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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带鬼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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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那套“冷暴力”的应对策略,在江无恙堪称无耻的灵活战术下,果然没能持续多久。
原因无他,这老鬼实在太会钻空子了。
陈述很快发现,只要自己不理他的时间稍长一些,这家伙就会毫不犹豫地切换回“隐身模式”,然后在他完全无法预料的时刻,进行各种令人头皮发炸的骚扰。
可能是在图书馆翻阅玄学书籍时,耳垂突然被冰凉的气息触碰;可能是在拥挤的食堂排队时,腰侧被无形的手指暧昧地掐一下;甚至可能是在深夜床上,感觉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了上来,堵得他呼吸不畅……
各种防不胜防的“隐身袭击”让陈述疲于应付,羞愤交加,却又无可奈何。
相比起来,那个至少是实体化、能看得见、还能用眼神进行无声抗议的江无恙,反而显得友善许多。
两害相权取其轻。陈述只能憋屈地中止了“冷暴力”计划,至少这样,他能时刻知道这老鬼在哪儿,又在干嘛。
而不知是不是因为持续不断汲取他阳气的缘故,江无恙的变化也越来越明显。
他皮肤不再是最初那种冷玉般的死白,透出了极淡的血色,触感也不再一片冰凉,而是逐渐趋向于人类的温凉。
举止神态也愈发自然,非人的疏离感越来越少。
但陈述翻遍了能找到的所有古籍残卷,也查不出这种能靠阳气滋养愈发趋近活人、甚至生出呼吸和体温的鬼物,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只能暂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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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为了方便“进食”,江无恙某日莫名其妙提议要和他同居。
陈述一开始自然是抗拒不已。
他严防死守,试图将这只鬼隔绝在自己的生活之外。
不允许他跟着去上课,不允许他窥探自己和朋友的聚会,更不允许他在自己和家人通话时发出任何动静。
但时间久了,陈述发现,这只鬼除了黏人、偶尔动手动脚以及言语上的恶劣调侃之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害人心思。
就像对待一只赶不走、骂不听、打不过,但偏偏只认你一个、时时刻刻都要黏着你的大型宠物。
久而久之,陈述也懒得再浪费精力去驱赶和抗拒了。
只要这老鬼不过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他了。
转眼到了寒假,兼之自家那间小小的玄学店铺也没什么生意,陈述心一横,收拾了大包小包,然后带着那个甩不掉的“大型挂件”,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父母早已隐于市井,虽然现在的业务范围主要是帮邻里驱驱小晦气、看看风水,但总比他懂得多。
陈述盘算着,或许他们能看出江无恙的根脚,想出办法满足这老鬼的愿望,让他别再缠着自己。
如今的江无恙活人感十足,与人类无异。他极其自然地帮着陈述拎着最重的行李,甚至还特意去买了些名贵茶叶和滋补品作为登门礼物。
当陈述带着这么一位身材颀长、容貌俊美、气质温文尔雅还提着礼物的男士站在家门口时,前来开门的陈母愣住了,紧随其后的陈父也明显怔住了。
恰逢年关将至,这几天走街串巷,同事朋友家好几个孩子都领着对象回家拜年,喜气洋洋。
老两口看着儿子和这位格外俊俏的“朋友”之间那种难以言喻的熟稔氛围,眼神一交错,短短几秒内,凭借过来人的“智慧”和理解,心头顿时雪亮——
怪不得儿子之前总推脱不提感情事,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这是出柜了!还一声不吭就找了个如此一表人才、举止得体的男朋友回家过年!
陈述一看父母那骤然明亮、欣慰又带点探究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彻底想歪到姥姥家了。生怕下一秒他妈就要热情地喊出“儿婿”,或者他爸就开始盘问人家家世背景。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陈述一把将身旁还保持着温文尔雅微笑、正准备开口拜年的江无恙猛地拽到身前。
在父母疑惑又期待的目光中,他深吸一口气,唰地掀开了江无恙胸前看似平整的衬衫衣襟!
衣料下,露出的并非结实的胸膛,而是破损的、非生者的肌理,在那之中,一颗散发着诡异红光的心脏,正强劲搏动着。
陈述看着父母脸上血色瞬间褪去、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干巴巴地解释道:
“爸,妈,别瞎想。他是个鬼。我带他回来,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办法……超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