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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来自迦勒底的怪物在远郊登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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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和弗朗西斯抬起头又看了一眼路牌，上面的文字依然没有变化。
斯大林格勒，向北五十公里。下面镌刻着一行翻译过来的法文。
“开什么玩笑。”弗朗西斯揉了揉眼睛。
“法属苏俄？”
他又回头看了看路边的国旗，明白了一点点事情始末。
“我在这里占领了俄罗斯？可是为什么……不，怎么说都太离谱了……这里……”
“在这里生根发芽可得不到答案。”亚瑟冷静下来，“达芬奇不是说会把我们传送到军事基地吗？这里明显不是什么基地，先到斯大林格勒去，然后我们再想办法。”
他右手的手腕突然发出一阵光芒，亚瑟吓了一跳，他发现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被带上了一个镯子，此时那个镯子开始散射光线，达芬奇的身象被投影了出来。
“啊！连上了！医生！联系上他们了！”
凭空出现的少女一如既往的兴奋，随后，医生也出现在了画面中，亚瑟没来得及张口，弗朗西斯一把拽过了他的手臂。
“喂！你们两个给我说清楚啊！这是怎么回事？法属苏俄是什么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俄……你们被传送到那里去了？”
达芬奇点了点头，一副“这种情况在预期之内”的神情问：“然后呢？你们现在在哪里？列宁格勒？明斯克？还是莫斯科？”
“我们在斯大林格勒……的南方五十公里。达芬奇亲，你不是说会在军事基地吗？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传送锚点偏离了，果然是特异点造成的误差，这也是妨碍我们的手段吧。”医生按着眉心给他们指路：“你们不要顺着大路走，会遇到敌人的，我传送给你们一份地图，那上面有详细的信息，是你们之前的御主一点点画出来。比起这个，法兰西，你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弗朗西斯做了个深呼吸，不甚确定地说：“感觉胸口有点闷，是海拔的原因吗？”
“苏维埃可没有什么海拔，你的反应果然开始了，先动身吧，我来告诉你这里发生了什么。”
亚瑟展开电子地图，看了看应该被选择的正确路线，这条路线绕开了一切主干道，穿过了森林接入斯大林格勒郊区的一座堡垒。
“这是什么冤枉路啊。”英国人抱怨：“画这个地图的人是路痴吗？”
“我们已经失败了很多次了，每失败一次，我们的计划就会暴露一点，到现在，只剩这一条安全的路线，英格兰，你看看地图上的那些军队，那全是把守在要塞的法国军队。”
“所以说，我早就想问了。”弗朗西斯打断他们的谈话，把公路上的旗子指给他们：“为什么斯大林格勒会有法国的军事基地？为什么俄罗斯境内的关卡是法国士兵，为什么刚刚那些家伙告诉哥哥这里是法属苏俄？”
亚瑟抬着手腕让地图显示出来，他们开始在特异点的第一次长途跋涉，达芬奇的解释伴随着周围时不时传来的悦耳鸟鸣传达给了他们一个会被当成天方夜谭的故事。
“1937年，圣杯突然出现在了科西嘉，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位法国英灵，这位英灵刚一现世，就夺取了法国的政权和军队。1939年，他突然向低地三国发起进攻，轰入了德国的非军事区莱茵兰……然后他以闪电的速度攻下了德意志，德意志那时候大军全部压在东线进攻波兰，根本来不及回防。接着，他继续向东扩张，与苏联签订了条约，占领了波兰。之后他与英国空军开始了拉锯战。41年6月，他撕毁了互不侵犯条约进军苏联，然后，不到八个月的时间，他如有神助，一举将半个苏维埃变成了法国殖民地，红军没能挡住法国军队的铁蹄……”
“等会等会？”弗朗西斯震惊：“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这个发展好眼熟！”
“听我说完！”达芬奇没好气地回应道：“法国占领了德国，一起沦陷的还有西班牙，不仅如此，他复辟了帝制，建立法兰西帝国。好了，弗朗西斯，说到这里你应该心里有数了，我问你，这位英灵的真名是？”
“这不是开卷考试吗？连我都知道，科西嘉，俄罗斯，奥地利……还有英国和西班牙……。”
亚瑟踢开脚下的石子，看了一眼已经陷入凝滞状态只靠本能在行走的法国人，替他回答说：“这位英灵……自然是法兰西第一帝国的皇帝，拿破仑·波拿巴……”
“拿破仑！他出现在了这里！”
弗朗西斯总算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一切不是自己的臆想：“法国是不是快要统一欧洲了？如果把英国也打下来，那法国就是真正的欧陆霸主，什么德意志，见鬼去吧，好吧，达芬奇，我该怎么做才能……”
他差点欢呼雀跃起来，脚尖离地的前一刻，他终于注意到另外三个人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我说什么来着？这家伙会反水的。”医生叹了口气。
“啊，咳，我开玩笑的，别这样盯着我，那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击败拿破仑吗？”
“我很不想把这称为最终目标，因为他看起来不可战胜，但是没错，你们确实需要击败拿破仑。除此之外，有一个情报要告诉你们，你们之前的御主失败之后，现在的拿破仑几乎无敌了。除非你们可以——”
她的话语停了下来，因为一股鲜血从弗朗西斯的鼻孔中流了出来。
“弗朗西斯？”
她试图让法国人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但是她马上发现，压根不需要他提醒，事态变得更加糟糕了。
弗朗西斯捂住嘴巴咳了两声，大量的血被吐了出来，赤色的液体浸入雪地，而突发急病的人没有办法回应任何呼喊，他瞪大双眼，所有的意志力都用来压抑住已经窜到舌根的呻吟。
杂音，嗡鸣，闪烁，所有的噪点跳过了被神经传递的过程直接嵌入了他的大脑，好像一把钢锉一样从意识深处长出倒刺，窜入他全身的血液。
视野渐渐灰暗下去，黑色仿佛墨汁般从周围浸染到瞳仁中心，接着连方向感都不复存在。现在自己是还在前进？是停下了脚步？是站在地上？还是倒了下去？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似乎一层无形的薄膜将自己和世界分割，只剩下唯一的窒息感，强调着与周围环境仅剩的痛苦联系。
“………”
“………西……”
“弗朗西斯！！！”
被剥夺的五感总算回归，弗朗西斯的世界明亮起来，渐渐看见天空的澄蓝色蔓延开来，冰冷的感觉从身下发散，他机械地转过了头，看见亚瑟横着出现在视野中。
随后他意识到，并不是亚瑟横了过来，而是自己本人躺在了雪地上。他坐起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鲜血还留在周围的地上，自己的胸前也变得血红一片，亚瑟半蹲在一边，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啊，别吓我好不好……怎么突然倒下去了啊？”
“……我怎么了？”
他本人也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了看亚瑟和投影在半空中皱起眉的达芬奇，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唔……我好像……”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亚瑟明显产生了什么奇怪的担忧，弗朗西斯叹了口气：“我当然记得……我想问的是……算了，你也不是医生，达芬奇亲，这是什么不良反应吗？”
“果然如此。”
达芬奇担忧的搓着手懊恼起来：“当时就不应该把你一起传送到这个时代……你感觉怎么样？”
“都吐血了，还能怎么样。”弗朗西斯苦笑一声，说：“我到底怎么了？要死了吗？没关系，我撑得住。”
“倒是没到这个地步啦。”医生接过话，他的手里还捧着一大摞书，“弗朗西斯，你在你们那个世界……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也一样，你是【共和国】对吧。”
“对啊。”弗朗西斯一头雾水：“这怎么了吗？”
“但是这个特异点的法兰西，是【帝国】。”
亚瑟站起身，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说弗朗西斯是这个世界的意识体，他无疑不会受到这样的影响，相反，他会随着这个世界的“法兰西”改变。
但是他不是这个世界的意识体。
他的“共和”已经固定下来了。
于是他与这个世界的法兰西帝国产生了尖锐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帝国不会发生什么改变，但是作为共和国的他，开始渐渐被侵蚀。
“咳血只是最开始的症状，你会随着拿破仑的扩张变得更加虚弱，好在现在的帝国已经稳定下来，虽然它看起来不可战胜，但是我们仍有一线生机。等到不列颠沦陷，欧洲被彻底统治，法兰西会失去共和，亚瑟，你也会因为失去主权，和弗朗西斯一起消失。”
“而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前，我们会把你们强制传送回你们的世界。”
四个人一起陷入了沉默，一时间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良久，亚瑟开口问：“英国……怎么样才算沦陷？”
“武装部队被全部被消灭，或者英国首相向法兰西投降。”
“别开玩笑了，”亚瑟冷笑一声：“投降？哪怕最后一名士兵倒在了码头，即将被自己咳出的血污呛死，我们也不会停止战斗。”
“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觉悟，但是仅凭一腔热血可打不倒拿破仑，赶紧出发吧，到了那座堡垒，就可以开始召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