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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挟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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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在一起的时候,阿贵总忍不住往后面偷看几眼。
洛祝有些疑惑,道:“阿贵兄,有什么事吗?”
阿贵听到这话,赶紧将头转了回去,
随后,这个大男人小姑娘似的捂着脸,黝黑皮肤上竟然看出了点淡淡的红晕,他不好意思的夸赞道:“小兄弟,你长得真漂亮。若是女人,我指不定就会把你娶了,我靠我好危险呀。”
洛祝偏过头,脸色顿时阴沉了不少,他还是不太能接受一个大男人用这个词来形容他。
他心里演绎着把面前这个男人碎尸万段的场景,面上却笑嘻嘻道:“谢谢阿贵兄,我也这么觉得。”
阿贵看着对方那么懂礼貌,回了一个微笑:“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呢。”
洛祝笑了笑,非常不避讳的将自己的真名报了出来:“我叫洛祝。”
这名头在十几年前可真是又响又亮,令人闻风丧胆,就连几个玄教教主都没有他的名头好使。
一些哄小孩睡觉的爹娘让孩子赶紧睡,都会吓孩子道:“再不睡,洛祝就要给你毒死啰!”
再胆大的孩子,都会乖乖闭眼赶紧睡觉。
阿贵闻言,只觉对方是在跟他开玩笑,于是干巴巴的笑了笑:“兄弟别开玩笑了,哪个爹娘会给自己的孩子取那么个晦气名字。”
洛祝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本来春色盎然的话题如坠冰窟。
两人渐渐走到地牢附近。
地牢深陷于地下,地面上只留一个洞口,阿贵指着洞口的另一边,示意洛祝站在那里,洛祝点点头,很自然地站了过去。
他环顾四周,心里吓了一跳,除了他们两个站在门口的守卫,外面竟还有一队守卫在巡逻。
刚刚和阿贵一路走来,是越走越偏,甚至还不知不觉路过了一个密林。记得周围是没有多少人的,可到了这儿,却守卫森严。
由此可见,地牢里面绝对关押着一个大人物。
洛祝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心思早已如野马脱缰,盘算起稍后如何脱身,就在这时,里面传来凄厉的一声尖叫。
随后,洞里面传来了烧焦的气味,味道有些刺鼻,洛祝眉头一蹙,下意识掩住口鼻。
而后过没多久,监狱里又传来叫骂声,像是在审讯犯人。
“你放屁,在给老子瞎说,老子把你另一只手也剁了喂狗。”
……
“还嘴硬?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又是噼里啪啦一顿鞭刑,听得洛祝右眼皮直跳。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在孟瑾记忆中,皇上也在审讯犯人,当时好像是在询问前朝太子的下落。
可如果抓到前朝的太子,皇上杀了便是,为何又是使用鞭刑,又是使用烙刑。难不成另有隐情?
这么想着,洛祝有些迟疑,便转头向阿贵询问道:“阿贵兄,你可知这地牢里面关押的是何人?”
阿贵回答道:“诶,我听闻,里面关着的人好像是那位前朝的太子。”
洛祝略一思忖,又道:“你可知,那些人为何要审问他?”
阿贵压低声音:“我听说,是为了前朝皇陵,据说,在前朝皇帝死前,为自己建造的,那里面藏有大量的金银珠宝。而除了这位太子,其余知道皇陵位置的人都死绝了。”
洛祝心下了然,这金银珠宝对他这种江湖修士算不上珍贵,对皇室来说就不一样了,这些东西,可以充盈国库,解决百姓饥寒。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动用酷刑,也要他嘴里榨出下落,怪不得。
呵,洛祝心里掠过一丝快意,十几年不见,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沦落得如此境地。
唇角微扬,眼中却只剩讥诮,心里勾勒出他的狼狈的样子,洛祝琢磨着待会儿如何欣赏那份尊荣被碾入泥潭的样子。
念头未歇,脚步已动,他毫不犹豫地往地牢深处走去,阿贵拦不住他,又不敢进去,只得在外头着急的喊:“洛兄弟,里面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你快出来啊!”
这句微不足道的话掉入阴暗且深不见底的地牢里,一下就被淹没了。
洛祝踩着青石台阶走下去,刚到地底,一股血腥,粘稠,发霉的味道涌入鼻腔,监牢里面,犯人被剥去上衣,吊在石壁上。
坐在案后的判官看见有人,转头扫了一眼,待看清了来人,语气冷硬道:“小子,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不在外面守着,跑这下面来干嘛”
阴影深处,一具不能算是人的躯体被铁链锁着,掉在顶上。身上皮肉早以不成模样,全是密密麻麻的血痕,胸口出还有一个焦黑的烙印,看着格外瘆人。
洛祝甚至都不能确定这具躯体是死了还是活着,他瞳孔放大,一股热血直冲脑海,他真的不能将太子殿下跟眼前这具人比较,怎么,怎么成了这样……
“本官在同你说话!”,判官怒了,声音陡然拔高,惊得几只墙角的老鼠簌簌逃窜。
洛祝的笑容僵住了,这不该是太子殿下的模样,他该立于处刑台之巅,手执执法鞭,目光如霜,冷眼扫过众生,不怒自威,令人胆寒。
虽然他讨厌太子,可是,他也是为数不多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这么想着,他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愤怒,这是谁干的?
洛祝长叹一口气,转身对着判官道:“把他放下来。”
判官万万没料到这个小侍卫竟然有这样的胆子,私闯牢狱是犯法的,这人不仅不怕,竟然反过来命令他。他脸色赤白:“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侍卫抓起来。”
寒光乍现,一个执刑的壮汉抄起桌上的刀,怒吼一声,猛虎般扑过来,洛祝神色不改,身形一晃躲了过去。他侧过头,笑嘻嘻地看着他,右手隔空搭了打了一记响指。
他控制可爱的蛊虫,不需要复杂的咒术和符箓,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命令就够了。
那壮汉被他的笑容惹恼,对于洛祝的方向又是挥刀一砍。此时此刻,一只腿上长满倒刺的蜘蛛正迈力的顺着壮汉的裤腿往上爬,听到洛祝的指令,一口下去,刀还没有落下,壮汉人浑身痉挛,倒在地上。
洛祝控制的蜘蛛可不止一只,判官惊叫一声,除了他,地牢里面其他人都扑通一声倒下了。
为了掩人耳目,洛祝走到判官面前,居高临下蔑视着他,仿佛他才是判官,地上的那人只是他负责审判的刑犯。
判官从没见到过这样的场景,吓得浑身发抖,向这个活阎王求饶。
可对方毫不在意,只神色慵懒,嗤笑一声,重复刚刚的那句话:“我说,把他放下来。”
判官吓得赶紧在身上取出钥匙,顾不上站起来,手忙脚乱的爬到那条身影身边,将钥匙插在手上的铁环锁孔里,咔嚓一声,弱不禁风的身影被放倒在了地上。
洛祝走上前,看着那些淋淋的人。他皱起眉头,在身上取出药瓶,小心翼翼的将薅到的药粉倒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他没想到这药还有这个用处,当时他薅一些伤药带出来,只因为他这具没有内力的身体太弱,如果没有药粉傍身,怕是一场寻常磕碰感染,就会要了他的命。可他准备的还是太少了,还有一大半的伤口都没有涂上。
洛祝叹了口气,做好这一切,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那人裸露的的上身上。
这是,洞口那突然传来一声呐喊:“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着声音,是阿贵,估计是刚刚判官的惊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洛祝浑身警觉,目光如刃刮在判官的背上,判官看着这个眼神,忍不住哆嗦。
洛祝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仿佛只是在开一个玩笑:“你跟外面的人说,里面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然……”
洛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地上壮汉的尸体,意思很明显,若是不照做的话,那几条尸体就是你的下场。
判官颤抖着点头,对着门口喊道:“不用进来,里头没事!”
外头的人听到回话,也就就没声了。
洛祝环顾四周,目光扫过这幽闭之地。地牢空间不大,却处处透着森然,石壁冷硬,地面潮湿,空气中还弥漫着铁锈与陈年血迹混合的腥气。看来此地并非寻常监狱,而是专为审讯太子而设的刑窟。
头顶几处狭小的孔洞勉强透入微光,估计是洞里唯一的光源。除了这几个小洞口和入口,四壁无门无窗,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出去。
洛祝眉头一皱,若是现在把太子殿下带出去,外面那一队侍卫可不好解决,可要是不带,恐怕他真的死在这儿。
他转头对判官说道:“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我问你,除了入口,这里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可以出去,要是没有就没有你什么事了。”
判官为了活命,连忙摆手答道:“有的,有的,这里有暗道,可以从这里出去。”
判官双手在石墙上面摸了摸,在一块砖上摸到了一个裂缝,。
他屏住呼吸,将全身重量压在那块看似严丝合缝的石砖上。随着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沉闷摩擦声,石壁向内旋开一道窄缝,一股比地牢更阴冷、更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霉味扑面而来。
判官拿了一个火折子递给洛祝,洛祝将火折子点燃。
火光照亮了四周,只见暗道最多容下一人侧身通过,四壁覆盖着滑腻的苔藓,触手冰冷湿濡,头顶不时滴落冰冷的水珠。
“嘀嗒,嘀嗒”
两人进入暗道,石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洛祝指尖摸索着粗糙的石壁,每一步都踏得极缓,靴底小心地避开可能松动的碎石。
身后,判官双臂环着昏迷的太子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在窄道里面缓缓挪动。
洛祝问道:“出了这窄道,离最近的宫门还有多远?”
判官小心翼翼的答道:“不远了,大人。只是……”
这几个字在空旷窄道里荡出回声:“宫门设有禁卫,出入须持令牌。小人位卑职微,怕是带不动这么多人。”
洛祝摸了一下腰间的腰牌,道:“这个你别管,好好带你的路。”
判官乖乖地点头,不敢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