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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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言先是愣了一下，他似乎是也没有想到孙毅会直接进入主题，他本以为孙毅会与吕霆一样，一路弯弯绕绕，给人足够的心理准备时间。
但他很快就想通了，虽然他没怎么与孙毅交谈过，但只要想起两人初见时孙毅直言不讳的样子，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至于吕霆，他对孙毅的性子可是一清二楚，有时候孙毅安静下来想什么的时候，他都能猜出个大概。
再加上，孙毅这些年在他身边待着的时间里，孙毅一直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他都不会管。
除了上次孙毅炸厨房差点惊动忘年以外——因为，一旦惊动到忘年，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孙毅见久久没有得到喻言的回答，本来就所剩无几的耐心都被消耗完了，他双手环胸，就连眼神都变得嘲讽起来：“怎么？是想不到什么借口来掩盖了吗？”
孙毅本身就不相信喻言的话，当时在喻府的时候，他完全是情绪过于激动，理智被仇恨吞噬。自己从小就一直粘着张间弃，张间弃的为人他也清楚，喻言的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污蔑！
吕霆看着孙毅在那里得意洋洋地环胸站着，只是叹气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让孙毅相信这个事情很难，若不是张间弃亲口承认，孙毅怕不是会一直不相信。同时，吕霆心里也清楚，对孙毅来说，张间弃是除了亲人以外最重要的一人。
孙将军和孙夫人两人常年征战在外，所以孙毅从小就是跟在张间弃身边长大的，可能孙毅接受最久的爱就是张间弃所给的。
所以，孙毅不肯相信张间弃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就在孙毅正得意的时候，喻言突然抬头淡淡说了一句：“当年在孙家灭门的前一天晚上，张间弃忽然来到我的府上，当时我正要销毁那些对我不利的证据……也就是孙公子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那些。”
喻言此刻的语气十分平静，没有掺杂任何情绪，就像是死人一样！
孙毅听着喻言这突然间的回答，得意顿时间定格在脸上，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表情都变得认真了起来。
同时，吕霆也变得认真起来，一手抱着衣服，另一只手扶着座椅的把手，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仔细地听着喻言的话，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我很清楚，那些证据会把我拉入万丈深渊，可张间弃那老狐狸却出手阻止我，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在那个时间销毁证据一样。”
喻言拿着那些带有自己名字的信纸想要扔到炭火里消灭时，张间弃突然闯进他的书房，紧紧攥住他的手腕出声阻止：“先别销毁，我留着还有用。”
喻言本身就因为孙家将要被血洗而感到不好受，甚至自责。但此刻张间弃那充满算计的语气彻底激怒了他。
他抬起头瞪着张间弃，眼神中是掩盖不住的恨意，原先对张间弃那份怜悯也消失不见。
喻言此时此刻看着张间弃就像看一个疯子一样——张间弃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想灭了孙家满门的原因竟只用轻飘飘的一个字，“恨”？
因为恨什么人都要杀？！
喻言咬牙切齿地看着张间弃，一字一顿道：“你个疯子……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但张间弃仅仅只是脸色变了变，随后急切伸手去抢喻言手中的信纸：“给我！”
可喻言怎么可能让张间弃拿走这东西？这次只是偷，张间弃就能让自己全无退路，下次呢？下次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这次是害死孙家，下次又是对谁下手？喻言不敢去想，更不敢去做。
他很清楚如果这份证据落到张间弃的手里，那么日后他就只有受人指挥，干着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喻言不想一错再错下去了，同时，他也想找个机会让张间弃回心转意。
但张间弃逼得太紧，他为了不让这证据对自己日后造成更大的威胁，就用尽全身力气把张间弃给推开。
或许是用力过猛，喻言甚至还没来得及喘息就听见张间弃痛苦的哀嚎一声。
转头看去，张间弃的脸被烛台划出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从里流淌出来，在张间弃雪白的肤色上显得格外刺眼。
喻言心里一惊，但一想到张间弃干了什么畜生事，心肠又硬了下去。
他本以为张间弃会因此发飙生气，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张间弃并没有——张间弃只是脸色阴霾地瞪了喻言一眼，随后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转身离开了。
张间弃的举动十分反常，这让喻言不禁心生疑惑。
可他根本不想去管张间弃那点破事，只想快点消除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当他低头一看，证据竟不知何时消失了！？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张间弃干的。
喻言这才反应过来为何方才张间弃反应那么反常，原来是达成目的了。
“我并不知道张间弃何时拿走的那些证据，”说着说着，喻言的语气已经没有先前那种死气沉沉的平静，而是充满愤怒。
他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不知是他早就想除掉我，还是对我伤了他的脸怀恨在心，居然把那东西藏在我府上！我自己都不知道在何处。”这些年喻言夜夜都在怕。
怕张间弃又突然拿那些证据威胁他，让他再做出错事。
吕霆听了后在内心仔细掂量着喻言话的真假，他这几年并没有见过张间弃，所以并不知道那道伤疤是否存在。
他站起身来，想要再询问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孙毅不太对劲。
吕霆心中猛地一紧，看孙毅这泛白的脸色，吕霆就猜想到了些什么，连忙转道朝孙毅那边走去。
“那道伤口是在哪边？”孙毅咬牙切齿地询问，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让人听得心里直发毛。
喻言皱眉仔细回忆着，虽然这些年两人不相往来，但在朝廷上还是少不了见面的，所以喻言自然是记得这一点，他开口答道：“左边。”
孙毅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后就像是失去了支撑物一样，往身旁踉跄了几步。
好在吕霆在喻言开口前就已经走到了孙毅的身边，这时候正可以扶住孙毅。
照现在孙毅这种情况看来，大概是孙家被灭门那日张间弃干了什么正巧被孙毅看到，孙毅才会是如此。
定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
他从未见过孙毅如此，要只是知道真相的冲击过大，孙毅该失控才是，不该像现在一般，安静得可怕！
比起现在孙毅这种状态，吕霆还是更希望他现在是处于失控状态的。
吕霆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低声开口询问：“怎么了？”他的语气十分温柔，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想要依赖……
但孙毅一听他询问就没忍住哭了出来，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流出。
见孙毅一哭，吕霆就忍不住心痛——这是他第一次见孙毅哭，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本身就没有哄人的习惯，就连小时候都是孙毅在哄他。但也只是些“别哭了”这种哄小孩子的，对现在的孙毅来说根本没用啊！
就在吕霆手足无措的时候，孙毅却把脸埋进他的脖颈间，温热的触感让吕霆心漏跳了一拍。
还没等他反应，就听见孙毅哽咽地哭诉着：“张间弃他捅了我娘十六刀啊！”
孙毅撕心裂肺地喊着：“整整十六刀啊！……我亲眼看见一刀刀刺入我娘的体内…我娘当时都已经死了！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啊！”
“什么！”喻言在旁震惊地喊道，他的身子也忍不住地颤抖，他伸手捂着自己的心脏靠在墙上。
他只知道张间弃灭了孙家满门，并不知道这些。
喻言这一举动让吕霆心中泛起疑惑，吕霆觉得即便是喻言不知此事，但这反应未免也太大了。
他终究是懒得管喻言的，毕竟喻言这一日不寻常的举动太多了，吕霆就认为喻言是纯纯的有病。
眼下更要紧的是孙毅，“确定那人是张间弃吗？”他只是提起那人，并没提起孙夫人的事情，一旦提起那就是对孙毅再来一次重大的打击，那无疑是把孙毅往悬崖边上推了。
孙毅依旧还是把脸埋进吕霆的脖颈间，不知是舒服，还是此时此刻的孙毅太需要一个依靠了，怎么也不愿从吕霆身上起开。
吕霆也不恼，只是顺着孙毅来。
身旁人声音闷闷的：“嗯…那道疤我记得很清楚，身材体型也都对得上…”
吕霆担心地看着孙毅，身旁小人的身体在不断颤抖着，他试探地抬起胳膊想要抱住孙毅，可刚触碰到时，孙毅身体猛地一僵，同时吕霆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他试探地开口询问：“可以吗？”
孙毅给的回答依旧出乎意料，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可不可以，而是询问：“你现在在想什么？”
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吕霆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孙毅指的是什么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孙毅都这样了，却还记得那件事情。
吕霆无奈摇摇头，随后缓缓凑近孙毅耳边低声呢喃：“我在想该如何安抚你。”
“可以。”孙毅这个回答表示同意了吕霆的请求，并且接受了吕霆的拥抱申请。
吕霆眼神宠溺地看着孙毅，紧紧地把人抱住：“别担心…有我在…”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拥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