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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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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行人纷纷退让,车夫驱赶马车往两边退,马蹄声啪嗒啪嗒接近,又渐渐远去。
车厢内,惊夏一手捂住姜予宁的嘴,一手摁住她肩膀,不让她起来。
姜予宁只能听着外头士兵的声音远去,呼喊的声音全都被压了回去。
惊夏的力气居然大得如铁,一点都挣不开。
等士兵走远,惊夏才松开她。
“奴婢这么做,是为了姑娘好。”
姜予宁不信,张口就要朝外喊,然而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就被拉回去。
惊夏再次按住姜予宁的嘴,朝车夫道:“掉头,回去。”
她再看向姜予宁时,眼底只有冷意,“难得有出来透气的机会,姑娘却不好好珍惜,这就怪不了奴婢带姑娘回去了。”
姜予宁惊恐往后缩,她以为这些日子相处,已经和惊夏熟悉起来,然而只是她自己这么以为。
被惊夏控制住时,姜予宁心如死灰。
“主子待你不薄,姑娘竟然想跑。”
姜予宁往里头缩,后背已经抵住车厢,无路可退。
“他若是待我好,就不会要我去勾引别人!”
惊夏面无所动,声音不再有温度,“如果不是主子救了你,你早已被马匪祸害,若是你安安分分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主子定然不会亏待你。”
“你要告诉他吗?”一想到萧寒山,姜予宁就怕得身子发颤。
她方才是抱着能引起那什么三皇子的注意,将他引来,救自己出去。
这个念头根本没有细想,那一刻脑子里只有逃离这一个想法。
而现在,非但没有成功,回去了定会被萧寒山惩罚。
他会怎么罚自己?
姜予宁不敢想,连惊夏的话都听不进去。
惊夏说了几句,见她状态不佳,没有再说。
她是萧寒山的下属,忠于萧寒山,不可能会看着姜予宁喊人来不管。
在她看来,只要姜予宁老老实实按萧寒山安排的去做,至少能保住命。
这些日子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可不是为了让她引来三皇子,被三皇子抓住主子把柄的。
若是喊的是个普通人,惊夏还不会这么粗鲁地对她,偏偏是萧寒山的对头。
惊夏叹了口气,道:“回去后主动向主子认错,主子不会重罚你的。”
姜予宁没有理她,不喜欢听她说的话。她只是不想去勾引糟老头子,只是想获得自由,哪里有错?
感觉到惊夏在碰自己胳膊,她猛地一挥手甩开,浑身防备。
“你别碰我!”
惊夏本想搀扶她起来,被甩开后没再尝试,坐回去继续盯着她。
马车回去时,萧瑶已经离开,两人正好错开。
马车一停,惊夏那声到了一想起来,姜予宁心中的惊惧扩大,不想下马车,不想见到萧寒山。
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无比地抵触这间别院,抵触所有人。
曾经她还想着成为别院的女主人,现在她只想跑得远远的,离他们所有人都远远的!
回去时姜予宁一句话没说,路走偏时听到惊夏的提醒,又恼又羞。
她和人家置气,人家根本不放在心上,还提醒她,搞得她像个小丑。
刚回西院,惊夏叫来婢女守着,直接走了。
姜予宁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惊夏说要去萧寒山那回话,她去了,定然要说自己想求助的事,萧寒山知道,肯定会罚她。
她要怎么说,才能躲过这一劫呢。
好像不管怎么说,都没办法躲过。
她心慌地坐在床沿边,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婢女见她这样,猜测是她们外出出了事,幸灾乐祸。有了之前那两个婢女的前车之鉴,这会没人敢把话说出来,只在心里议论。
不过一会,惊夏回来了。
婢女唤惊夏的声音传进来,姜予宁猛地抬头,攥紧床栏,等着惊夏进来。
脚步声靠近时,她心怦怦跳。
“主子说,今晚请姑娘陪着一起用晚膳。”
以前姜予宁听到这消息,高兴得想立刻就去,而现在,她宁愿在房间里被关一天,也不想去见萧寒山。
惊夏看出她不想去,道:“姑娘若是不去,可就不是陪主子用晚膳这么简单了。”
姜予宁咬了唇,颤着声问惊夏:“萧公子他,他可有说什么?”
惊夏只道:“姑娘去了便知。”
姜予宁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最终是惊夏扶着她去的。
她去时,夜幕刚刚降临,望鹤苑灯火通明,里头没什么声音,更让人害怕。
一直被惊夏扶着走,心里还乱糟糟的,姜予宁根本没注意到走到哪了,直到惊夏说到了,她瞬间僵直了身子,不敢再动。
她轻声问:“萧公子,在吗?”
惊夏的回答令她稍稍松了口气,“主子还未来,姑娘先坐一会。”
随后就被按着坐下,姜予宁动了动,身子往前,只坐一小块区域,紧绷的身子稍微放松。
在惊夏要松手时,她一把抓住惊夏的手,不敢让她现在就离开。
“那,萧公子他什么时候来?”
惊夏道:“奴婢不知,姑娘耐心等候。”
姜予宁哪能耐得下心来,只想现在就走,她刚想找借口走,就听到男人的声音,立刻低头不敢动。
“都退下。”
惊夏道了是,低低瞥了一眼紧张不已的女子,收回视线退下。
只有他们二人的房间内只点了两盏灯,烛光无法照到之处,漆黑得如巨兽深渊之口,煞是吓人。
姜予宁什么都看不见,此刻耳朵紧绷到极点,听到椅子被挪开的声音,随后轻微的敲击声响,男人的声音再起。
“今日,你遇见了三皇子?”声音很淡,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姜予宁摇头,嚅声说:“没有,我没见着他……”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惊夏拦住,他要是因为这个就罚她,那她不是冤死了?
她猛地按住桌面,仰头冲着前方,哀声道:“妾什么都没有做,公子你要相信妾!”
萧寒山并未作声,静默看她,眼神漠然。
久久未得到回答,姜予宁越来越不安,按在桌面的手无力缩回去,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等到她开始害怕时,萧寒山才开口:“孤说不信你了吗?”
姜予宁愣神,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面上一喜,“那,那公子——”
“阿宁该谢谢今日惊夏救了你,否则此时,你没有机会安然坐在这里。”
姜予宁喜色全无,大脑一震,脑中空白,什么都想不了。
“阿宁应该不会再有下次吧?”
男人的声音宛如恶鬼低语,姜予宁僵硬着点头,身子本能地往后靠,想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萧寒山不在意她的抗拒,扫过她花容失色的脸庞,声音又恢复成姜予宁记忆中的温和,“用膳吧。”
姜予宁没有胃口,更没有心情。
她久久未动,引得男人看了一眼,“怎的,吃不下?”
姜予宁立刻摇头,抬手摸桌面的碗碟,“吃的下……”她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
萧寒山也不在乎她说了什么,看着她摸了半天都没摸到就在手边的碗,心神一动,忽然起了要亲自喂她的念头。
“阿宁需要孤帮忙吗。”
这句话一出,姜予宁立刻拒绝,“妾自己可以的。”
然而男人根本不理她的话,在她摸到碗时,把碗端走,一看碗中白米饭,再一扫桌面冒着热气的汤,他微微扬了唇,改为喂她喝汤。
“张口。”
姜予宁迟疑着张口,紧接着一勺热汤灌了进来,温度不算多高,但她不知道萧寒山喂的是汤,被呛着,咳嗽好几声。
萧寒山蹙眉看她,放下碗,啪嗒一声,不轻不重,却叫姜予宁吓得克制咳嗽,不敢再发出声音。
“呛到了?”
姜予宁点点头,难受得皱紧了眉,拍拍胸腹,缓了些。
她小心翼翼抬头,面向萧寒山,声音被呛得哑了很多,“妾自己来就好。”
因咳嗽而涨红的脸映入萧寒山眼中,甚至还能看到她眼尾的水光。
毫不克制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许久,才缓声道:“那就阿宁自己来。”
他把碗筷放到她手中,不经意间的触碰让她身子又是一颤,他勾起唇,姿态慵懒,问她:“阿宁这么怕孤?”
姜予宁确实怕他,怕他会像对那群婢女小厮一样对自己。
但这种真实想法怎么能说出来,她摇头,说假话:“妾不是怕公子,妾只是怕自己做错事,让公子不高兴。”
男人回答她的话让她的心再次提起。
“孤确实不高兴。”萧寒山很喜欢看到姜予宁担惊受怕的样,他说一句话,她身子就颤一次,像那柔弱的兔子,他一只手就能掐死。
“不过阿宁若是能让孤开心,今日的事,孤可以不和阿宁计较。”
姜予宁的心被他弄得起起伏伏,听到他这句话,高悬的心勉强落下。
她小心试探:“妾要怎么做,才能让公子开心?”
萧寒山挑眉,漫不经心道:“这是阿宁该思考的问题。”
姜予宁咬了唇,不知道要怎么做,萧寒山这个人她根本摸不透,哪里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开心。
脑中思绪乱成一团,碗中的饭都凉了,她还没想出来。
男人等得不耐,提醒她:“这几日阿宁不是在学勾人的手段吗?没学到怎么讨男人欢心么?”
姜予宁怔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萧寒山话里的意思。他是想她把王妈妈交给她的那些东西,用在他身上?
她张开口,良久才艰难说出来:“可是妾还没有学会。”
萧寒山笑,“不是正好可以用孤来试试,阿宁究竟学得怎么样。”
他靠在椅背上,全然放松的姿态,深沉的眼盯着面前慌乱的女子,勾唇道:“怎的,阿宁不愿?”
姜予宁立刻摇头,“妾没有不愿。”
萧寒山嗓音沉下,“那就过来,做给孤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