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许声视角（高中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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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树上蝉鸣聒噪，阳光刺的眼睛都睁不开，偌大的柳江一高操场上，不断传来一声声排山倒海的喝彩声和啸叫声。
伴随着一道尖锐的哨声，来自高二六班内部的篮球赛彻底结束。
欢呼声的最中央，许声撩起衣角随意擦了下额角上的汗，拎着瓶矿泉水找了个阳光晒不到的地方坐着。
今天阳光实在是刺眼，班长刚从便利店买回来的冰水已经温的不行，许声大口的灌着矿泉水，眼睛却始终看着一个方向。
斜对面大概50m的方向，一个少年正低着头坐在一棵梧桐树下面看书。
操场热闹喧嚣，人声嘈杂，到处都是奔跑的运动员和时不时发出大笑声的人群，但这个少年却始终不受到一点影响，仿佛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连坐姿都这么端端正正。许声微眯着眼想。
“喂——声哥”
几个身上还在冒着热气的男生大咧咧坐到他旁边，其中一个飞机头用胳膊肘碰了下他，声音巨大，“声哥你今天篮球打的真心不错，尤其是刚刚那个刺探步，太牛逼了”
旁边戴眼镜的男生赶紧附和：“就是就是，有时间教教我呗，我老早就想学这一招了”
“等学会这一招，看我不收获一大批迷妹，从这头排到那头”，飞机头笑说，“比今天操场上的迷妹还要多上一倍，到时候......嘿嘿嘿”
“去你的”，戴眼镜的踢了他一脚，“你真他妈自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今儿操场上来的都是看声哥的，你在这装什么逼？”
“我操，刚打球的时候你没看到对面有几个女生一直在对我笑?”
“真能给自己撑面儿啊老弟”，戴眼镜的哈哈笑他，“你但凡回个头就能看到声哥站你后面”
“操！你个长四只眼的视力能有我2.0的视力好？”，飞机头觉得自己被拂了面儿，瞬间暴跳如雷，撸了两下不存在的袖子，“来来来，过来咱俩打一顿啊”
“操你妈的看不起戴眼镜的啊”
两个气壮如牛的男生绊了两句就准备干起来，另外几个男生赶紧起来拉架，本来还算安静的氛围顿时变得吵吵嚷嚷。
许声轻蹙了两下眉，这才把视线从那边收回来，语气毫无温度：“不能安静点？”
周围的喧嚣声顿时清零。
他们都知道声哥喜静，赶紧把嘴闭上了。
许声重新把视线放回那边，却看到树底下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不知是不是空气燥闷的原因，还是旁边几个男生刚刚的吵闹声实在太过喧嚣，许声心里莫名生出了一丝烦躁。
他撩了把还有些汗涔涔的头发，起身往班里那边走。
后面戴眼镜的见状老远朝他背影喊：“对了声哥，明儿咱班和3班还有一场篮球加赛，来不？”
许声脚步顿了下，过了几秒才说：“不了，明天有事”
一个篮球忽然滚到了他的脚尖，他垂眸看了会儿，然后俯身把篮球捞起来扔回去。
篮球在耀眼的太阳下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许声看着那个篮球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主人的手里，忽然唇角自嘲似的笑了下。
他似乎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会这么燥了。
二十分钟前，比赛中场休息的时候，篮球受力不当从他手里飞了出去，最后落在了树底下看书的少年脚边。
少年把球递给他时，那个安静疏离的笑容，或许就是他今天一切情绪的来源。
他平静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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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听说了吗？”
柳江一高打水房里，许声斜靠在墙壁上发信息，旁边坐着俩男生翘着二郎腿在那一边吹风一边聊天。
“是隔壁五班和高三十二班那事吗？这小风扇真凉快啊，改天我也买个”
“是啊我操，你也听说了，要我说隔壁那吴晓东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一个男的在那瞎几把造别人黄谣，还踏马骂人家娘，之前也不知是谁打群架被打的跪地下嗷嗷喊别人爹，真贱，净欺负瘦的”
“对了，我朋友是高三部的，我听他说被吴晓东造谣的好像是咱杨老师的儿子，就之前来过我们班一次，还记得不，就当时你还夸他长得又帅又美的”
“我操？真的假的？”
一道清脆的手机锁屏声音，两个男生聊的正在兴头处确实忘了旁边还站着个人，吓得一激灵，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许声面无表情：“不用管我，继续”
两个男生瞬间觉得周遭空气都凝固了，这谁还敢聊？咋聊都有点不自在，随便又聊了点其他的，赶紧走了。
杨章接满水转过身，正好看见自己软磨硬泡才愿意过来陪他接水的声哥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
杨章：“？”
两秒后反应过来，他忙朝着他背影喊：“喂声哥！你去哪？一会儿还去食堂吃饭不？”
“你先去”
一个拐角后，穿着黑T恤的少年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
徒留杨章像个傻逼一样端着个连盖都没盖上的水杯，凌乱的站在原地。
杨章：。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声哥的背影，莫名觉得他很生气，不，非常生气。
刚才发生啥了？？？
正直午饭时间，大部分人都去了食堂吃饭或是回了宿舍休息，高二五班里几乎没什么人，只过来几个刚吃完饭回来打游戏的二混子。
吴晓东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坐在桌子上，牛逼兮兮的说什么他昨天又打了几班的谁谁谁，又收了几班的保护费。
旁边几个男生打游戏懒得理他，随便应付几句。
“砰”的一声，教室门被从外往里打开。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吴晓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到地上，后背重重砸地，疼的眼冒金星，还没等他爬起来，来人已经蹲下来揪住他的衣领，拳头裹着风声砸向他。
吴晓东瞬间流了一嘴血。
“你他妈再嘴贱一个试试？”许声声音压的极低，却像刀锋刮过耳膜。吴晓东吓得一激灵。
旁边惊呆的几人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手机一丢上来拉架，可许声却跟个暴怒的雄狮一样，甩开所有阻拦，拳头一下比一下狠。
“我靠，快喊老师！”
“我操这不隔壁许声吗？哥们哥们你俩咋了到底？”
“别他妈问了，赶紧喊老师啊傻逼！”
教师办公室在五楼，留下两个男生在那拼命拉架，剩下一个穿蓝T恤的赶紧往楼上跑。
临拐弯的时候，蓝T恤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却见混乱的人群中央，许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手了，蹲着身，扯着吴晓东的头发逼他抬头看着自己，脸阴沉的吓人，嘴里似乎在警告着什么。
他离得太远，什么都听不见，就只能看见吴晓东抱着流了满脸血的头在那像个孙子一样使劲点头。
这兄弟真牛逼。蓝T恤在心里评价。
他故意放慢了点脚步，其实他也早都看吴晓东这傻逼不顺眼了，人品拉的要死，净欺负看着就比他弱的，没品的要命，和他一块玩儿都嫌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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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门口的便利店，周围树木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枝丫间的缝隙斑斑驳驳的撒在便利店的房顶上。
许声随便套了件卫衣，嘴里叼根棒棒糖，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上看手机。
“我靠兄弟，你他妈那时候走就是为了去打人？”
“而且还他妈把人打的头缝了几针，够凶残啊，几级处分？检讨书要不要哥们帮你抄点？”
“而且还他妈的，你打人居然不喊我，太不够意思了，你明明知道我这人向来最爱惩奸除恶”
杨章坐在他对面翘着二郎腿，边打游戏边吐槽。
“下次喊你”，许声应了声，抬手把鸭舌帽帽檐往下压了点。
杨章打游戏间隙下意识看了眼对面，恍惚间好像看到他声哥手机里出现了个白色的身影。
但因为他俩坐在窗边，有点逆光，看着不咋真切。
“声哥，你手机里谁啊？”
清脆的手机锁屏声音。
“没什么”，许声抬眼说。
“明明就有啊，我眼睛可不瞎”，杨章开玩笑，“不会是暗恋的哪个小妹妹吧？”
许声没理他，只是慢条斯理的把刚刚吃完的快餐盒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起身去了对面货架那熟练的拿了几样东西。
杨章眯着眼盯了会儿：“声哥，你啥时候爱吃这种糖了？”
许声脚步顿了下，目光看过来：“你才发现？”
在柜台那付完钱，许声朝他挥了个手：“有事，先走了，下次喊你打球。”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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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时间还很早，除了一些爱学习的在那留校不回家，其余人几乎都回去休息了，学校里的人稀稀疏疏的，连猫都比人多点。
许声刚把东西塞进抽屉的时候，抬眼正好撞见俩结伴回来准备偷偷卷的两个女生。
三个人对视了会儿，两个女生红着脸瞥开视线。
许声顿了下，若无其事的直起身往门外走。
却听俩女生偷偷议论。
“好帅的男生耶，话说刚刚他是把一个袋子放李之瑜桌子里去了吗？”
“他俩会不会是朋友哎？果然长得帅的都是一块玩的，大中午的好爽心悦目~”
“想认识刚刚的黑卫衣男生耶，话说他俩应该是朋友吧？一会儿问问李之瑜”
脚步声忽然停住，两个女生对视一眼，然后看了过去。
许声穿着一身黑，身形高挑，站在门框那弯唇对她们笑了下。
两个女生眨了下眼，下一秒，两根草莓棒棒糖就躺在了她们的桌子上。
许声微微侧头，食指抵在唇边，声音压的很低却带着笑意：“可以帮我保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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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普通不过的放学时间，天上还高悬着太阳，学校大门口人群熙熙攘攘，到处都是卖小吃的商贩，烟火气十足。
许声单肩挎着背包，懒懒的往门外走，视线却忽然被一道亮色的纯白所吸引，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跟着人走到了马路对面一家卖米线的店里。
穿白T的少年点了碗素米线后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了店里的最角落，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的照在他的侧脸上，软绒绒的头发裹上了一层亮眼的金黄。
他似乎很累了，睫毛在眼睑投下细密的阴影，像只慵懒的小猫在打盹。
许声坐在他旁边的桌子那，只觉得四肢有点僵硬，像是刚认识一样。
操。他暗骂了自己一声。
直到少年吃完最后一口离开店里，许声都没说出一句话。
米线塞进嘴里只觉苦涩，他垂眼看了会儿桌子上只吃了两口的米线，突然狂奔出去，却在米线店的门口生生止住。
少年已经走到了马路的另一边，徒留一个纯白色的背影，从一个还算清楚的白点变成了浓缩的一点，再到消失。
人群还在熙攘，道路还在喧嚣，车流如常涌动，整个世界照常运转，却无人知晓，刚刚的那一刻，自己胸腔的海啸足以掀翻整个世界。
米线店老板观察了会儿，然后上来拍了下许声肩膀：“小帅哥，米线还吃吗？”
半晌，许声的视线才从那边收回，平静的说了句：“不吃了”
梧桐树被微风吹的沙沙作响，蝉鸣声依然聒噪。
红绿灯交替了三次，许声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无声的笑。
自嘲的笑。
他多希望有一个机会，他可以站在李之瑜的正对面，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出那一句，他在心里排练了无数次都没机会能说出口的话。
“同学你好，我叫许声。”
“高二六班的，许声。”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许声视角（高中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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