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在ABO世界逃亡记录》白日做梦梦

4、第四章隐藏的代价

　　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隔着船体都能感受到甲板的震颤。那东西离得很近了，金属链条拖拽的哐当声像催命符，一下下敲在神经上。林晓挣扎着抓住舱门把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开变形的舱门，跌跌撞撞地冲进废船内部。
　　这是艘废弃的客运舰。
　　地毯被撕扯成碎片，露出底下发黑的地板；座椅的皮革裂开大口子，海绵填充物被掏得一干二净，露出里面缠绕的电线；一个打翻的售货亭歪在墙角，五颜六色的包装散落一地，大部分都已过期发霉，罐头的铁皮上布满孔洞，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金属被撕裂的声响 —— 那东西正在破坏逃生艇寻找她的踪迹。林晓不敢回头，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在走廊里狂奔，脚底的伤口踩在地上，疼得她眼前发黑，却只能咬紧牙关向前冲。
　　就在转弯处，她看到一扇标着 “卫生间” 的门。
　　门是金属材质的，表面锈蚀得厉害，但门锁看起来还能使用。林晓扑过去抓住门把手，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她用尽力气撞开原本就有一条缝隙的门，闪身进去后迅速反锁，“咔哒” 一声轻响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林晓瘫倒在冰冷的卫生间地板上，她的后背紧贴着门板，仿佛这样就能阻挡外面那个疯狂的世界。呼吸像是被撕碎的纸片，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挤出来。
　　"安全了...暂时..."
　　她喃喃自语，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响亮，吓得她立刻咬住了嘴唇。卫生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某种陈旧的血腥气。天花板上的一盏应急灯投下惨白的光线，照亮了这个不足三平方米的空间——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马桶，一个脏污的洗手池，墙壁上挂着半卷发黄的纸。
　　林晓的视线落在自己颤抖的双手上。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有她自己的，也有那个实验室里怪物的。她的西装裤已经破烂不堪，大腿内侧凝结着大片暗红色的血痂。一阵剧烈的绞痛从小腹传来，她蜷缩成一团，额头抵在膝盖上。
　　"该死...该死..."
　　她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生理期。在地球时，顶多是请假一天窝在沙发上看剧的烦恼。现在，这具身体的自然机能却成了致命的弱点。
　　林晓颤抖着解开腰间系着的衬衫——那是她唯一能用来遮挡下半身的布料。衬衫内侧已经被经血浸透，散发出浓重的铁锈味。
　　洗手池下方的储物柜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林晓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拉开柜门，生怕惊动外面可能存在的生物。柜子里杂乱地堆着几个空瓶子和一卷绷带，最里面躺着一个蓝色的小瓶子，标签上印着她不太认识的文字，但下面有一行小字："Omega紧急使用-信息素屏蔽喷雾"。
　　"屏蔽...喷雾？"
　　林晓的手指刚碰到瓶子，腹部又是一阵痉挛。她咬紧牙关，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瓶子很轻，摇晃时能听到液体所剩不多的声音。她研究着瓶身上的图案——一个被斜线划掉的鼻子图标，旁边画着一个微笑的Omega。
　　"总比没有强..."
　　她对着自己的颈动脉按下喷头。一阵冰凉的雾气覆盖皮肤，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几乎同时，外面走廊上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某种重物砸在金属墙上的声音。林晓僵在原地，瓶子差点从手中滑落。
　　砰——
　　脚步声。沉重而缓慢，从远处渐渐接近。每一步都伴随着金属变形的吱嘎声。那东西在卫生间门外停下了。
　　林晓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停滞了。她能感觉到门板传来的震动——那个生物正在嗅探。薄荷味似乎起了作用，几秒钟后，脚步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
　　林晓蜷缩在门后，大口喘着气，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白衬衫上，与之前的咖啡渍晕染在一起，像幅混乱的抽象画。她终于有机会喘息，却在平静下来的瞬间，被铺天盖地的疲惫和痛苦淹没。
　　饥饿是最先袭来的。
　　像一记重拳打在胃部，她记不清自己上次进食是什么时候了。地球时间...可能是前天中午的那个三明治？在这个该死的宇宙里，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
　　洗手池的水龙头出乎意料地还能用。林晓捧起一捧水，贪婪地喝了下去。水有一股金属味，但足以缓解喉咙的灼烧感。她接着洗了把脸，冰冷的水让她暂时清醒了一些。
　　小瓶子里的液体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林晓把它小心地塞进前胸的衣服里——这是她现在唯一安全的储物空间。
　　镜子的位置只留下一个生锈的框架。林晓凑近看了看自己在水池金属表面的倒影——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眼睛下方是深重的黑眼圈。她的头发乱得像鸟窝，右脸颊上有一道已经结痂的擦伤。经期的失血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真是一团糟..."
　　恐惧像冰冷的海水，一点点淹没她的心脏。
　　那些 Alpha 的嘶吼、鳞片怪物的爪痕、培养舱里扭曲的躯体、还有废船阴影里那个移动的铁塔…… 无数可怕的画面在脑海里盘旋，提醒着她正处于致命的追杀中。她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昨天还在为季度总结焦头烂额，今天却要在异星的废弃飞船上，用血肉之躯对抗这些只在科幻电影里见过的恐怖存在。
　　“我想回家……” 林晓抱住膝盖，将脸埋进臂弯，压抑的呜咽声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回荡。眼泪争先恐后地涌出，流进嘴里，又咸又涩。
　　她想念妈妈做的番茄炒蛋，想念爸爸泡的热茶，想念自己那张晒满阳光的小床 —— 哪怕要面对堆积如山的工作，也好过在这里担惊受怕。
　　一声尖锐的警报突然响彻整艘飞船，吓得林晓差点尖叫出声。红色的警示灯透过门缝渗进来，在卫生间地面上投下血色的条纹。一个机械化的女声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广播着什么，语调急促而严厉。
　　警报持续了约一分钟才停止，林晓的耳朵里还回荡着嗡嗡的余音。她轻轻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捕捉外面的动静。远处似乎有打斗声，还有金属被撕裂的刺耳噪音。
　　"必须离开这里..."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一把从守卫尸体上捡来的脉冲手枪（能量剩余37%），半卷绷带，那瓶所剩不多的屏蔽喷雾，还有...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几乎衣不蔽体的状态，苦笑了一下。
　　马桶水箱里漂浮着一些可疑的黑色物质，但林晓还是冒险掀开了盖子。令她惊喜的是，里面躺着一个防水袋，装着几件衣物——一件皱巴巴的工装连体服，一双过大的工作靴，还有一顶帽子。衣服上有"维修部-Beta-初级"的字样和编号。
　　"Beta...就是那个不被Alpha和Omega信息素影响的性别？"
　　林晓迅速换上这套衣服，连体服对她来说太大了，袖子和裤腿都长出一截，但总比自己身上这套强。
　　又在工作靴里垫了些卫生纸才勉强合脚，最后，她把头发全部塞进帽子里，对着金属倒影看了看——现在的她看起来确实像个不起眼的Beta维修工。
　　"信息素...信息素..."
　　林晓喃喃自语，大脑飞速运转。如果能找到持续屏蔽信息素的方法，或许她就能混在Beta中生存下去。那瓶喷雾显然不够用，而且她甚至不知道它的有效期有多久。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卫生间的门。走廊上一片狼藉，墙壁上有几道深深的爪痕，地上散落着金属碎片和干涸的血迹。远处传来引擎运转的低沉轰鸣，整艘飞船似乎正在移动。
　　林晓贴着墙壁前进，握紧从逃生艇里带来的那把能量枪 —— 虽然不知道怎么用，但至少能当个威慑。
　　门外的走廊空荡荡的，阳光透过舷窗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那个巨大生物已经不见了，但地上残留着深深的脚印，边缘还沾着绿色的黏液。
　　拐角处的电子指示牌还在工作，闪烁着几个区域的名称："货舱"、"引擎室"、"驾驶舱"。最后一个选项引起了她的注意："医疗室"。
　　"医疗室...那里一定有更多屏蔽剂..."
　　林晓放轻脚步，贴着墙壁向楼梯口移动。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耳朵捕捉着周围的任何一点声响。
　　当林晓经过那个船员休息室时，考虑了一下还是调转脚步进去了。船员休息室的门半开着，里面一片漆黑。林晓按下墙上的开关，但灯光没有反应。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扫过混乱的房间——桌椅翻倒，餐具碎了一地，墙上有喷溅状的血迹。
　　冰箱门被什么东西暴力撬开了。林晓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里面只剩下一些腐烂的食物和几瓶颜色可疑的液体。就在她准备放弃时，注意到冰箱最下层有一个完好的应急食品箱。
　　箱子里装着十管营养膏，各种颜色的标签标注着不同口味。林晓撕开一管绿色的，顾不上品尝味道就狼吞虎咽起来。粘稠的膏体带着奇怪的草药味，但至少缓解了胃部的灼痛。
　　她将剩下的九管营养膏塞进连体服的大口袋里，正准备离开，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非人的咆哮，随后是急促的、多足的爬行声。林晓立即闪身躲冰箱后面，屏住呼吸从黑暗中观察。
　　那生物停在了不远处，甲壳缝隙间渗出粘稠的液体，在地面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洞。它似乎正在啃食什么东西——林晓看到一截穿着制服的肢体从它的口器中垂下。
　　胃部一阵翻搅，林晓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等那生物离开后，她才敢继续前进。
　　她按照电子指示牌的指引，向可能存放更多屏蔽剂的医疗室前进。走廊变得越来越破败，墙壁上的爪痕也更加密集。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巨大的破洞，露出后面错综复杂的管道系统。
　　在一个拐角处，林晓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经血的味道，混合着屏蔽喷雾的薄荷味。她惊恐地意识到，屏蔽剂效果正在减弱，而她的生理期远未结束。
　　她躲进一个设备间，再次使用屏蔽喷雾。瓶子几乎空了，只喷出几滴微弱的雾气。绝望中，她开始翻找房间里的储物柜，希望找到更多屏蔽剂。
　　在最底层的抽屉里，她发现了一个医疗包。除了常规的急救物品外，还有几包标着"实验性屏蔽贴片"的东西，图示显示贴在颈动脉处可以使用72小时。
　　"72小时...足够了..."
　　林晓毫不犹豫地撕开一包，将透明的贴片贴在脖子上。一阵刺痛后，冰凉的触感扩散开来，薄荷味比喷雾淡得多，几乎察觉不到。
　　她刚把剩下的两片藏进靴子里，整艘飞船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警报声刺耳地响起，红色的应急灯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