,晴城市刑事侦查支队支队长。”
“安政——”
“明队,您说。”
“带着他们俩走,看好。”
“是,明队。”
安警官一手拉一个:“走吧好学生。”
“我们想见见拜耳。”
“可以,别捣乱就行。”
*****
明队实在没空,迎嘉和唐晓翼全权交由安警官带着。她们看起来差不多岁数,但安警官似乎初出茅庐,活力满满。
“等我一下,我和那边打个报告。”
“敢跑就给你们学校告状哈!”
吓唬完放心交涉去。过了两分钟搞定一切:“行了,跟我来。”
他们跟着安警官来到审讯室。医院对面就是警局,无论哪个选址都很少见。
“安姐,他对杀人分尸供认不讳,口供和现场都对得上。”
安政昂首:“你们想问什么?告诉这位警官,他来问,你们站这边观察。”
大概是为了保护两个学生。迎嘉下意识看向唐晓翼,对方表示“相信你自己。”
迎嘉并不清楚审讯技巧,只拜托警官问出几个关键点,剩下的交由专业人员去做。
拜耳和珈伦外观上看得出是亲人。
男警官进门就把板子摔桌上:“拜耳,我再问一遍,分尸那么大动静,为什么连同病房的人都听不到?”
男人死水般的眼睛一动不动:“我也不清楚。人是我杀的。”
“好,不说是吧。有人跟我反映你女儿叛逆期到了,天天和一堆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这是不是你杀她的原因?”
“什么贱奴在嚼舌根!”拜耳情绪激动,甚至可以说雷霆之怒。
“我的女儿天资过人,高风亮节,是现世的神!不容许任何人的污蔑!”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她!还是这么残忍的手段!你这是在弑神!?”
拜耳低下头静默,不想反驳。
“七天前你因胃肿物入院治疗,诊断为慢性胃炎伴发胃息肉,行内镜下胃息肉摘除术后中药调理,期间你的女儿陪护在旁尽孝,你有何理由杀她?”
“现在对于犯罪丝毫没有辩解的态度,这和你积极治疗的态度明显相矛盾,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男警官慢吞吞敲打着桌面,语速和缓而有力,状若不经意提起:“对了,你女儿断脚上那双红色的高跟鞋……”
拜耳微不可查颤抖,他知道这个。
“那双鞋子真是骇人,白天黑夜都红的像发着光,没准吸足了少女鲜血。你女儿上过兴趣班吧?听说是学的舞蹈?”
男警官的声音慢慢压低,最后联想到什么似的:“红舞鞋?”
“警官,您未免太有童心。”
“我这样的罪人,在法庭上接受审判才能得到解脱。”
后面他再怎么问,拜耳一律不应。委托的知名律师赶到场后询问中止。
*****
“小同学,你的点我都问到了?”
“是的,谢谢警官。”
“没事。”男警官和和气气,“安姐,这两个是明队关门弟子吗?”
安政开玩笑:“是你师兄师姐。”
“啊?这么年轻?”
“笨蛋,这你也信!少管这些,明队自有她的考量。”
迎嘉手机嗡嗡作响:“那个,我们的小伙伴回来了,现在是小组讨论时间,安警官和我们一起走吗?”
男警官震惊:“你们还有同伙?”
唐晓翼收敛版无语:“是战友啦阿sir。”
“当然要寸步不离跟着你们。”安政恪尽职守,“胡南,你留在这里。”
“是!”
“走吧,两位同学。”
“对了警官们,”迎嘉小白语气,“请问为什么杀人犯也有律师辩护啊?”
胡南秒答:“我记得,为了维护基本的人权和法律权利。”
“可是,这个律师好出名的?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他的视频哎。”
“这个嫌疑人家有钱就能请到。”
唐晓翼成了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一位:“迎嘉想问,为什么他们俩看起来认识?”
胡南:“原来是这样!我会去验证。”
安政此刻有些刮目相看:“看人挺准呀两位同学,我们实习警官都没看出来。”
“只是刚好有些在意。”
“明队看人也很准。”安政迷妹脸,“说起来她刚刚也和我说待会见呢。”
然后大家就在警局重逢明队领回来的两位束手束脚的熟人。
“……”
明义难得露出笑容,左边的虎牙更显年轻:“高中生确实有拯救世界的本事。”
五条悟举起手来:“我们真是良民。”
李何:“大大的好人。”
迎嘉不忍直视,和唐晓翼嘀咕:“如果明队知道其中一个是日本人,会不会拷他?”
唐晓翼竟然真思考:“不会吧,毕竟生活中帮助弱智符合人道主义。”
“你们俩快说句话呀!”
唐晓翼褒贬皆用:“两位警官,我们‘七拼八凑探险队’皆是通晓阴阳事昭得天下冤的有梦想有行动普普通通社会主义接班人,这两个傻子也是我们的成员。”
“你才是傻子!”×2
明义抬起眼:“我还没痴呆到连学生都看不出。只是给各位同学一些‘心理阴影’,危险的事不要盲目去做,不然要我们人民警察干什么。”
“你们可是祖国的花朵。”安政附和。
迎嘉态度诚恳:“抱歉,事发突然。”
“那我们可否让我们的朋友分享一下他们的所见所闻?”
“小政,麻烦你把物证投影到屏幕上。”
“是,明队!”
“戴墨镜的同学,你来吧。不要欺负那个小孩子。”
“小孩?”五条悟目瞪口呆,“嗯,小孩。”
“我们找到了一些东西,在某个一看就知道要打开的保险箱里。”
五条悟掏出来外皮焦黑的一本笔记。
保险箱吗?应该是电视剧里要转动才能打开的超级加厚据说枪击刀割都毫发无损的那种,这两个无敌破坏王打开的方式……
李何同学退出群聊(bushi)。
“咳,我们行走江湖的当然有点自己的看家本领。”
“对了警官这种方式获得的证物具有法律效应吗?”
“确实有非法取证之虞。但是,我们不能排除神秘人员潜入陌生男子家中强行摧毁保险柜,警方碰巧拿到物证的可能。”
“而且本来拜耳就供认不讳。”
五条悟义正辞严:“不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唐晓翼坚决与邪恶势力不共戴天!”
“……”唐晓翼的白眼倒是要翻上天。
“我迎嘉也是。”李何面无表情的脸更具有说服力。
“你俩得罪他们不少。”
“老同学都这样相侵相碍。”
“在这本名为《危险在侧》的随笔里,我们能得知拜耳到底怎么想的。”
小小播报员李何:“这里插一句,犯人竟然把作案思路写成了书?可见他蓄谋已久。”
“这个麻烦警官读吧,您方便点。”
安政接过《危险在侧》:“好的。”
*****
“在我二十五岁那年,我遇见了一生中最爱的妻子,劳拉。我们相识于历城的星期日教堂,第一眼见到她,我就知道我不愿意余生错过。”
安政很快联想到什么:“明队,我记得你好像是历城人?”
“对,这也是我去拜耳家的原因。当年有一些印象深刻的事。你继续。”
“好,我接着读。”
“我自认是无欲无求之辈,尘世无聊,纷纷扰扰,所求不过心安。我见过洛城的山,见过夜城的星,见过水城的船,见过西城的雪,见过太多美妙的迷人的风景。也许轻而易举体会到人生百味,在如朝阳般的年纪,我默默静候死亡。”
“我是游走在世间的行尸走肉,贪婪地享用空气、雨水和阳光。或许我早该离去,我的躯体化作养分,回馈养育我的土地。”
“可我遇见了劳拉。容颜佚丽,宛若星辰。她在祷告时装作虔诚地跪下,挺直的脊背却像翠竹,她其实并不虔诚。”
“只有我看出来,她讨厌这里。”
“我开始好奇一个人,开始期待星期日到来。终于在第三个星期日,她注意到我——”
“等等,”五条悟猫猫不适,“后面不会大篇幅写的他的爱情故事吧?”
安政粗略翻翻:“准确来说,是的。”
明队:“投屏略读吧。”
迎嘉于是窥得拜耳这本《危险在侧》的真迹,有三分之二的内容叙述劳拉和他怎样相知相识相爱相伴,最后进入婚姻的殿堂。
看到某个部分时四脸震惊:“原来,珈伦还有姐姐?”
“这里开始比较重要,同学们注意。”
“结婚七年,我们迎来了第二个生命。我和劳拉给孩子取名‘希赛’——”
珈伦一开始不叫这个名字!?
“小丫头真是个讨债鬼,一会儿没有人抱就哇哇哭个不停。劳拉每每和我抱怨:希赛真是个高需求宝宝,夏天抱着好热!”
“我于是接过照顾小希赛的任务。真奇怪,她在我怀里不哭不闹,总是安安静静地打量。她和我一定非常有缘。”
“一百天时带着希赛去星期日教堂,牧师竟然大惊失色:不幸的孩子!愿神宽恕你!”
“劳拉本就是出于家族习俗才来教堂,听到这诅咒般的话和牧师发生口角。我也因为他对一个才一百天的孩子做出这种预判而愤怒,可无论我们夫妻俩怎么说,他始终重复着‘愿神宽恕你’。”
“后来日子依旧平稳,不同的是我们再也不会星期日去教堂。希赛健康成长,雪莱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希赛周岁礼那天一位神秘的老者不请自来。”
“她的脸苍老,眼睛却如苍鹰般锐利。她佝偻着身子递上赠礼:‘这是成年贺礼,记住只能由她穿上。’”
“没人知道她怎么来的,也没人知道她怎么消失,同样没人预想到这是悲剧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