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花》咩桑

13、《第一帮主》

　　1.
　　她真的回来了。

　　许盛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母亲，熟悉的卷发，熟悉的围裙，熟悉的颠勺。就连蛋花汤的味道都是那么的熟悉。一切都是最开始的模样。

　　“站那发什么呆，又不知道过来帮忙，天天睡到十二点才起床，早餐又没吃。”

　　唠叨的声音都是那么熟悉，如果是六年前的自己，大概只觉得厌烦，但现在的她只觉得眼眶湿热。自从周春霞三年年被查出乳腺癌晚期，她就再也没见过她这么鲜活的样子了。

　　“我帮你炒菜。”

　　现在她回来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哟，你还会炒菜？”周春霞挑起眉毛：“能吃吗？”

　　“能啊。”

　　一开始她做的菜是不能吃的，后来她自己生活了三年，厨艺多少也有些提升。

　　周春霞一笑了之，以碍地方为由把许盛踢出了厨房。

　　许盛坐在沙发上发着呆，她没日没夜地赚钱，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闲下来了。她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像是梦一样，太不真实了。

　　她印象里自己开着车，发生了意外，她和一辆大货车相撞，剧痛之后她失去了意识。她醒来之后头疼欲裂，像是大病了一场，当她彻底清醒之后，发现自己回到了六年前。

　　这时，她还在读大二，这时，《登仙》还没开服，母亲也还没查出癌症，她的人生还是平凡而正常的模样。

　　“对了，回头你把你那狗窝收拾一下，琪琪要来我们家住了。”周春霞的声音远远飘来，把许盛的思绪拉了回来。

　　周琪琪，她的表妹，今年刚上大一，考来了他们城市，于是寄住在了他们家里。许盛会玩《寻仙》也是因为周琪琪。周琪琪是名副其实的网瘾少女，市面上的游戏她基本都玩过，《寻仙》作为第一款全息网游，周琪琪早就对它垂涎不已，她早早就买好了游戏头盔等着《寻仙》开服。

　　许盛在此前基本不玩游戏，对全息游戏更是没有了解，她是看着周琪琪玩，才逐渐起了兴趣。

　　没想到在母亲病重之时，《寻仙》成了她主要赚钱的方式——她做了游戏代打。

　　《寻仙》这个游戏是身份绑定制，每个人登录的账号都是绑定的，无法让他人登录，但有些工作室或者个人会囤积游戏里的各种资源，玩家可以通过游戏币或者现金向这些工作室批量购买资源，免除了自己动手的麻烦。许盛做过一段时间的资源代刷，赚了不少钱。她逐渐上手之后，就去做了副本打手和战队代打。

　　系统发放的奖励和参加副本的人数是呈正相关，人多了，奖励也就多了，因此有不少玩家会雇佣一些打手来一起通关副本，然后独吞副本奖励。许盛做的就是这种副本打手。

　　而《寻仙》游戏中有以战队形式进行的决斗比赛，战队代打要做的就是加入战队，带着战队里面的人上分，在结算日前一天退出队伍，让战队的人补位回来，领取最终结算的奖励。

　　许盛就是靠着《寻仙》挣足了许母的医药费和欠亲戚好友的钱，那段日子虽然累，但可以说是《寻仙》拯救了她。

　　“开饭啦！”

　　两荤两素一汤，色香俱全，许盛的筷子几乎没有停下来，周春霞看着她笑着说：“胃口那么好啊？我看你这两天脸色不好，还以为你有什么事不开心呢。”她夹了一块咕噜肉到许盛的碗里：“你最喜欢吃的咕噜肉，多吃点。”

　　许盛鼻子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早就不是最开始的她了，她从六年后回来，早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再也没有六年前她的那种纯真幼稚，她变得沉默寡言，不再爱笑，这些变化她自己也没察觉。不料却被周春霞看在眼里，她以为许盛是心情不好，特地做了她爱吃的菜，想让她开心一些。

　　许盛一把抱住了周春霞，把头埋在她怀间，像是雏鸟挤进了母亲的翅膀，她哭得狼狈，周春霞只能无措地拍着她的后背。

　　哭了很久，许盛才从她怀里抬起头来：“妈，明天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好吗？”

　　这一次，她要把曾经那些遗憾全都填补完整。

　　2.

　　许盛劝了好久，终于说服了周春霞周末去中心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打开电脑搜索《寻仙》相关的信息。

　　官方给出的资料除了一个宣传PV之外一无所有。PV简单交代了基础的世界观，这是一个法力至上的世界，每个人都追求着一个飞身成仙的机会，宣传片还展示了游戏里的五个区域：北疆、南国、西域、东洲、中原。

　　别的玩家看宣传片的时候，更多是感慨《寻仙》场景制作的精美，作为过来人，许盛意识到了，原来官方早就在宣传片里就交代了很多信息。例如五大图的地形、资源的分布，除此之外，在连云峰的云雾间，她隐约看见了中型副本的影子。这些都是她以前从未留意过的。

　　许盛开始意识到，自己对《寻仙》最初期的信息了解是单薄的，毕竟她当年真正开始接触这个游戏时，它已经开服一个月了，她错过了玩家们在最早期的艰难摸索阶段。

　　她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她知道她不是天才也不是高手，而这个游戏里比她厉害的人比比皆是。

　　许盛打开电脑，建了一个Word文档，开始指定自己的计划。

　　《寻仙》有五个职业：剑修，灵修，术修，医修，体修。

　　许盛上辈子玩的是医修，也就是奶妈。在副本和竞技活动中，奶妈永远是最受欢迎的位置，也是门槛最低的职业。但它门槛低，上限也高，尤其是一些大型副本，对奶妈的要求非常高。

　　医修是许盛最熟悉的职业，但她这辈子不打算玩医修了。

　　她决定当术修。

　　术修前期伤害远远比不上剑修、体修和灵修，因此在游戏最开始的时候一直被玩家们诟病为“下水道”职业，处于副本歧视链的底端。术修在三级和六级解锁的技能都是控制技，只有在十级之后才有一个“聚灵箭”的单体伤害技能，因此术修一直被置于辅助的位置。

　　控制技能的控制时间极短，也不能打出伤害，乍一看上去很鸡肋，但许盛知道，未来有一个中型副本【万藤密林】，里面最终boss的反复回血技能曾让玩家一度崩溃，而唯一可以打断boss施法的技能竟然是术修的三级基础技能【眩晕】。从那以后，《寻仙》掀起了一阵控制技能复兴的热潮，玩家们发现，除了万藤密林的boss之外，术修的控制技能对任何副本以及野外boss的技能都有不同程度的打断。术修终于被移出了副本队伍冷板凳的行列。

　　此外，术修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特点，就是灵活多变，在《寻仙》中，术修的武器有着许多不同的属性，通过不同属性的武器搭配着装备，术修可以任意在输出、控制和治疗之间来回切换。因此在后期，术修被称为是副本单挑之神。

　　除了职业之外，在游戏角色创建的时候，玩家还有十点天赋值来兑换人物的附带天赋，特征有五种品质，由低到高分别消耗1-5个天赋点。玩家可以选择携带十个最基础的一级天赋，也可以选择携带两个最高的五级天赋。游戏里一共有100种天赋可选择，可称为是选择困难症者的地狱。

　　而这些天赋摆在玩家面前的时候只有一个名称，没有具体的效果，所以对大家来说就像开盲盒一样刺激。

　　许盛沉思着，天赋选择也不是越多越好，《寻仙》里的天赋之间也存在相辅和相克的关系，金色的天赋也不一定是最好的，重点在于搭配的效果。5+3+2是最好的选择，即一个五级，一个三级和一个二级。

　　【快速学习】

　　许盛在文档上打下这四个字。快速学习可以说是《寻仙》游戏中反响最好的五级天赋，因为它可以减少升级技能所需的8%经验，这个技能无论是前期还是后期都起着极大的作用。

　　除此之外，她印象最深的天赋还有三级的【胜友如云】，这个天赋可以提升NPC对玩家的基础好感度，但还有它一个附带效果：降低怪物对玩家的仇恨等级。

　　这个天赋是最不适合体修携带的，因为体修在游戏中的定位为“坦克”，也就是固定副本或者野外怪物仇恨的人。体修将怪物的仇恨稳定控制在自己身上，怪物就会重点攻击他，这样就能放心为队伍里的像剑修和术修这类输出玩家提供良好的攻击环境，稳定好队伍的攻击节奏。

　　剩下一个二级天赋的位置，许盛决定等开服进去再看。

　　《寻仙》正式开服在七月十五日，也就是一个星期后，许盛有足够时间来收集游戏资料。

　　她打开各大论坛，搜索《寻仙》的相关信息。

　　小道消息五花八门，许盛的视线飞快地扫过一个个帖子，一目十行。几个小时下来，她基本可以确定，《寻仙》没有进行过内测，又或者是内测人员签订了保密协议不允许向外界透露游戏内容。目前网上那些【密！内测玩家匿名透露……】的游戏信息，基本都是胡编乱造，或者把官方宣传片里的内容翻来覆去说几遍。没有太多有用的消息。

　　许盛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的手指顿住了，她想起一个人——周琪琪。

　　她打开和周琪琪的聊天界面，开门见山地问她是不是要玩寻仙。

　　“！！！”周琪琪几乎是秒回了几个叹号。

　　周琪琪大为震惊。她玩游戏一直是背着爸妈进行的，没有告诉过家里人，平时她朋友圈发游戏动态都会自觉屏蔽家人，没想到自家表姐会突然来问她这个问题。周琪琪连忙点开前几天自己转发到朋友圈的《寻仙》宣传PV截图，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屏蔽了家人，确定许盛也在“家人”的分组里面。

　　她扭捏了一会，给许盛发了个猫猫探头的表情包：“姐，你怎么知道我在玩这个游戏？”

　　许盛顿住了，她想起来，周琪琪现在还没有成为游戏主播，没有混出“一拳熊王”的名号。

　　前世周琪琪是个灵修，很幸运早早就收服了一只黑熊作为灵宠，又意外在任务得到了一颗淬体丹，让她的黑熊爆升一个品阶，当时她还没意识到自己黑熊已经发生了质的飞跃，在一次小型副本扫荡时，她的黑熊一拳将BOSS的血条去了一半，恰好这一幕被她的队友发到了网上，因此周琪琪获得了“一拳熊王”的美誉。

　　但现在问题是，许盛要怎么解释自己知道她玩游戏这件事，她印象中，小姨和姨夫很排斥游戏这种娱乐方式，因此周琪琪一直瞒着家里人。

　　许盛摸了摸鼻子，说：“《寻仙》不是挺火的吗，我刚买了游戏头盔，我还在想你玩不玩，然后玩的话我们到时候可以搭个伙。”

　　“玩！！！”周琪琪异常激动，她没想到表姐也要玩这个游戏，还是她开学准备寄宿那房表姐。

　　“你要不提前来我家住着，这样我们到时候沟通起来也方便。”

　　周琪琪被许盛的体贴感动得泪如雨下，激动得想要立马打包行李搬过去了，刚好她还在愁游戏开服的时候她要怎么躲着家里人玩。

　　周琪琪说：“对了，我还有几个朋友，也是一起玩《寻仙》，我们拉了个小群，盛姐你要来吗？”

　　许盛想起，确实前世周琪琪有一个小团体，但她当年没有怎么和他们接触，因此了解不多。

　　“好啊。”

　　“你等一下，我拉你！”

　　周琪琪把许盛拉进了咚讯群，原本聊得热火朝天的群顿了一下。

　　有人问道：“表姐？”

　　“我表姐！”周琪琪热情地介绍道。

　　群里的一群人都没有带昵称，许盛认不出谁是谁，只是客套地打了声招呼。

　　一群人你一岔我一茬地卖起了乖。

　　“表姐之前玩过什么游戏呀？”

　　“没玩过，第一次玩游戏。”许盛实话实说。

　　“新人啊……”

　　许盛敏锐地察觉出，他们的热情有所减弱。

　　“没事，大家都是第一次玩全息游戏嘛，都差不多。”一个叫“软软吖”的姑娘出来打圆场，话题很快就被绕开了。许盛没有再参与他们的话题，反而把他们群文件里的游戏资料全都下载下来，一篇一篇看着。

　　这时周琪琪敲了敲她的小窗：“姐，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你不用太在意，其实游戏不难玩的，你试试就知道了，到时候你不懂的地方就问我，我来教你！”

　　“好。”

　　熟悉的语气让许盛忍不住弯了眼角，周琪琪一直是个仗义的女孩，当年许盛能够进工作室当游戏代打，也多亏了周琪琪牵线，在她母亲急需钱做手术的时候，周琪琪把自己发布游戏攻略赚的钱基本都给了她。

　　想到这，许盛的眼神暗了下来。周琪琪原本有着很好的前途，但她玩游戏、当游戏博主的事情不知道被谁透露给了她父母，小姨和姨夫一气之下，把她的游戏头盔砸了，还清空了她的博主账号。

　　后来周琪琪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许盛和她的联系也逐渐变少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我家住？”

　　周琪琪怔住了，她看向日历，现在是七月十一号，《寻仙》开服的日期是七月二十号，还有一个多星期。

　　她深呼吸，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我可以明天过去吗？”

　　“来啊。”

　　周琪琪从床上弹跳起来，火速开始收拾行李，她从床底下拉出一堆箱子，这些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她从学校带回来的教材练习册和试卷，推开这些箱子，她把一个小纸箱拿了出来，仔细擦去上面的灰尘，她掀开纸箱，里面是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打开盒子，一个游戏头盔静静躺在里面。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她拿出头盔，用泡沫纸小心捆好，她掏空自己的一个球形抱枕，把棉花倒进盒子里，把头盔藏进抱枕里面，再把抱枕放进行李箱。做完这一切，她一头扎进棉被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

　　3.

　　许盛把游戏头盔拿到手，熟悉的触感让她久悬的心落了下来。
　　她买的是最初型号的头盔，简单、质朴、大方，没有后来那些花里胡哨的附属品，这一款头盔主打的是舒适度。她把头盔带上，调整成最适合自己头部的宽度。
　　她在床上躺下，开启系统。在一阵轻微眩晕之后，她睁开眼，眼前是一片层峦叠嶂、青峰绿树，这是新手村的画面。过了一会儿，四周的景色像雾一样化开，变成遮天蔽日的巨树，这是万藤森林。许盛反应过来了，她认出来了身旁看到的这些是《寻仙》游戏PV转化成的游戏实景。

　　许盛看见草丛里有一株紫珠草，这是万藤森林特有的草药，她下意识把它摘了下来。
　　被摘下的紫珠草消失在她手里。

　　她忽而想起前世在论坛里曾有人爆料过，在《寻仙》开服前三天的时候，玩家带上头盔也能看见游戏里的画面，这个时候玩家也可以采集游戏资源，并且收集到的资源在玩家解锁邮件功能后会发送回给玩家。这是一个小彩蛋。无数玩家都在为自己当时没有多薅一点羊毛而捶胸顿足。

　　许盛站直了身子看向眼前的场景，这些都是游戏里的常见资源，不值什么钱，只是在最初期的时候，有一些场景是玩家没有能力进入的。
　　四周画面一变，一股冷风夹着雪迎面冲来，许盛用手挡在眼前。
　　例如现在的场景，这是北岭雪山，里面的野怪平均等级为30级，玩家在前期根本无法踏足。
　　这里的资源在早期可谓是有市无价。

　　许盛按照记忆在雪山间穿梭着，熟练地在最短时间里把路线上的资源全都收入囊中。当她采完三颗雪莲子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
　　她意识到游戏也不会让她获利太多，每个场景停驻的时间只有十分钟左右，十分钟之后她就会出现在下一个场景的驿站旁，而已经采集过的资源也不会再重新刷新。玩家能得到的东西是有限的。不过这个福利她也知足了。
　　短短一个小时，她就把游戏里可探索的资源全都薅完了。

　　这时，刚好周春霞打开了她的房门：“琪琪要到B城了，你收拾一下到高铁站接她去。”

　　许盛打开衣柜，在一堆荷叶边一字肩泡泡袖小裙子中，抽出一身运动服套上。
　　她把头发扎成高马尾，带上口罩拿着手机出了门。她在小区门口扫了台共享电动车，慢腾腾地向高铁站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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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盛站在地铁站出口处，靠在盆栽旁的墙上，一手划着手机，一手整理着自己的口罩。她一米七的个子在人群里略显高挑，配上她干净利落的打扮和白皙精致的上半张脸，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许盛抬起头，扫向刷卡处，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背着有她半个人大的背包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艰难挤了出来。
　　许盛放下手机走了过去。

　　周琪琪喘了口气，把被地板瓷砖缝隙卡歪的行李箱拽了回来，一个声音从她头顶落下：“行李箱给我吧。”
　　周琪琪抬起头，怔住了：“……盛姐？”

　　许盛点头，从她手中接过了行李箱：“我叫了车，待会就到。”
　　周琪琪悄悄用眼角余光看向自家表姐，她觉得，许盛和以前变化大了好多，她身上有股气场，让周琪琪莫名有些耸，想找点话题活跃一下气氛却开不了口。

　　救命……

　　“吃饭没？”
　　“啊？”周琪琪没有反应过来。

　　许盛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酸奶夹心小面包塞到她手里：“垫一下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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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盛把周琪琪的行李箱拉进了自己房间：“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你这段时候只能和我挤挤了。”
　　“好……”周琪琪有些局促地应道。许盛拍拍她的头：“你先收拾一下，待会出来吃饭。”
　　周琪琪手摸着被她拍过的地方，看向她离开的背影。

　　饭桌上周春霞给周琪琪疯狂夹菜，周琪琪受宠若惊，看向许盛，许盛淡定地喝了口汤，点头附和道：“多吃点，琪琪太瘦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许盛和她只差一岁，但她在许盛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浓郁的长辈气息。如果是几年后的周琪琪，她大概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许盛了——稳如老狗。

　　饭后许盛和周琪琪回到房间继续收拾着行李。周琪琪从行李箱里抽出一个抱枕，拉开拉链，把里面的游戏头盔掏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把包裹着它的泡沫纸拆开。
　　许盛看着这一幕，心情有些复杂。
　　对上许盛的视线，周琪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双手合十：“姐姐，我玩游戏可以别告诉我爸爸妈妈吗？他们不太喜欢我玩这个。”

　　“行，那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一直瞒着他们吗？”

　　周琪琪陷入了沉默，许盛也没有催促她，一直静静地坐在她对面。
　　“我想当个游戏博主，等我赚到了钱，有了名声之后，我再慢慢告诉他们这件事情。如果我一直不火……那就算了吧。”周琪琪笑了笑。
　　许盛看着她的眼睛：“你会火的。”这不是鼓励的话，这是一个肯定的语句。

　　“好！”周琪琪露出了她的大白牙。

　　许盛似无意间和她提起，现在游戏的场景中有一些植物是可以采摘的，可能是游戏里的采集物。周琪琪带上头盔进入了游戏界面。

　　许盛打开电脑，继续拟定她的计划。她其实是个有野心的人，她想当第一人。

作者有话说

　　网瘾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