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遇》祁阿毓

1、能不能原谅我

　　“爱？什么叫爱？唐季川，是你打我然后头也不回的抛弃我叫爱？还是这么多年你一次都没有找过我叫爱？你以为我是那些小说里的女主吗？你道歉之后再来一个强吻我就会原谅你？你太搞笑了。”张祈年低头看着被他抓红的手腕，笑出了声。

　　唐季川看着张祈年这幅嘲讽的样子，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解释才能让他原谅自己，他明白他们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张祈年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失望已经溢出了心脏。

　　他抬头凝视着这个从少时就喜欢的人，看着他这些年在边境染上的沧桑，还有打拳击的伤痕，这副模样的他早已无法和少年的他重合了。

　　张祈年拿上自己的舞蹈服向门口走去：“下次不用特意来看我了，我们之间没有过开始，所以现在也不用结束，没有你的生活我早就习惯了。”

　　“祈年，我....”没等唐季川把话说完，张祈年就关上了门。

　　小小的更衣室里却隔绝了他们之间的一切，他站在刚才张祈年的位置，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气味。

　　唐季川小心翼翼的拿出口袋里早已破烂的照片，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早已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那是他每一次死里逃生的信仰。

　　唐季川就这样站在那里站了很久，久到他似乎被整个世界抛弃，等到有人进来的时候，他才离开。

　　他落寞的走出剧场的大门，外面早就下起了雨，雷声响起的时候他又记起了张祈年：“这雷这么响，不知道祈年会不会又强装镇定。”可回过神来，他只是自嘲的笑了笑。

　　突然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唐季川的思绪:“喂。”

　　“来星辰，江姐来了。”电话对面的人语气听起来有些紧张，唐季川应了一声后挂断了电话。

　　到星辰后，唐季川率先发现了坐在旁边卡座的张祈年，他一脸不悦的盯着他旁边的陌生男人。

　　那是他没见过的男人，不知怎么的，唐季川心里升起了一股嫉妒，他嫉妒坐在张祈年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张祈年自然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在他们视线交汇的一瞬间，他自然也发现了坐在他旁边的女人。

　　他拿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旁边的江易之发现他的不对劲，温声细语的问他：“怎么了吗？看见谁了？”

　　“没事，以为是之前的同学”张祈年收回自己的目光，强忍着自己不去在意他。唐季川看见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

　　“季川？你有听见我说话吗？”江姐带有一丝不悦。

　　“不好意思江姐，刚才走神了。”唐季川抿了一口酒：“我不想再打地下拳击了。”

　　“不想打？你知道地上和底下的区别有多大吗？”那个叫江姐的女人诧异的看向他。

　　“我知道，可是地下的黑拳玩多了我也想试试什么叫规则”唐季川笑着喝了一口酒：“麻烦江姐了，分红还是和现在一样。”

　　说完这句话他便起身走向张祈年的卡座，他始终没办法做到无视他。

　　张祈年看似在和路清泽他们玩游戏，但是注意力全在唐季川的身上，他注意到他和那个女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他的心里还是不舒服。

　　突然，他看到唐季川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了，他紧张的喝了一杯又一杯酒，直到唐季川站在他的面前抢走了自己手上的酒杯，他才反应过来。

　　唐季川拿起张祈年的酒杯敬了路清泽和文青阑一杯：“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我去！川哥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路清泽开心的抱住他：“在部队还好吗？也不给我们打个电话。”

　　“进部队的时候手机摔坏了，后来买了个新的，但是管控严格。”唐季川很蹩脚的解释着，他的眼睛不断瞄向身边的张祈年，好像是特意解释给他的一样。

　　可是旁边的人似乎并不在意他说的话，很显然，张祈年这幅不在乎的样子刺痛了他。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双曾经熟悉的眼眸中读出些什么，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冷漠与疏离。唐季川的心沉了沉，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涌。

　　“祈年，这些年我在边境经历了很多，每一次生死边缘的挣扎，我都会想起你。”

　　唐季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承认，我当年离开的方式不对，但我有我的苦衷。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解释清楚。”

　　张祈年闻言，睫毛轻轻颤动，但也只是淡淡的回应他：“唐季川，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自己了。你有你的苦衷，我也有我的新生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唐季川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当年的不辞而别给张祈年带来了多大的伤害，这份伤害，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弥补的。但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失去他。

　　“祈年，我知道我当年错了，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唐季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张祈年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唐季川，我在更衣室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开始，现在也不需要开始了，所以我没什么资格给你一个机会。”

　　说完，张祈年和路清泽他们说了一声，就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犹豫。唐季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失去了他。

　　文青阑给唐季川到了杯酒，唐季川没有丝毫犹豫就喝了下去，好似这样就能把所有的痛苦和委屈咽了下去。

　　路清泽刚想劝他，旁边的文青阑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开口。

　　就这样唐季川喝了一杯又一杯，文青阑和路清泽一杯接一杯的陪着他，等他俩都喝不下去的时候，他看向了旁边的陌生男人。

　　“会喝酒吗？”唐季川不爽的问了他一句“不会喝就算了。”

　　“会喝。”江易之推了一下眼镜，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唐季川看着他这幅小白脸的样子就不爽，一想起来他可以和祈年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就烦，于是他和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等到江易之喝醉的时候，唐季川的酒意也微显。“你凭什么接近祈年？你有什么资格？”唐季川的眼神突然狠厉起来，手抓着他的衣领。

　　江易之看见他这幅样子，不禁觉得好
　　笑，他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唐先生，你有什么资格问我？我再没资格我也是他的朋友，你呢？你是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

　　唐季川闻言，眼神中的狠厉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嘲和失落。

　　他松开江易之的衣领，后退几步，跌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是啊，我凭什么质问你？我已经失去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干涉他的生活。”

　　文青阑和路清泽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们知道，唐季川对张祈年的感情从未改变，但如今的局面，又该如何收场？

　　此时，酒吧的门再次被推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让唐季川清醒了几分。他抬头望向门口，却只见空荡荡的走廊，心中更加凄凉。

　　他知道，张祈年已经走了，像当初自己走时一样，他终于体会到了祈年当时的绝望。

　　唐季川站起身，踉跄着向门口走去。文青阑和路清泽想要上前搀扶，却被他摆手拒绝。他独自走出酒吧，任由雨水打湿他的衣衫，仿佛这样就能洗净他心中的痛苦和悔恨。

　　他的身影在雨幕中渐行渐远，只留下一段无法挽回的过往和一颗破碎的心。

　　回到家的张祈年脑子里不断重播着刚才酒吧里的场景，他的耳朵里全都是唐季川的祈求，他从来都没见过他那副卑微的样子。

　　张祈年坐在沙发上发呆，他的脑子里乱的很，闭上眼全是唐季川。

　　准备去洗澡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是文青阑打来的，他放下毛巾接了起来：“喂？怎么了青阑哥？”

　　“没...没事，就是季川他...他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电话对面的文青阑勉强撑着意识：“我们给他打电话他一个都没接，他又喝醉了，外面还下着雨。”

　　“你们打电话他都没接，我怎么打？”张祈年心里涌起一股担心：“算了，他离开多久了？我去找找看。”

　　“差不多快半个小时了”文青阑看了一眼手机，此时已经是半夜12点了，他又嘱咐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看向早就睡着的路清泽，眼神里全是无奈。

　　于是他叫来服务员：“你们这里还有包间吗？有的话再给我3张毯子。”服务员点了点头，马上去安排。

　　张祈年挂断电话之后衣服都没换就急着出去找人，或许在心底的最深处他还是爱着他。

　　外面大雨倾盆，唐季川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他没有家，之前没有现在还是没有。

　　这灯火通明的世界里，没有一盏灯是给他的。

　　想着想着唐季川就倒在了路边的垃圾箱，“没人会来找我的，没人...”他喃喃自语着。

　　张祈年出门太着急忘记带伞，他只好顶着雨到处找人。他去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他，突然看见垃圾桶旁边好像靠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