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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被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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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溪晚上才知道自己被卖了,江禾只一句话就哄好了她:
“以后万不得已之时,你可以直接执剑手刃仇人。”
江溪:……也行。
如江浸月所想,自己现在与普通人无异,不吃饭只是硬撑罢了。江禾包她住也自然包她的一日三餐,定时让跑堂将菜送她房内。
并且很贴心地让她自己点菜。
她第一次尝试的便是一道糖醋鱼。
是卫娘子的拿手好菜,囡囡极爱吃,卫娘子也经常烧,烧多了便有了心得。
这道糖醋鱼先腌制,再裹上特调的浆糊入热油里炸至金黄,糖醋汁更是卫娘子改良许多次的,要想甜度适宜必得把握好糖度。
糖不便宜,这糖醋汁是卫娘子来平安客栈后才精心调制出的,熬煮浓稠与酥鱼混合,出锅撒上葱花与白芝麻。
鱼皮炸得酥酥的,裹满汁水放入口中,酸甜立即在舌尖交织,鱼肉更是软嫩无比。
选的也是鱼刺少的鲈鱼,晨间现捞的,吃上一口保管会惹得人忍不住再动筷。
江浸月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一直不停夹菜的手却出卖了她,桌上还有咸辣下饭的辣椒炒肉丝,青椒丝炒得油润润的,辣味炒出浸在肉丝上。
更有香辣口水鸡、红烧鸡腿、清炒时蔬、玉米山药排骨汤……
江禾不知该如何帮她,只好在吃食上不亏待她,每日有什么好菜皆紧着她上。
江浸月不知为何特别爱吃这些口味丰富的菜,就仿佛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晚间她总要消化消化在院内舞剑,顺便教导江溪。
早间起床更是直接抱剑直闯正屋,江溪便被迫卯时起床偷偷看会账本,将要吩咐的内容先写一遍丢给江禾临摹,辰时去练剑,一上午过去她还得趁着午睡时再看会账本,醒来练琴。
休息时张妈妈常心疼她来守着她,江溪只得像做贼似的偷偷看账看书,晚上又得扎马步。
这么几日下来,江浸月气血十足,江溪脸颊肉消下了些许。
春兰与张妈妈自然万分心疼,囡囡每次找她玩她都没空,长久下来也十分委屈。
江禾硬着头皮找到江浸月道:“孩子太苦了,每日练功可以缓缓吗?”
这强度比得上高考了,江禾内心偷偷吐槽。
江浸月环胸道:“现在不努力何时努力?日后我离开了她该如何?”
江禾生怕她问什么时候能助她回去,颇有些欲哭无泪,实则咬牙切齿恨不得和系统对骂,一点提示不给,她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做。
好在江浸月嘴上严厉,但也还是定好了每日只需早间练剑。
另一边,逍遥居的外送服务正如火如荼进行着,开了个好头,秉着赫连家与别家的交情,东市也常有人来点。
一家点了,自然一传十十传百。
赫连云依还特别用了好马拉车,特制的炉子与封好调料、菜品的食盒放进去,一路几乎受不到任何颠簸。车身也用了上好材料,防风隔冷,若是有人定了热菜,送去也还是热乎的。
炉子定了三十个,但随着有心人的推波助澜,根本不够用,赫连云依紧忙加急又定了五十。
这有心人,自然就是内心窃喜的赫连珲、想让人开心的贺兰明,还有多少知道了些营业手段的赫连云依。
谣言传得快,这特地聘人散布的“好评”,自然也传得快,再加上这火锅确实口味丰富且美味,极其适合冬天,外送也特别省心妥帖,不少商贾、官宦之家,皆点来尝鲜。
沸腾鲜辣的火锅,越到深冬越受欢迎。
这些天,江禾坐在客栈中光是每日的分红便接近百两,逍遥居菜品价格皆高,江禾是知道的,却没想到居然能赚到这么多钱。
江禾收了钱便存入官方的钱庄收利息,每天算着利息钱都能美滋滋入睡。
但就在火锅在京中流行半月后,醉仙楼推出了九鼎锅。
赫连云依点了一份,尝了两口便大惊失色跑来平安客栈,找正在研制菜品的江禾。
两人坐在雅间内,赫连云依让小厮将打包好的九鼎锅摆在桌上,让人退下后,她便忧心道:“这味道居然复刻了你手艺的八成,是不是配方泄露了?”
这些天江禾思考究竟如何帮江浸月,想得太多头昏脑胀,这才一头钻入厨房,决定试验那个食谱大全。
神奇的是,这食谱大全竟如同游戏成就般,每成功按食谱做出一道菜,便会点亮一小块画了菜品模样的小框,她想知道全部点亮会发生何事,这便越发勤快起来。
研制出的甜品给云水茶苑,菜品便给逍遥居,如此这般也从中赚了许多钱。
江禾对于配方泄露实则并不担忧,毕竟她能做出的新奇菜品太多,只是个火锅并不算什么,她道:“应该不是,不过泄露了也无事,我们上新品的速度如此之快,醉仙楼再怎么也赶不上逍遥居。”
赫连云依听她的意思,看来还有很多新奇菜品正在研究着,松了口气,但也还是蹙着眉:“你小心些客栈庖厨那几个。”
有一位是赫连云依推荐来的,自然不必担心,卫娘子应当也不会做出如此行径,她提醒江禾注意的是另外两个。
江禾早就想过这个问题,笑道:“我那些菜只是新奇罢了,好厨子吃上一回便能大抵复刻了。”
江禾又道:“我防止他们偷卖配方,与他们签订了十年长契,也商定了分红,客栈内所有人皆可得年终的分红,也算是绑在了一条绳上不是?偷卖配方说小也不算小,若被发现肯定会被我扭送官府,他们应当不会冒着风险做这等事。”
赫连云依与她对视一笑,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这跑堂都比我那逍遥居的勤快呢!你这也是个好法子。”
江禾点点头,动筷尝了口这九鼎锅中的肉片:“这味道还是有些差距的,但也确实已复刻了八成。”
九鼎锅还散着热气,红油盖在汤上飘荡着,葱花烫得有些久已经蔫巴,缀在红亮亮的油水中。
江禾忽而又问:“九鼎锅只有辣的?”
赫连云依回想道:“好像是。”
江禾微微蹙眉,筷子置在碗边,举起旁边盛了清茶的茶杯送入口中润喉。
“我怀疑这事跟胡玉楼有关。”
江禾话音刚落,赫连云依立即站了起来,动作太大带翻了面前的茶杯,茶水溢开淅淅沥沥撒了一地。
“不是吧?贺兰明不是那样的人。”
江禾抬眼看她着急的表情,笑道:“这么护着他?”
江禾让人进来清理,恢复原样后,赫连云依才猛然不好意思地坐下,责怪自己方才做事太鲁莽。
说胡玉楼江禾也只是猜测,毕竟能做成如此相似的味道,大概是拿到了她的底料。底料皆是江禾炒制好,由赫连云依的心腹带去逍遥居的。
除非逍遥居有内鬼,至于外送时带到别家的火锅底料,也是逍遥居派专人带去别家、并当场炒制的,离不开派送之人的眼,若是派送之人搞的鬼,那究根结底还是逍遥居有人有异心。
江禾还是偏向于是之前去胡玉楼时,存放在庖厨的火锅底料被有心人弄走了少许研究。
江禾对赫连云依道:“这事还是得长个心眼,你和贺兰明提一嘴,让他查查胡玉楼,你那逍遥居也得查查以防万一。至于我这我也会查明的。”
赫连云依连忙点头:“行!”
这事暂时在查,之前齐福楼雇人闹事已查清,被罚了钱,陆伯闲下来,江禾便拜托陆伯帮忙注意着庖厨之事。
公主之事,江禾也起了心思,托了春兰去询问许氏如何求见长公主。
春兰带了口信道:“夫人说了,公主在京城建有公主府,但寻常不见人,若是许老爷正妻许大夫人出面,也许还能见到一面。”
这也不好平白无故拜托许大夫人,且江禾没想好究竟怎么做,只点头道:“那便算了。”
春兰却继续道:“夫人还说了,公主喜欢热闹,若真想见,估摸等到来年桃花宴,这桃花宴向来是高品官员或侯府、亲王家的夫人办的,届时官员子女皆可参加,算得上是相看宴呢,夫人说若小姐您等得及,便待到桃花宴和许老爷说一声,让他带您去。”
江禾双眼一亮:“自然是等得及的。”
春兰这便去许府回话,顺便带上一些客栈吃食给祖母尝鲜。
江禾知道,若要开樊楼,必定得找个靠山,嘉宁公主很合适,她必须得摆出足够的筹码,让嘉宁公主心动,但又不能直说皇家秘辛,说二皇子日后要即位,这岂不是坐等公主大怒砍她头吗?
必须得想想别的办法。
比如让嘉宁公主看到与她合作的价值。
逍遥居的近日营收已让许多酒楼望尘莫及,赫连云依的三月之约早就赚够,赫连家当家老太爷万分的满意,但江禾总觉得还不够。
江浸月习惯在院子里练剑,见着伫在右院的江禾,倚着门抱剑唤她。
“喂。”
江禾偏头看过去,天色已黑,但还未到用晚膳之时,问道:“怎么了?”
江浸月拽着身上的衣物,让冷风吹散练剑惹来的汗意,“晚上吃什么?”
江禾走过来问:“你没点吗?”
没想到江浸月摇摇头,直言道:“忘了。”
江禾:……
“那你想吃什么?”
江浸月抱剑认真思考,她思考时是盯着人的,瞳孔深不见底,莫名比冷风更有寒意。
江禾怀疑自己衣服穿少了,莫名打了个寒颤。
江㓎月道:“馄饨吧。”
这些天专点大鱼大肉的江浸月,居然要吃馄饨了?江禾一愣,倒也没拒绝。
她想起来食谱大全里的鸡汤馄饨还没点亮,因此挽着袖子道:“行,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