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暗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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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塔楼的空气，总是滞重而沉闷，弥漫着旧纸墨、冷冽的石头以及他自身那无法驱散的、来自未来的压抑气息。
但最近，西奥多·诺特捕捉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不同寻常的波动。
流言。
像潮湿墙角滋生的霉斑，无声无息，却带着阴冷的恶意，开始在城堡某些阴暗的角落里蔓延。
它们关乎西塔楼，关乎那个“神秘的、不属于霍格沃茨”的居住者。
内容琐碎而模糊——深夜奇怪的亮光，不应存在的魔法波动，甚至是一些关于“黑魔法实验”或“危险人物藏匿”的低语。
西奥多甚至不需要离开塔楼一步，就能清晰地“听”到这些流言。
他曾亲身经历过这个时间点，知晓每一个微小的节点。
他知道哪些心怀叵测的纯血家族会乐于散播这种不确定性来搅浑水，也知道哪些墙上的画像或喜欢窃窃私语的幽灵会成为信息的蹩脚传递者。
他像一位坐在包厢里的观众，冷静地观看着台下即将上演的、他早已熟知剧本的戏剧。
他甚至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更多的隐匿魔法，更少的活动痕迹，或许还需要一两个小小的、足以误导调查的魔法把戏。
他等待着。
等待奥瑞恩·博尔赫斯带着一丝担忧或警惕来找他，告知他这些流言，或许还会用一种故作轻松的语气商量对策。
但是，没有。
奥瑞恩依旧如期而来，带着新的炼金术难题，或是分享一些城堡里的趣闻（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关于西塔楼的负面话题）。
他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是那种带着些许试探性调情的模样，仿佛那些潜流下的暗涌从未存在过。
这种“正常”，本身就成了最大的不寻常。
西奥多立刻明白了。奥瑞恩知道了。而且，他选择了不告诉他。
这个认知让西奥多内心深处那一片冰冷的湖面，骤然泛起一丝极其诡异的涟漪。
那是一种混合了惊讶、被隐瞒的不快、以及……一种阴暗的、几乎立刻窜升起来的暗爽。
奥瑞恩·博尔赫斯，那个看似对一切都漫不经心、只追求自身趣味的天才，竟然在暗中行动了。
为了他。
果然，变化很快以另一种更正式的方式显现。
先是霍格沃茨的官方通告——学校很高兴地宣布，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阿德里安·福利先生，出于对魔法教育事业的深切关怀和对前沿魔法研究的支持，已正式入股霍格沃茨，成为新任校董之一。
西奥多几乎能想象出阿德里安·福利那张永远镌刻着“秩序”与“权力”的脸上，会出现怎样一种公事公办的、却足以让校董事会其他成员屏息的表情。
那位司长大人，对外是铁面无私的象征，但对唯一的外甥奥瑞恩，却有着毫无原则的宠溺。
紧接着，另一则消息迅速传开：由福利司长大力推动并资助的“高级炼金术与魔法理论联合研究小组”正式成立。
小组拥有极高的权限，可以调用霍格沃茨部分特殊藏书室资源，甚至可以使用一些通常不对外开放的场所（文件中模糊地提到了“西塔楼部分区域”用于“静心研究”）。
小组核心成员仅有十人，由几位知名教授和……奥瑞恩·博尔赫斯牵头。
一切都说得通了。
流言？那就用绝对的权力和无可指摘的“正当理由”将其彻底覆盖。
质疑西塔楼？现在这里是受到魔法部高级官员背书的、正经的学术研究场所。
调查？谁敢去调查法律执行司司长亲自推动、霍格沃茨官方认可的研究项目？
奥瑞恩甚至没有费力去澄清或辩解，他直接釜底抽薪，用一个更强大、更光明的叙事，将那些阴湿的流言彻底碾碎在了尘埃里。
而这一切的源头，一切的动机……西奥多无比清楚，就是为了他。
为了让他能继续安然地、不受打扰地藏匿在这西塔楼之中。
一种阴暗的愉悦感，再次攫住了西奥多。看啊，这个被所有人仰望的少年，正在动用他所能调动的一切资源，无比强势地保护着他。
这像一种无声的宣告和标记——这个人，这个西塔楼的秘密，归我管。
奥瑞恩没有跑来邀功，没有透露半分口风。
他只是默默做好了这一切，然后依旧像往常一样出现，谈论着炼金术，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尘埃。
这种举重若轻的姿态，恰恰最让西奥多那颗死寂冰冷的心，感到一种被狠狠撩拨的悸动。
他站在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时间转换器冰冷的金属外壳。
窗外，霍格沃茨的天空一如既往，某些游戏的规则已经因为奥瑞恩·博尔赫斯而悄然改变。
而这个认知，让他心底那点不见天日的阴暗念头，如同被浇灌了魔药的藤蔓，疯狂地滋长起来，带来一种混合着罪恶感的、巨大的暗爽。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暗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