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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可这样的念头在她听到惊夏说的话时,立刻打消了。
      “主子不大喜欢有人在外头唤他为太子殿下,姑娘您可不要这么称呼。”

      惊夏笑了笑,装作没瞧见她面上的惊慌与额间的汗珠,帮她抹好的药膏,轻声说:“姑娘最近可有哪里不适?”
      姜予宁僵硬地摇头。

      “那便好,姑娘只要好好养着,不出几月,眼睛便能好全。”
      感知到惊夏要走,姜予宁连忙抓住她的手,小声问:“那婢女是犯了什么错……”

      惊夏缓缓将她手拂开,动作轻柔,只是周身那股子冷淡疏离,姜予宁还是能感觉到的。

      她收回了手,无所适从地藏到身后,听到惊夏说:“那名婢女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主子身边断然是不能留这种人的,留她一命将她赶走,她倒好,不感激,还妄图用往日的恩情要挟主子。”

      说到这,惊夏笑了一声,“姑娘你说,这样的婢女,还能留着吗?”
      姜予宁不知道,她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抿了唇,低着头不说话。

      惊夏仿佛才发现她状态不对劲似的,语气抱歉,“吓到姑娘了?瞧奴婢这嘴,说了不该说的。”

      姜予宁没有接她的话,听得出来她话里有话,表面上是在说那婢女,实际上是在点自己。
      脑子里混乱成浆糊,不敢说话。

      “姑娘,该喝药了。”
      直到听见这句话,她才回过神,摸索着碰到碗,接过来一口一口地喝着。

      环境确实能改变一个人,以前她喝药时,必须要有蜜饯,否则宁愿挨着也不愿喝药。而现如今也只是在这待了不到时日,便能做到将药喝了个干干净净,连一声苦都不曾说。

      惊夏端走了碗,又说了几句,离开房间。

      姜予宁自己摸索着倒了茶,让茶香掩盖口中的苦味。
      外头已经听不见婢女的惨叫,应是已经被带走了。

      她回到床上,身子瑟缩,不敢去找萧公子。除非是他主动过来,否则以她现在的胆量,是断不可能主动去找的。

      这些日子住下来,既没有官府的人来找她,也没有听到她们说起她的身份,想来萧公子应该是信了她的话,没有去查她的身份。
      只要她好好待着不露出端倪,萧公子应该不会怀疑她。

      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没办法脱离他,一出去极有可能被发现,还不如待在这。
      想来想去,最终只想到这几日好好待着,先不去问萧公子,或许时间久了,他便忘了这件事。

      也许他心善,知道她遭遇的事,会帮她一把。他会在她危急时救下她,必然也是心存善心的。
      姜予宁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想着想着,靠在床栏上昏睡过去。

      西厢房内,数人跪于地面,瑟缩身子,一点不敢动。
      书页翻动的声音传来,他们竟然吓得身子一抖。

      “怎么吓成这样,你们在背后议论时,可不是这般惊慌的。”嘲讽的声音传来,跪着的人里有几个当即头撞地,一句一句说着求饶的话。

      萧寒山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群人求饶,等他们一个个声音弱下去,说得累了,才开口:“孤不养闲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开始求饶,可没有一个敢上前求他宽恕。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位面上看着矜贵温润的太子,实则手段狠辣,根本不会顾及旁人死活,况且他们还在他眼皮子底下议论起他与三皇子,更没有可能被宽恕。

      都知道被发现是死路一条,可还是心存妄想,以为不会被发现。
      更别提里头混着别有用心之人,多说,便是错。

      但萧寒山只会一视同仁,铲除所有潜在的威胁。
      “全都杀了。”

      房间内骤然涌入数名暗卫,捂住这群人口鼻,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拖出去,脖颈一扭,没有一丝血流出来。

      “禀主子,已经查清楚了,那名婢女是管事从当地买来的,其真实身份是三皇子安插在宗阳郡的眼线。”
      他嘴里说的婢女,正是方才惨叫的那名。

      他们来宗阳郡时,萧寒山只带了几名婢女,其余的婢女与管事都是在宗阳郡买来的,管事好奇心重,暗地里发现萧寒山太子身份,多嘴得往外说,本来无人相信,被那眼线知道,当即收买管事,潜伏进来当做婢女,接近萧寒山。

      那婢女被买来后,四处散播令人恐慌的谣言,暗示萧寒山会被夺了太子之位,陛下更青睐三皇子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这群人也是个没脑子的,一说便信,还敢在背后议论。

      萧寒山无意搭理这群人,他离开后,定然是要这群人彻底闭嘴,但偏要舞到他面前。
      那便只能少过几日快活日子了。

      “安插眼线进来,萧济舟,你就这点本事。”
      指尖捻起信纸,扔到火盆里,火焰舔舐信纸,将上头的字迹吞噬得一干二净。

      “处理干净,回京前,我不想看到有尾巴跟着。”
      暗卫领命,直接问:“您带回来的那名女子,是否也要一并除掉?”

      萧寒山抬眸望他,暗卫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属下越矩,请主子责罚。”
      “你倒是会替我想。”他摆了手,让暗卫滚。

      思绪一转,眼前浮现女子苍白的脸,小心翼翼摸索桌角,生怕摔着。
      “啧,真是脆弱。”
      这样的人带回京城,落入权利争夺的漩涡,怕是活不了几日。

      “你若是聪明点,现在就该离开此处,待我带你回京,落到他手里,你怕是永远都逃不掉。”

      姜予宁不知萧寒山救自己的真正目的,她现在在想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救自己的竟然是当今太子,这若是在嫁给楼晏前,她必然会欢喜,可现在她瞒着自己是偷跑出来的,若是被他知道,定然会出事。
      虽然离开楼府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还是会担心。
      思来想去,她还是要试探。

      若是真能攀上太子,她便可坐享荣华富贵,什么都会有,比在楼府还要快活。

      姜予宁浅浅笑了,本就明艳动人的脸,添上这抹浅笑,柔和了她容貌的攻击性,瞧着温婉贤淑。

      她知道要怎么最大程度地利用自己的美貌去得到想要的东西,刻意呈现柔弱的一面,待惊夏按时来送汤药与晚饭时,她主动开了口。

      “这些日子多亏你与惊春照顾我,若不是你们,我一个人,怕是要遭不少罪。”
      惊夏客气笑道:“姑娘哪里的话,我们也不过是照着主子的吩咐做事。”

      姜予宁接过药碗小口小口地抿着,许是想快些喝完好让这苦味停留得短暂些,吞咽动作变大,一不小心呛到,手没拿稳,药汁洒了一床。

      “咳,咳咳——”她捂着脖颈,咳得苍白的脸泛起薄红,连着脖颈处白皙肌肤上都隐约可见血管。

      惊夏拿了帕子递过去时,瞧见的便是这一幕,饶是她在京中见过那么多姿色不输于她的女子,也还是被她这副脆弱得叫人心疼的模样所吸引。

      “姑娘哪里不舒服吗?”
      她将帕子递到姜予宁伸出的手里,见着她纤细手腕间凸起的筋,不由得心口一跳。

      这几日都是她来伺候姜予宁,自然知道她身子有多瘦,可没有现在近距离接触看到的瘦。

      不由得感叹,这位被主子救回来的姑娘,确实有迷惑人心的能力,京中那些个花魁与她相比,还是差了些火候。

      “我没事,只是喝得急了,呛到了。”姜予宁说着,手摸索被褥,一下碰到阴湿的位置,惊慌道:“被褥被我打湿了,都怪我,这么不小心。”

      说着她按到床栏,撑着就要下床,手里还捏着被褥,“是我弄脏的,我去洗干净……”

      惊夏拿走她手里的被褥,见她又要拿,立刻拿得远远的。“这里有奴婢解决,姑娘你不用担心。”
      但姜予宁还是无法安心,伸出脚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朝向惊夏,还想坚持自己洗。

      “不用姑娘你来,这活要是给你做,被主子发现了,奴婢是要被罚的。”
      惊夏看出她这番举动背后的目的,却没有提醒她不该动这样的心思。

      白日里她已经暗示过一回,又起不该有的心思,这就轮不到她管了。
      带着她走到桌旁,摸到饭菜的位置,她拿了弄脏的被褥出去,去换新的被褥。

      姜予宁等的就是她走。

      胡乱搅乱饭菜,她转了身,伸出手往外摸,已经练过很多次,只要不出意外,就能出了内室,再往外走,出了房间,应当就是这处院落的院子,她是不可能找到萧公子的房间,只能碰碰运气。

      今晚,她是一定要见到萧公子。

      惊夏刚将脏被褥收拾了,拿着干净的被褥回去时,就见一女子徘徊在客房门口,一手贴着墙壁,一手伸出来摸索周围。
      她站着看了会,见她没有摔倒,悄无声息地掉头去西厢房。

      整个院子被长廊连通,没有台阶,她就这么摸着走,不会摔倒。

      在守卫诧异的目光中将被褥交给他拿着,她去敲了门,开口道:“奴婢惊夏,有事要禀告。”
      片刻后里头传来声音:“进来。”

      惊夏一进去,低着头,什么都不敢多看,跪地禀告道:“方才姜姑娘打翻了药,弄湿被褥,奴婢便去换干净的被褥给姜姑娘,回去时姜姑娘已经出了房间,正朝这边来。”

      萧寒山没有作声,烛灯映照在他身上,他的身影投射在墙面,宽大如山。
      半晌,笔撂下的声音响起,男人缓缓抬头,看的却是房门方向。

      “终是忍不住了。”
      他起身,边朝外走边说:“退下吧。”

      惊夏领命,跟在萧寒山身后出去,往外一看,姜予宁与他们之间只隔了两间房的距离。方才她去西厢房与萧寒山汇报的这段时间,她只走了不到两米的路。
      走得虽慢,却很稳,没有一次摔倒。

      惊夏拿回了被褥,绕路回去,没有惊动她。

      萧寒山稍稍抬手,侍卫齐齐退下,转眼间整个院子能见到的人,只有他与姜予宁。
      他特地往外走了两步,把地让出来,看她会走到哪停下。

      戏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着她一步步靠近,也不出声提醒。
      对于他来说,救姜予宁不是一时兴起,但现在逗她,倒是他突然起的念头。

      夜幕中他懒散地站在屋檐边缘,墨发玉冠,宽肩窄腰,有力的肌肉包裹在衣衫之下,稍稍一动,衣衫鼓起,爆发力惊人。
      他只需走几步,伸手揽住她,便能让她安全。

      他没有这么做。

      姜予宁一步一步谨慎地走过来,与他之间的距离缩短,左手一直在前方探索,没有遇到过障碍。
      她心里没底,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可现在回去,便会前功尽弃,要么等到自己找到萧公子的房间,要么遇到人,带她去。

      但现在后者显然行不通。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心越来越没底,忽地停下了脚,小声地唤了一声:“萧公子?”
      回应她的是夜晚的寒冷。

      姜予宁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眼睫颤着,开始犹豫了。也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才能摸到一扇开着的门。
      她缓了缓,重新振作起来,眼睛看不到,再平坦的路走起来,也像是那无尽的深渊,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试探。

      她就这么走着走着,来到萧寒山身侧,只需往外走一步,将手臂张开,就能碰到他。

      萧寒山忽然敲了敲雕栏。
      视线里的女子立刻收回手,条件反射地转向他敲击的位置,胸膛起伏,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谁,谁在那?”
      姜予宁捂着胸口,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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