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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初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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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哥哥。”花洁心一暖,双手接过,暗暗道:看来这位哥哥只是面冷心热,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凶嘛。
哥哥?听到这个词,温时奕一愣,动作一顿,那时候,他好像也是这么叫温时幽的,只是……呵,他才不配让自己喊哥哥,他呢……终究也是当上了哥哥。
花洁看着时奕不情愿地坐了回去,紧张道:“你……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表情,时奕喝了口茶道:“无妨,一个称谓罢了。”他这副模样倒是让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他初次近距离接近温时幽时,也是这般小心。可惜皇宫之内,又有几人真正是好人呢?
“好。”花洁慢吞吞地吃着糕点,绿豆糕清香可口又不甜腻,他吃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吃到了稀世真味一样。
温时奕看着他,内心有几分触动,他看着他,慢悠悠地解释说:“带你回来的那俩位是隔壁的女大夫和她的侍女桑榆,我叫时奕,是她们的药童。”
听完温时奕所言,花洁慌忙站起来:“那我要去谢过大夫姐姐和桑榆姐姐……”
“不用了,姐姐叮嘱我了,她说她们只是带你回来,你若有事便可自行离去,区区小事,不足言谢。”时奕瞥了他一眼,幽幽说道。
“可是……”想起家中还病着的母亲,花洁一咬牙:“我想见见她……”她救了自己,说不定她可以医治母亲的病,他可以给钱的……或许,觉得他没有理由提要求,他的声音渐渐变低。
可时奕还是听见了,他有些诧异,不明白这小孩为什么这么执拗,却还是道:“她还说,你若执意要见她们,敲门进去便可。”
“谢谢奕哥哥。”花洁黯淡的眼光一下充满了希望,他跌跌撞撞地跑向姚落的房间。
“……”时奕内心有些异样。
躲在床板下的阿旺跑了出来,它有些不满,生气地咬着时奕的衣服。
时奕笑着拍了拍它的头,解释道:“我这不是怕你吓着人家吗?”早上就吓着桑榆了。
花洁鼓起勇气,敲响了房门,在听见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进来。”他打开房门不安地走了进去。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救救娘亲。
绕过屏风,便看见两个佳人在喝茶,还有一位姐姐站在一旁,因为两人都没戴面纱,露出两张绝世的容颜。
看着两位貌若天仙的姐姐看着自己,花洁有些害羞,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
桑榆善解人意地上前解释道:“这是姚小姐和林小姐,你可以唤她们落姐姐和锦姐姐。带你回来的就是落姐姐。”
桑榆结结巴巴问道:“那……你是不是……桑榆姐姐?”
似是有些意外花洁记得自己,桑榆笑着说:“是的。”
然后花洁端正了神色,他恭恭敬敬地朝姚落和桑榆行了一礼:“在下花洁,多谢两位姐姐出手相救之恩。”他还朝林鸿锦行了一礼:“见过锦姐姐。”
看着花洁一本正经、有模有样的行礼,三人皆是一愣。林鸿锦没想到他会朝自己行礼,随后赞叹:礼数周到,一看就是好孩子。
姚落率先反应过来,询问道:“可好些了?”
“嗯。承蒙奕哥哥照顾,已经好多了。”他认真回答道。
林鸿锦闻言一怔,没想到时奕那小孩也会关照别人。
姚落波澜不惊:“你是有事找我,对吗?”
“对的,落姐姐。”花洁点头坚定道:“我想请您给我的娘亲治病可以吗?”怕姚落不愿:“我可以给钱的。”他捧着那天手里抓住地那一串铜钱。
“好。”姚落接着问道:“你会煮粥吗?
时奕感到奇怪但是笑着说“会的。姐姐们是想喝粥了?我请姐姐们喝粥可好?”
姚落点头道:“那便多谢了。”
“多谢落姐姐。”花洁眉开眼笑,又珍重地行了一礼。
“嗯。我们出发吧。”
“好。”
姚落在走之前,顺便吩咐掌柜只用按时向时奕房间提供午饭就好。
三人上了马车后,桑榆问花洁:“小郎君,你家在哪里啊?”
花洁立即回应道:“桑榆姐姐,在南安街的寺庙旁。”他脸有些红,不习惯桑榆姐姐这么叫他。
“好的,小郎君。”桑榆闻言一笑,那不是小姐买铺子的地方吗?的确很有缘了。
姚落一愣,她们的来时路,是花洁回家的路,他是为了救母亲跑了那么远,还弄得很狼狈。姚落眼里流露出一丝酸涩,随后有些庆幸:看来,在那里选铺是正确的选择。
花洁则乖乖坐着,新奇地看着周围,林鸿锦怕他尴尬,把桌上的绿豆糕递了过去,逗他道“小花洁,吃不吃?”
花洁听见这个称呼还是有些害羞,但还是摇头拒绝道:“不用了,锦姐姐。奕哥哥房中的那一盘绿豆糕都被我给吃了,我吃不下了。”
“好。”林鸿锦笑眯眯道。
沉默着的姚落突然问道:“小郎君,你为什么会在那里晕倒?”
花洁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的娘亲是一个绣娘,她最近病倒了,我跑了很远去找镜哥哥都没有找到……”他有些委屈,接着道:“镜哥哥,每过一段时间才会来这里给我们看病,他人很好,不收钱只会收一些我们送的吃食,这次实在不巧,没找到他……”
“镜哥哥?”林鸿锦有些疑问,脑海里突然闪过那道墨色身影……她晃了晃脑袋,选择忽略。
“嗯。” 说起镜哥哥,花洁眼里充满了仰慕:“他人高高的,瘦瘦的,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他喋喋不休夸道。
林鸿锦扶额,感到无奈好笑,姚落眼里也多了几分笑意。看来这镜哥哥也是个很好的人了。
“那为什么不找其他大夫呢?”姚落接着问。
花洁委屈道:“他们都嫌弃铜钱给的少,不愿跑一趟,我想给他们打杂补齐钱,他们也不愿意,嫌弃我……”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林鸿锦将手帕拿出来给他,让他擦眼泪,花洁一边抽啼,一边道谢:“谢谢……呜呜……锦姐姐,我洗完还您……”林鸿锦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哄道:“没事,有落姐姐呢。”
姚落皱眉,盘算道:搬进铺子要提上日程了。
几人很快就到了花洁家,是一间茅草屋,进去只有一堂一室,但是,屋子整体干干净净,可见屋主人很勤快。
进入卧室,便看见一个纤瘦的女子躺在床上,她见来人想坐起身来,见花洁也在,先担忧问道:“小阿洁,你去哪呢?”
花洁赶忙去扶着芸娘,着急道:“娘亲,你先躺那!这是我请的大夫姐姐。”
芸娘看向三人,都是年轻的少女,她迟疑道“娘亲病的不重,不用请大夫的的。”
“娘亲!你都咳嗽成那样了。”花洁不乐意了,“反正我已经付过诊金了。”他赌气道。
姚落点头配合道:“诊金不退。”看出芸娘担忧,又补充道:“我是寺庙对面那间铺子的新主人。您若有任何不适可以去寻我。”
芸娘犹豫了一会儿,只好躺下,不好意思地说:“那便请姑娘看看吧。”
花洁看娘亲愿意治病便眉开眼笑地去熬粥了,他可没忘记落姐姐说的。
姚落坐下给芸娘诊脉,脉浮紧,观面色并无汗但流清涕,还有刚才花洁提及的咳嗽,姚落了然,淡淡道:“是风寒。”
接着,姚落吩咐桑榆道:“桑榆,去熬一碗麻黄汤。”
“是,小姐。”桑榆利落地拿出药材,整理好去熬汤了。
“有劳姑娘费心了。”
“无妨,您要避免再吹风受凉。养病期间忌油腻、生冷、辛辣的食物,还要盖好被子保暖。”
“芸娘在此多谢姑娘了。不知姑娘们喜欢什么?小阿洁应该与你们说过了,我是一位绣娘,你们可以叫我芸娘。”
姚落垂眸,思考半天,认真道:“我喜欢每个人岁岁平安,各自安好。”
芸娘一怔,随即灿然一笑:“姑娘果真医者仁心。” 林鸿锦会心一笑,不愧是落落,自豪地同时,藏起一抹悲伤:期许人间无疾病,了去心事又一桩。那……谁又能来救救你呢,落落?
这时,花洁跑了进来:“落姐姐,锦姐姐 ,粥熬好了!”
姚落起身与林鸿锦走出卧室,看着桌上盛好的粥,一同坐在桌旁,花洁端着桑榆熬好的麻黄汤,准备服侍娘亲用下,姚落叫住他,走向他蹲下,嘱咐道:“在芸娘服下麻黄汤之后,可以给她服用一些白粥。另外,这些天可以给她熬一些生姜红糖水。”她摸摸他的头:“小郎君,你记住了吗?”
花洁面红耳赤地点头:“嗯。姐姐们下次可以叫我小阿洁的。”他又欢快地说:“姐姐,铜钱我放在桌上了,姐姐们收下即可。姐姐们喝完粥,碗放在那里就行,等我来洗。”
三人点头,花洁这才放心地去服侍娘亲。几人默默喝完粥,顺便把碗洗了,姚落从药箱中拿出纸笔,写下几字,并用铜钱压住,留下一袋红糖。三人便离开了,只有那张纸残留着几人的气息。
花洁收拾完出来,看见了那张纸上写着:粥既已喝,诊金便付,小阿洁不用感到负担,多谢今日款待。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