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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所以出问题的环节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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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深和祝逢年不是亲兄弟。
祝逢年是陈深二十多岁时突然冒出来的,那时这小子还是高中生,看起来不知道有这样的贼心。
也可能有贼心没贼胆。
陈深早上上班,祝逢年早上上学,时间都差不多,路也顺路,陈深就每天送他上学。
陈深的妈陈述阳和祝逢年的爸祝从属于搭伙过日子,也属于看上钱了,没婚硬结。
这两个人都不是很关心孩子,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每天男的只管偷钱女的只管吵架,家里没个安生日子。
“怎么来我这了?”陈深下楼把刚放学的祝逢年接上来,随便掏了点零食给他,指着自己旁边的空座位让他坐那儿。
祝逢年把书包放过去,说:“阿姨她们在吵架,那里太吵了。”
陈深嗯了声,并不意外,看起来甚至不在意,“写作业还是玩手机随你,别捣乱就行。”
祝逢年不会捣乱,他话少,但胜在乖,看着也机灵,陈深不讨厌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
陈深下班得等到天黑完了,祝逢年那个时候作业早写完了,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看着陈深。有同事走过来让他出去玩玩,楼下有一片小孩玩的,要带他去。
他不去,说等陈深。
陈深听见了,让他叫哥,别直呼大名,不礼貌。陈深要是会有现在这么一天,那还不如让他叫大名呢,叫哥多少有些膈应。
外头天黑了,陈深带着祝逢年回家。车上离得近,祝逢年闻到他身上有一股牛奶味,于是问:“你是omega?”
兄弟俩在家说话少,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少,像这样几乎靠在一起的时间更是没有,祝逢年一直不知道他哥是什么。
“不是啊。”陈深开着车,随口回了句。
祝逢年有些疑惑,又问:“那是alpha?牛奶味的alpha?”他没见过。
“不是啊。”陈深又否认了。
“那是什么?”祝逢年彻底迷茫了。有信息素,不是omega,也不是alpha,那是什么?
陈深抽空瞥了他一眼,心里想他弟好像也不是很聪明,理所应当地说:“beta啊,不然呢?牛奶味可能是每天喝牛奶腌入味了吧。”
祝逢年不说话了,可能被无语到了,反正后面一路再也没有开口。
后来,家里只要一吵架,祝逢年就会去陈深那里,再和陈深一起回去,那个时候家里就安静了,因为那两个人都睡下了。
陈述阳有钱,她不出去工作,只在家里看看剧出去唠唠家常,再等祝从回来吵一架放松心情,吵完就睡,每天开心得很。
祝从没钱,得出去工作,也得在家里“工作”,外面工作不好,回来之后就和陈述阳吵架,吵完开始他的主要工作——偷钱去投资自己的事业,每天也开心得很。
陈深看在眼里,但不放在心上。
有天回来他俩还在吵,陈深站在门口想了想,拿出手机订了酒店,转头问祝逢年:“明天双休,游乐园,去不去?”
跟他,祝逢年自然去,当天晚上就到了游乐园旁边,住在酒店里隔着一层窗看无人的游乐园。
“别看了,明天带你去,赶紧睡觉,”陈深把灯关上,把他按进被窝,“明天起不来就不带你去。”
第二天祝逢年起得比陈深早,陈深醒的时候他就已经坐在床上整装待发了。
“这么兴奋?”陈深笑了下,洗洗漱漱后带他去了游乐园。
陈深感觉祝逢年不像高中生,或者心里压着事,压得他像成年人,玩什么都不见他笑,倒是陈深自己玩开心了,回去路上还在回味。
“下次带你去个别的地方,你想去哪里?”陈深问。
祝逢年不知道,他只想跟着陈深,“跟你去哪里都行。”
“行。”陈深也无所谓,哪里都行,他不想回家。
但总有到家的时候。在游乐园玩了一天一夜之后,陈深到家发现陈述阳死了,死于心梗。
陈述阳一直有这病,但懒得去治,说自己大富大贵,这点小病杀不死她。但她娶了个有病的男人,知道她有这病后就一直气她,那天终于如愿以偿,气死了她,得到了她的钱。
陈深那几天一直皱着眉,不为陈述阳死,而为祝从活。他把放在家里的录音笔交给警察,说这是故意谋杀,祝从得坐牢。
警察却说他非法监听,要他蹲局子。陈深没认,但被逼着进去了,后来祝从发神经一样拿钱捞他,他就出来了。
出来之后没几天,祝逢年受刺激提前分化了,分化成了和他爹一样的alpha。
但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陈深到现在都不知道。
后面几年,陈深和祝从错开时间出现在家里,祝逢年还是由他接送上学。
祝逢年问他讨不讨厌自己,他说不讨厌,说祝逢年只是被迫成了那死人的儿子,说祝逢年也可怜,他不讨厌。
祝从只关心自己,祝逢年从高中到大学的学费都是陈深交的,按现在祝逢年的话来说,他就该是陈深的,法院上判也是要判给陈深的。
祝逢年大学毕业时,祝从的事业如火如荼,良心发现一样给他一个研究生位子。祝逢年不想要,但陈深让他要,他就接受了。
祝从原话是说:“你毕业了就来我手下干事,到时候什么样的omega找不到?你就跟他们生,生出孩子挑个最好的,把他们踢掉,你就安心培养继承人,别总是和那个死娘养的厮混在一起,你该想想你的未来了。”
但没等到祝逢年毕业,祝从就归西了,他的所有都理所应当地成了祝逢年的。
祝逢年的,就是他口中“那个死娘养的”人的。
更何况,那本就是他偷的陈述阳的财产,属于谁,都不该属于祝从。
回忆完毕,陈深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做的事都是当哥哥该做的事,所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他弟对他起了心思?
想不出来,陈深踹了踹脚边给他拨橘子的祝逢年,懒散地一歪脑袋,问他:“祝逢年,老实说,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祝逢年把橘子瓣喂给他,又拿起一个继续拨,轻描淡写地回答:“见到你的第一天就盯上你了。”
陈深沉默一瞬,打算确认一遍:“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才高一吧?我没记错吧?”
“嗯。”
好家伙,真是有贼心没贼胆啊!
陈深不是很想回忆那一天,有损他的形象,显得他也不是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