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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决战空海十二星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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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抚箖低沉回应。
或许在他没有办法逃开天君的视线,将怀文保护起来开始,他意识到只有玄邺才能护住怀文开始,他就已经亲手将人交了出去。
本来是因为神命相同才想要保护起来的人,他从怀文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纯粹热爱,为天下而生。无可置否的在这相处中爱上了对方。
怀文将抚箖那失落的神情看在眼里,她沉默不言。
直至天君来到神命之地,将两人之间的沉寂打破。
“可笑吗,天君?你脚下踩着的是子民们种下的希望。”怀文问。
天君挑挑眉头:“希望……若他们的君王不安,这片土地还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呢?不过是战乱,祸害,死亡。”
风吹麦田,怀文舒缓心情说:“你错了……只有子民安,君王才能安呀。”
“你不配和我说这个。”天君微怒。
“太子殿下。”抚箖劝说道,“千年犯的错,不要在延续到现在了。我在这一片麦田,看日升日落,看麦子成熟。我才明白三界延绵不息的道理呀。”
天君低下头,抓下一把麦子,在手中揉搓。曾经他父皇说,要子民拥护他们的君王,那么就必须让他们吃饱穿暖,也要让他们居安思危,要让他们明白所有的美好生活都是君王的恩赐。
只用永远拥护他们的君王,才可以后的幸福的生活,
所以他不过是听了进去,好好的践行了而已。他怎么会有错呢?
“只能留下一个人。”天君道,“你们永远在我之下。”
风推着麦子前进,像一把巨大的镰刀,将闯入田地里的人赶出去。怀文与抚箖一跃而上,那些麦子就成了精,化作无数士兵,不断地斩杀他俩。
怀文变出她的明净剑,三五下除去麦子精,闪到天君跟前,与抚箖左右夹击,将天君逼退。天君将权杖化作利剑,与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
“太子殿下,收手吧。”抚箖继续劝。
“这是我的天下,叫我如何收手。”天君咬牙问。
怀文砍一剑,逼问:“既然是你的天下,为何世人不知,无人歌颂!将子民的自由还给子民吧!”
这话似乎激怒了天君,他将利剑置于眼前,双手合十,万剑齐发!抚箖挡在了怀文跟前,他本以为自己会因为天君的压制而受伤,却不想自己这一掌,什么都挡住了。
当下,抚箖便想到了什么,他喊道:“怀文!这里没有天君的压制!”
天君一听,更怒了。
他周身迸发出黑气,他面容开始变得狰狞,他吼道:“没有人可以压在我头上!我是这天下唯一的君王!”
黑气化作阴兵,他们踩在麦田上,他们要将这一片麦田摧毁,他们要将抚箖和怀文击杀。抚箖幻化出这千年来,风琴山所有仙逝的弟子。他们彼此在对抗!
远山已经看不见,麦田已经被践踏,怀文望着眼前打斗的场景。她想,这是一场悲剧,一场延续了两千多年的悲剧。
怀文心中感慨,这是秋日的麦田,是麦子收割的季节了。
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怀文飞到高空,她张开双臂,神命之力,随之而展。
神命之地开始风云骤变,麦田与远山褪去,他们脚下空无一物。一条没有尽头,闪烁着金黄色星河在高空挂起。
星河流动,万象更新。
阴兵与幻化出来的风琴山弟子们,向上而去,他们融入星河。
天君预感不妙,他黑着脸紧握权杖:“我要让你亲手死在我手上。”
随着权杖地挥舞,巨大的环形封锁阵法在星河之下形成。抚箖见着,开始布设结界,他要护下怀文。
而怀文仰望他们,再看一眼那无尽流动的星河。她双手合十,再向两侧分开,一副卷起来的画卷,漂浮在空中。
怀文伸手一划拉,画卷围绕着天君与抚箖,形成一个圈。她胸腔有气,嗓音洪亮道:“既然殷国留下记载,那么今日便由我来记下。”
话音落下,无尽星河流出一条瀑布支脉,一路落到空白画卷上。很快画卷上开始显现字迹与画像。
天君与抚箖望去,那上面写着:殷国不眠太子殿下,天祭妄为,漠视人间,为君不仁,为民不善,谋害君王子民,按大殷法律,当诛之。
此时天君双目凶狠,他大喊一声将那强大的螺旋阵法重重砸在怀文与抚箖身上。只是他没有想到脱离了他抑制的抚箖,会这般有仙力,与他对抗。
抚箖喊道:“怀文,师父稳住他,而你将他除掉!不要手下留情,一举灭掉我们。”
怀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太子殿下……你的子民,让我带来一份礼物送给你。”
怀文一面说着一面变出那块巨大的石墓碑,厉色道:“你的子民要我把风琴山陵墓里,你亲手为你的子民打造的石墓碑,送给你。”
当即,怀文将“石墓碑送入画卷中,那书写下的文字顿时有了生命力。很快有一块小石头从画卷中丢了出来,砸在天君腰间。
天君蹙眉不悦,他盯回去,却发现紧接着第二块,第三块碎石头,陆陆续续从画卷里丢出来。
天君咬着牙道:“不要和我玩这样的把戏!”
“可是太子殿下……”怀文带着诚意与温柔答道,“这是你的子民送给你的礼物。”
天君将权杖挥动要将这一圈画卷烧毁,可是石块陆陆续续的从画卷里丢了出来,打断天君挥舞地动作。
反复如此,天君终于生气了,他气愤喊道:“我杀了——”
噼里啪啦的石头从画卷里丢出来,石头很快将天君包围起来,从脚到头,裹的严严实实的。
天君恼怒,金光从石头缝隙中射出来,伴随“嘭”的声响,围在他身上的石头,炸成粉末。
天君狠狠说道:“你们永远不可能——”
“咚——”
一块小石头砸在天君脑门上,天君先是朝着小石头丢来的方向,看了看怀文,再抬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觉着手上黏糊糊的,还闻到了一股浅浅的血腥味。
他惊叹:“啊,原来是会痛的。”
太子殿下被砸死了。
太子已薨,四字在画卷上闪着金光。星河长流的瀑布还是流动,却在某一处空了一块出来。抚箖望着这幅画卷,从未有过的舒缓与平静,让他此刻如此安心。
太子死了,大殷永亡。
作恶的人,永不善终。
抚箖眺望那无尽的星河,他缓缓道:“怀文,师父……也该走了。”
“师父……”怀文轻轻念了一句。
抚箖感慨而发:“我这一生……并不安好,倘若有来世,我定然同你一样。怀文,为师……”
后半句话,抚箖在直面怀文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里,咽了下去。他是罪人,是这场劫难的推手,他没有资格,也不应该把那样的话说出。
所以抚箖转而改口说道:“历史不该被淹没隐藏,大殷之国历史应该被知道。世人要知晓,世人要明白,后人才不会重蹈覆辙。我乃大殷罪人,我为自己赎罪。”
“怀文,我已经不配称为你的师父了。只是我这个比较贪婪……”抚箖苦笑,“还想着若有来世,贪念成为你的……师父。”
话落,抚箖化作墨水,流进画卷中。画卷的空白被填满,大殷的史书终完成。星河瀑布停止流动,消失不见。画卷排开,怀文纵观大殷历史,千年情仇怨恨,家国兴旺……
在画卷最末端,怀文落下撰书者署名——大殷子民。
无尽星河,歌颂勇者,历史长河,江湖滚滚。怀文张开双臂,她的使命终于完成,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就让这一切归于自然,归于历史吧。
“啵……啵……啵……”
小白人围起来的圈内,不断闪出火花,空海十二星辰开始陨落。仓仑、师雨洛和姜礼堰,从海水之下浮了出来。他们猛然醒来,惊恐慌张,可又瞧星辰大海,记忆流转,他们静默。
玄邺与南枳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南枳哀伤而言:“星宿陨落,三界更替,他们死了。”
小白人围的圈内花火消尽了,他们又开始新的一轮舞动。他们在空中跳跃到玄邺上方时,停了下来。一本史书显现在圈内,又缓缓而降落。
玄邺伸手将史书接住,沉甸甸的重量,让他心颤动。他用手摸了摸史书,低声轻语:“怀文,你做到你想做的了。”
随之,玄邺轻轻将史书翻开,白光从里头照射出来。
“轰——”
所有人从空海消失。
旧君已逝,新君要登位,只是众神中央也推选不出来个比得上天君的人。他们从前只不过是觉着天君设的神官考核多了些,晋升难了些,流放的人多了些,其他不再多想。
抚箖也更不用说了,向来温润如玉,怎会料到他那凄惨的人生。
又说到抚箖弟子怀文,神官们更是震惊,小小仙徒竟然才是拯救这天下之人,甚至还把天君砸死了。若是她在这里,那岂不是新的天君?
一众神官,群龙无首。
有人想当新君,实力不够。有的人想当新君,又惧怕落得如此下场,总之谁来都当新天君,神官们都不服气。为此,神官们大闹,弄得三界不安。
这闹得人界春季延迟,落浮城里的樱花不能如期而开。玄邺瞧着枝头无花,怒上心头,带着危怨上了神界。
危怨一显,众神官静了下来。
玄邺训道:“人间春季,我花未开,你们是想到我花楼去坐一坐?”
众神急忙摇头,玄邺怒道:“那还不快去干活!”
众神吓得各归各位去了。南枳得知,端着酒坛子从宫殿处赶来:“翎山留下来喝口酒呀。”
玄邺瞪她一样:“神界如此混乱,你为何不作为!”
“我……从前醉鬼形象深入人心,他们怕我醉酒误事……将我剔除候选名单之外了。”南枳摸了摸自己后脑勺憨憨笑道,“不过,我倒也乐得一个清闲,反正我也不爱干这件事。”
玄邺嫌弃的翻了个大白眼,南枳又笑道:“若你是神仙,这官位你来做最好了。反正你管理落浮千年,有的是经验。再不济,教导教导我们这里的人?”
“滚。”
“好咧。”南枳抱着酒坛子转身,想到了什么又转了回来,她提议道,“对了,今天恰好有一批新的神官飞升,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嗖——”
南枳的话未说完,玄邺人影已经不见,她抱着酒坛子,赶紧追上去:“喂,我送你的喜酒不要啦!”
新神飞升,天祥福泽,成仙而已。
正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