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年华》唐枪炎

12、十二 朋友

　　唐枪枪的成长岁月里，朋友的友谊是他很珍惜的东西，小的时候，人们选择朋友的范围是被动的，最终可选的无非是自己的同学或者大院的孩子，唐枪枪幸运的遇到这些人，直到多年后他经常醉倒在五光十色觥筹交错的某个角落，依然很惦记他那时那些纯真的友谊.
　　吴震是唐枪枪中学时代最好的朋友，原因是除了晚上睡觉不在一张床上，他们基本就没有分开多，吴震的话那时总也不多，但是后来在他成为世界500强企业里的一名小主管时，俨然已经是舌灿莲花.那时他总是喜欢吃小时候给小朋友打虫用的宝塔糖，看上去永远要比实际年龄要小，可能是因为瘦的缘故吧，他不爱看武侠，不爱看漫画，不爱打游戏，唯一的爱好就是睡觉，从家里睡到课堂，从课堂睡到操场(经常会用课本盖着脸在操场睡，据他说是因为空气好)，有时会和枪枪他们踢踢足球，但是常常因为动作太慢受到别人的斥责，久而久之就混迹于和低年级的小孩踢踢小场.后来因为发育的别人猛烈，脸上印满了青春的痕迹，就忙于研究”莎娜拉”和”小护士”的特点，变成了战痘专家.当时由于改革开放引进外资的而引进的一些在中国曾经灭绝过的附属工业，又因为相关知识未能普及，造成旧社会曾经流行的病状又死灰复燃，高耸的电线杆贴满了治疗生理健康的小广告，一时间男性的生理健康得到专家们空前的关注，正是”满城尽贴小广告”.当时广东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来自那里的专家更有说服力，但是绕口的粤语十分难学，操一口河南话的广东专家总是不能服人，专家们就为自己找了一个更合理的出身.所以，治疗人类性健康的专家们有了一个统一的称呼:”广东老军医”.由于吴震在当时精通药理，于是就得到了”老军医”的外号.
　　梁钧从小就因为自己的个子高老是坐在最后一排，在唐枪枪初次见他时，就因为他的穿着从而判断他是街上的小混混，那时他的朋友圈非常广，基本上学校附近有名的大小混混他都认识，但是从始至终唐枪枪没有见他出过手，只是有一次他们在游戏厅遭遇化学老师的孩子时，有这么一段经历:
　　化学老师的孩子其时正全身心的投入到对电子游戏的专注中去，对即将发生的危险浑然不觉，他玩的是当时最流行的快打旋风，在眼睛紧盯屏幕的同时嘴里还不忘念念有词，一时间口沫四溅，屏幕上沾满了他的分泌物.唐枪枪和粱钧他们几个在自习课时，通过前人在校墙上砸出来的坑，费劲地翻过一米多的校墙，来到了后门的游戏厅消磨时间，不知是那孩子的不幸还是粱钧的不幸，他们在这里相逢了.粱钧显然对这个我们的同龄人有些不满，也许有些是对他母亲的不满.当我们围上去的时候，那孩子才对情况有所察觉，但他依然在执着的玩游戏.
　　“有钱吗?”粱钧问他
　　“……”
　　“那还有币吗?”
　　“……”
　　“他妈的，我问你呢.”粱钧已经不耐烦了，在他头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没了…”那孩子低声说.
　　“那别玩了，滚吧.”
　　“……”那孩子一如既往的沉默，但是始终没有停止过打游戏.那孩子的消极抵抗态度极大刺激的唐枪枪他们的兴趣，唐枪枪一脚那孩子坐着的凳子踢开，那孩子站起来继续打，粱钧一脚踢到了那孩子的腿上.”快滚!”那孩子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可是还有停止打游戏，好像身边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粱钧拖着那小孩的身体向外拖，那孩子的身体已经扭曲成了弓形，可是手依然还死死地抓在手柄上，眼睛没有离开过屏幕.唐枪枪觉得格外好笑，似乎那孩子一定要把这个币打完，不管别人怎么对他.随后地事情出乎意料，粱钧找来半桶涮拖把地污水，直接扣到那孩子地头上，那孩子呆若木鸡地站了半响，随后发出震天地哭声.”你等着，我告我妈去.”随后，终于离开了他心爱地游戏机，转身向外奔去.粱钧很鄙视地歪歪嘴，继续打那没打完的游戏.事后，粱钧因为欺负同学给了一个处分，并在班会上作了检讨，因为他父母也亲自来道歉，所以粱钧才保留在这所重点中学继续深造的机会.多年以后，唐枪枪看到粱钧右手抱着自己胖胖的儿子，左手拿着奶瓶大腹便便从远处走来，和蔼地笑容挂在满脸.心里想起那个游戏厅里的少年，不禁感慨青春远去.
　　严晓军有个外号叫”严口水”，这个外号由来已久，具体原因不祥，大约是当时他在课堂上睡觉时总是口水流的满桌，又有一种说法是他看到美女时就忍不住流口水.不过，那几年唐枪枪他们的性启蒙教育全部来自这位仁兄.当时，严晓军的书包总是装满了书，市面上流行的什么全庸，金康的书他全有，题目也无非是些<<风liu小姐俏郎君>>之类的武侠情色小说，上课之前严晓军的课桌跟前总是人满为患，对他的库存瓜分一空然后作鸟兽散，然后听到他在哭天跄地的喊:”天啊，谁把我的<<杨小邪歪传>>拿走了.”唐枪枪看这种劣等武侠书时速度极快，大约是一节课一本书，那些有些情色描写的地方早就已经被翻的破旧不堪，由于积的污垢过多，纸张也比较厚，很容易翻到.上地理课的老师视力不佳，对班上半数男生认真看书的学习精神感动，期末考试的时候全部通过.连终日忙于贩黄宣黄的严口水也因为上课努力读书的学习精神幸免于难，皆大欢喜.美中不足的是和口水同桌的女生总是不堪其扰，那是一个喜欢读唐诗宋词，喜欢浪漫情怀的女孩.却每天听到看书看的兴高采烈的严口水大声向前面男生朗读精彩的情节.王欣总是捂着耳朵大声喊:”严口水，你不要变成严黄水，我受不了你了.”即使是受不了，这个说话声音特别甜美的女孩在工作后还是和严晓军待到了同一个城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