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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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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约定以后每周六晚上都来他办公室,和他汇报一周的状况。他偶尔也会给我开开小灶,辅导一下功课,或者教我点别的生活里用得到的咒语。
他会一边批改作业,一边听窝在旁边沙发里的我讲话。我讲的东西很宽泛,会从在别的书上看到了和魔法史课上对于同一个事件完全不同的描述,讲到以前读过的麻瓜小说里有提到过关于“讲故事”的课。“我认为宾斯教授应该也去学学这门课,”我喝了一口卢平教授给我倒的可可奶,非常认真地说:“毕竟麻瓜有一句谚语叫‘活到老学到老’。他活得也够老了。”
这个笑话把卢平教授逗得哈哈大笑:“太有才了,凡妮莎。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俏皮话?”
我手闲不下来地玩着自己的头发,得意地一昂头:“天赋使然。”
和卢平在一起,我过得很轻松,不用想什么话在教授面前是该说的,什么话又是不该说的。他不像个老师或者长辈,他的年龄感比他看起来要轻很多。你很难去界定他给我的感觉,硬要说的话,他是一个成熟的可靠的青年男性。
每个月总有一周他都会出于身体原因请假,找他那个叫西里斯·布莱克的朋友代课。布莱克很酷,留着一头及肩的卷发,部分裸露的皮肤上也看得到刺青的图案。
潘妮和我说布莱克这个姓可是纯血巫师中最纯最维护血统的那一批,但是这位西里斯先生却是出了名的亲麻瓜。
每次卢平先生休假回来都会新添点伤痕,我不敢多问,但是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给他邮购了一瓶白鲜。
“虽然也是用你给的零花钱买的,但是我还是想送给你。”在又一个周六晚上,我把白鲜交给他。
他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看起来很愉悦地笑了,连眼角的细纹都挤出来几条:“你都已经学到白鲜的用途了?”
“这不是重点。”我已经习惯了他总是会在我关心他的时候岔开讲一些有的没的:“我虽然不知道你的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但是我知道看着就很疼,你抹点白鲜也能好得快一点。”
他郑重其事地把白鲜摆在他的书架上:“我会用的。”
不久后就是圣诞假期,我很爽快地就在留校名单上签了名。潘妮回家了,我非常惬意地享受了一整个假期的单人寝。
潘妮说过会给我准备礼物,所以圣诞节一早我就去圣诞树下找写了我名字的盒子。令我惊讶地是,除了潘妮送我的一瓶变色墨水以外,我还找到一个很大的盒子,署名送给我。
我把盒子抱回房间,小心翼翼地拆开上面绑的丝带。里面装着两套裙子、几本书、一大袋子零食还有一张贺卡。贺卡上写着:“谢谢你这半年的陪伴,我的小小的朋友凡妮莎。祝你拥有一个愉快的圣诞假期——莱姆斯卢平。”
我把裙子拿起来在身上比划,大小刚好,毛呢面料,摸起来比我以前穿过的厚衣服都要柔软。我把贺卡和之前的信收到一起,把衣服挂起来,拿着新书喜滋滋地上床看。
外面下着雪,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不让一丝冷风溜进来。屋里炉膛烧得暖融融的,石头的墙壁也反射着橙色的暖光。
我靠坐在垂挂着床幔的小床上,恍惚间想起哈姆雷特关于胡桃壳和无限空间的那段台词。好像世界确实也就那么大,小得只装得下我安安静静一个人。
假期很快过去,我又过上了和上学期一样的生活。每天上上课,写作业,周末看书以及去找卢平教授。
圣诞节回来的第一周,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刚好在煮热红酒。在我的央求下,他用搅拌的勺子让我尝了一勺。我感觉好极了,想要更多却被拒绝了。他说:“我虽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但是给小孩子喝酒应该还是太超过了。”
我仰头看着他:“你在贺卡里说过的。我是你的朋友,朋友提出的一个小请求你都不满足吗,卢平教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都敢和他提要求了。
他把锅子从火上移开,慢条斯理地把深紫色的液体往杯子里盛:“看书一目十行的格林小姐,你一定是忘了我在朋友前面加的定语是——‘小小的’。”
我撇了撇嘴,帮他把锅放进了水槽。他用魔杖一点,海绵就自顾自地刷起了锅。他转过头来问我:“上次教过你这个,你还记得吗?”
我把魔杖抽出来,冲他一坏笑,还在滴洗洁精的海绵直愣愣地就冲他手上的杯子袭来。他赶忙护住杯口,把海绵赶回去洗锅:“我不让你喝酒,所以你也不让我喝?”
我大大方方冲他一摊手:“你就说我家务咒语学得好不好吧。”
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左手把我的头顶揉得像鸟窝一样,右手一个无声咒把酒柜上锁。自己却好像无事发生一样,像往常一样大力夸奖我:“你真是太棒了凡妮莎。”
霍格沃茨的春天就像卢平教授那一勺热红酒一样,让人浅尝辄止。好不容易归来的春光刚把中庭的树照绿,在连绵的细雨里夏天就像窃贼一样悄然而至。
关于我送给卢平的那瓶白鲜,他并没有用,依旧在每次请假回来后又添细小的伤痕。我没有多问,只当他是忘了。
第一次的期末考试令人十分紧张,尽管我确信我在平时已经用功到位了。“但这是止不住的,就好像焦虑已经成为了一种惯性思维一样。”我这么和卢平教授说。当时他正在改一年级的作业,我探头探脑地在找我的那一份。
“唔。”他拍拍我的头,同情地说:“说得我都产生了一点直接把期末考题透给你的冲动。”
“真的吗,教授,其实我没有那么正直的。”我终于找到了我的论文,用卢平的羽毛笔给自己打了个O。
“那太可惜了。毕竟教授我的三观还没有像你一样堕落。”他伸手把论文拿回来,用手一抹,我刚刚给自己打的成绩就消失了:“既然那么急着让我改你的作业,不如我们直接来面批吧。”
我急忙大喊:“我去图书馆复习了。”拿起书包就往办公室外面跑。都不用回头,我都能想象出卢平教授此刻脸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