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冰山美人要融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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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开启，食堂的喧闹声扑面而来。
薄凛侧身让乜雾泠先行。
“我记得鳗鱼饭不错。”他走在乜雾泠半步之后，声音恰好控制在周围嘈杂中能听清的程度。
乜雾泠在取餐盘处稍作停顿，“组员告诉你的？”
“嗯。”薄凛从消毒柜中取出餐具，金属筷子在他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度，“有个组员算是个美食鉴赏家。”
排队时，前面两个女员工频频回头。
乜雾泠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半步，与薄凛之间空出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
“总部调来需要适应吗？”她接过厨师递来的味增汤，语气平静。
薄凛正在往托盘里放小菜，“技术栈差不多。”
他拿起一份玉子烧，“倒是工位朝向需要习惯。”
“嗯？”
“以前在云港，窗户朝南。”他将托盘往收银台推了推，“现在朝西，下午阳光刺眼。”
“夏天会更刺眼。”
找座时经过研发组的几人，顾锐正伸长脖子张望。
薄凛不动声色地挡在乜雾泠身侧，指向角落的空位，“那里吧。”
落座后，鳗鱼的焦香在两人之间袅袅升起。
“你负责后端重构？”
“嗯。”薄凛将芥末碟往她那边推了推，“性能优化那部分。”
乜雾泠点点头，小口啜饮起味增汤。
“我听阿姨说他们给你在公司附近买了套平层？”
她汤勺在碗沿轻轻一碰，“嗯。”
“说是方便。”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离我住的地方也挺近的。”
“挺近？”她夹起一块腌萝卜，“哪里？”
“威原路那边。”
“那确实。”
薄凛笑了笑，没再接话。
食堂的喧闹成了最好的背景音，两人安静地吃完午餐，默契地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沉默。
电梯缓缓上行。
“你有车吗？”薄凛开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乜雾泠微微侧首，“有。”
“晚上聚餐结束，”薄凛顿了顿，“顺路送我？”
“我们可以一起走。”
“我来开车。”他又补充道。
乜雾泠注视着电梯门上的倒影，须臾后，她才慢慢点头，“嗯。”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
门开时，走廊的光线涌进来，薄凛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他伸手挡住电梯门，等乜雾泠先走出去。
“下班见。”他说。
“嗯。”乜雾泠迈出电梯，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走廊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前一后，最终在转角处分开。
乜雾泠刚回到工位，小林和包芝月就一左一右地凑了过来。
“雾泠～”小林压低声音，“单独约会的感觉如何？”
“这也是普通朋友啊？”包芝月撑着桌面，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看你的眼神真的不算清白哦。”
乜雾泠打开设计软件，“只是工作餐。”
“慕斯看见你们在日料区有说有笑了。”
“讨论项目进度而已。”她点开界面原型图，指尖在数位板上流畅地滑动，“你们很闲？icon方案改完了？”
两人立刻垮下脸，悻悻地回到各自工位。办公室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消息提示音。
下午三点，例行项目会议准时开始。
乜雾泠带着优化后的UI方案走进会议室时，薄凛正在和技术总监讨论着什么。
“3D场景的交互逻辑需要调整。，”她将设计稿投影到大屏上，指尖在关键节点划过，“这里的转场效果需要更流畅。”
前端组的倪明家皱起眉头，“这个动效实现起来会很吃性能。”
“用Lottie优化，”薄凛开口，接过遥控器放大其中一帧，“把粒子效果单独渲染。”
会议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乜雾泠条理清晰地回应每个技术质疑，薄凛则时不时提出折中方案。
散会后，研发组的几个工程师围着她和小林还有包芝月三人确认细节。
薄凛站在两步之外，正在查看手机消息，却在乜雾泠被某个技术问题难住时适时插话：“可以用Shader替代传统渐变，这样既省资源又保真。”
建议总是恰到好处，既解决了技术瓶颈，又最大程度保留了设计初衷。乜雾泠点头致谢，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又各自移开。
傍晚六点，办公室陆续响起收拾东西的声音。
乜雾泠保存好最后一份设计稿，抬头时发现薄凛已经站在美术组门口。
美术组的几个姑娘陆续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经过门口时，小林故意放慢脚步，眼睛在薄凛和乜雾泠之间来回扫视，嘴角挂着狡猾的笑意。
“薄组长，”她眨眨眼，语气轻快，“你和雾泠怎么认识的啊？”
薄凛闻言微微挑眉，“旅游认识的。”
“当时有她，还有他弟弟。”
包芝月抿着嘴点头，回头看了眼工位上在收拾的乜雾泠，“那我们就先去餐厅了。”
“待会餐厅见。”
薄凛颔首，“嗯。”
乜雾泠拎着包走出玻璃门，薄凛跟在她身旁，走到电梯，按下下行键，电梯门应声而开。
乜雾泠从包里取出车钥匙递过去。
“帕拉梅拉。”薄凛掂了掂钥匙，眉梢微挑。
“嗯，”她注视着跳动的楼层数字，“代步用。”
薄凛将钥匙收进西装口袋，“还喜欢RS7吗？”
电梯到达地下二层，冷气扑面而来。
“喜欢。”她回得简短，脚步声在空旷的车库回荡。
曜石黑的保时捷停在专属车位，车灯随着解锁亮起。
薄凛拉开驾驶座车门，乜雾泠坐进副驾。
引擎启动的轰鸣在地下空间低沉回荡。
“为什么这么喜欢奥迪？”
“因为奥迪的车型是我第一眼就喜欢的。”
车辆缓缓移动，薄凛打着方向盘，“也是。”
“毕竟人总是执着于第一眼就喜欢的东西。”
“就像我。”
他目视着前方，“总执着于你。”
车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乜雾泠的目光依然落在窗外，但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像是对车库某根立柱产生了浓厚兴趣。
“要不要开空调？”她开口，声音依旧平稳。
薄凛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一叩，“不用。”
导航屏幕亮起，路线图上蓝色的光带向前延伸。
那句话轻飘飘地悬在车厢里，像一片羽毛，却在她心里激起千层浪。
她早已说服自己接受现实。
他不再喜欢她，那场西双版纳的告别就是终点。
她甚至开始习惯用工作填满所有空隙，习惯在深夜独自开车回家时，把音响开得很大。
可偏偏是现在，偏偏用这样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这样的话。
车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光晕。
她盯着后视镜里不断后退的街景，忽然觉得他们之间也是如此，看似在向前，实则永远在倒退。
那句话是玩笑吗？
还是怜悯？
或者更残忍的，只是他一时兴起的逗弄？
她不应该在意的。
成年人最擅长的就是假装听不懂弦外之音。
可胸腔左侧传来的钝痛如此真实，连呼吸都变成一种需要刻意维持的动作。
红灯亮起，车缓缓停下。
斑马线上行人匆匆，每个人都朝着明确的方向。
只有她被困在这方寸之间，被困在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里。
或许她该庆幸，庆幸夜色已深，庆幸车内够暗，庆幸自己这些年早已练就了不动声色的本事。
所以最终，她只是轻轻按下了车窗。
夜风灌进来，吹散了所有未来得及成型的追问。
……
法餐厅。
美术组的姑娘们占据了靠窗的胡桃木长桌，研发组则在过道另一侧落座。
小林用指尖轻敲香槟杯，“薄凛组长，你作为新人是不是该坐我们这桌？”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乜雾泠身旁的空位。
“人家是研发组的组长，不是我们美术组的组长。”
“小林，待会韦姐来了不得说你一顿。”
薄凛指了指研发组的坐的地方，礼笑道：“抱歉。”
水晶杯折射的光斑在亚麻桌布上跳动，侍应生正为众人斟上餐前酒。
“咳咳。”小林晃着香槟杯，朝研发组转过去身子，声音故意提高几分贝，“薄凛组长，你作为新人是不是该来我们美术组敬杯酒呀？”
韦姐睨过去，“小林，你这是干什么？”
“人家薄凛好歹也是个组长。”
丁慕斯咬着叉子，“小林你喜欢薄凛啊？”
“别乱说，”包芝月做了个噤声手势，“她不喜欢。”
薄凛正在研发组与组员聊天，闻言抬了抬酒杯，“稍等。”
小林看向韦姐，“你看，薄凛组长都没说什么。”
韦姐语重心长，“你啊你，职场社交大忌。”
“就算人家不乐意又能说什么？”
蒋楚禾打圆场，“哎呀哎呀，薄凛组长挺温柔的，应该不会怎么样的。”
“我也觉得，”郑灵低头说道，“薄凛组长确实待人很温柔。”
“语气温和吧，这个我知道。”
“那是礼貌的温柔，”小林摇晃酒杯，“又不是什么偏爱。”
这边的薄凛举杯，“先敬研发组的大家。”
敬完，薄凛端着香槟杯走到美术组的长桌前。
“来了来了。”
小林拍拍包芝月的手，“快快，举起酒杯。”
“大家快举起酒杯。”
薄凛停在乜雾泠身侧，手掌轻轻覆上她正要举杯的手腕，“我喝，你不用。”
乜雾泠抬眸看他，他顺势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呼吸带起她耳畔碎发的轻颤，“我们不能都酒驾。”
“可以叫代驾。”她眨了下眼，平静回应。
薄凛直起身，唇角勾起抹无奈，“你醉了不安全。”
小林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唇微微张开，一副想惊呼又强忍住的滑稽表情。
包芝月猛地抓住丁慕斯的手臂，拼命压低声音，“看到没看到没！”
“看到了！”蒋楚禾躲在菜单后面，“好暧昧！”
美术总监韦姐故作镇定地抿了口红酒，却掩饰不住上扬的嘴角，“看来我们组的冰山美人要融化了。”
小林又用手肘捅了捅包芝月，“赌不赌？雾泠对薄凛组长来说绝对不是普通朋友。”
“嘘。”包芝月突然竖起食指。
乜雾泠往这边瞥了一眼。
众人立刻作鸟兽散，假装专注于各自餐盘。
小林低头猛切牛排，刀尖在瓷盘上刮出刺耳声响；包芝月突然对窗外的夜景表现出极大兴趣；蒋楚禾则手忙脚乱地翻着菜单，纸张哗啦作响。
薄凛把身子转向整桌人，酒杯高举，“很高兴以后能和大家共事。”
“我先干为敬。”
“你们随意。”
他仰头饮酒，喉结在领口上方划出利落的线条，美术组的姑娘们鼓掌起哄，又纷纷举杯畅饮。
直到薄凛回到研发组那桌，美术组这边才像解除了某种魔咒。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冰山美人要融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