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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   从溶洞返回破庙的路上,阳光终于穿透了笼罩多日的云层,如同被打翻的金箔,洋洋洒洒地铺洒在山谷间。湿漉漉的草木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阳光折射而过,迸发出细碎而耀眼的光点,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清新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芬芳与草木的清香,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七人并肩而行,步伐坚定而沉稳,没有了来时的匆忙,也少了往日的疲惫。心底那份在溶洞中许下的团圆约定,如同燎原之火,在每个人的心中熊熊燃烧,驱散了战前的迷茫与不安,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期许和并肩作战的勇气。叶舟走在最前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时不时地回头与众人说笑,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憧憬;莫千秋跟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个丹药瓶,眼神却时不时地扫视着四周,保持着警惕;萧云琅和沈星河走在队伍中间,两人偶尔低声交谈几句,话题离不开即将到来的战斗和彼此的配合;花想容走在沈星河身侧,脚步轻盈,时不时地弯腰采摘路边的草药,补充药箱的储备;柳轻絮则拿着一张图纸,一边走一边对照着周围的地形,在纸上标注着什么,显然是在规划后续的防御布局;陆无尘走在最后,双手合十,口中低声诵经,神色安详,却也时刻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回到破庙后,众人没有丝毫懈怠,各自投入到战前准备中。破庙虽简陋,却被众人收拾得干净整洁,墙角堆着足够的干柴,石桌上摆放着整理好的法器和物资,一切都井然有序。萧云琅找了一块平整的石板,拿出磨刀石,蘸了些清水,开始仔细打磨他的长剑。长剑原本被岩石撞出的小缺口,在他的打磨下渐渐变得平滑,剑身反射着冷冽的寒光,如同他此刻坚定的眼神。他的动作沉稳而专注,每一次打磨都力道均匀,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将所有的心神都倾注其中。

      柳轻絮则走到破庙的角落,铺开一幅巨大的阵图,上面密密麻麻地画着各种阵纹和符号。她蹲下身,仔细研究着阵图,时不时地拿起几块刻有阵纹的木牌,在地上比画着,完善着防御阵法的细节。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专注而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漏洞,力求让阵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守护众人的安全。

      花想容将她的药箱放在石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将里面的金针、药膏、草药一一取出,分类摆放好。她拿起一根金针,对着阳光仔细检查,确保针身光滑无锈,然后用干净的布巾擦拭干净,放回针盒中。药膏则按照功效分门别类,解毒的、疗伤的、止痛的,一一贴上标签,方便战时能快速取用。她还将之前采摘的草药进行晾晒、研磨,制成粉末,装入小瓷瓶中,脸上始终带着温柔而认真的神情。

      叶舟则坐在石桌旁,拿出黄符纸和朱砂,开始绘制各种符箓。他的神情专注,左手按住符纸,右手握着毛笔,蘸了朱砂,笔尖在符纸上飞快地游走,留下一道道鲜红的符纹。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嘴角上扬,显然是在绘制不同功效的符箓,有攻击用的火符、雷符,有防御用的护身符,还有刚才用过的验谎符,一张张符箓在他手中成型,被整齐地叠放在一旁。

      莫千秋则在破庙外的空地上垒起了一个简易的丹炉,点燃干柴,开始炼制丹药。他一边添柴,一边观察着炉内的火候,时不时地往炉内加入各种草药,动作熟练而麻利。炉内的草药在高温下渐渐融化,散发出浓郁的药香,与空气中的草木清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味。他炼制的有疗伤药、解毒药,还有一些特制的攻击型丹药,如刚才用到的“爆颜丹”,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充分的准备。

      陆无尘则寻了一处安静的角落,盘膝而坐,闭目诵经。他的诵经声低沉而舒缓,带着佛门特有的慈悲与祥和,在破庙内缓缓回荡,仿佛能抚平人心底的浮躁与不安,为众人带来心灵的慰藉。他的神色安详,周身散发着一股平和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

      时间在众人的忙碌中悄然流逝,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透过破庙的窗棂,洒在地上,形成长长的影子。空气中的药香和符箓的朱砂味越来越浓,混合着干柴燃烧的烟火气,营造出一种既紧张又温馨的氛围。

      就在这时,破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的声响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伴随着两道狼狈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青色劲装的青年,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面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触目惊心的血迹,头发凌乱不堪,身上的劲装也被划破了好几处,沾满了泥土和污渍,看起来狼狈至极。他身后跟着一个身形稍矮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同样衣衫褴褛,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惊恐和疲惫,气息急促不稳,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两人一进门就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青年抬起头,目光扫过破庙内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急切”,喘着粗气说道:“诸位……可是反抗宗门暴政的同道?我们……我们是隔壁玄清门的弟子,因不愿参与墨渊的献祭仪式,被宗门无情镇压,半数同门都已惨死,只有我们侥幸逃了出来。听闻此处有义士集结,特意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投奔,愿与诸位并肩作战,共同对抗宗门和墨渊,为死去的同门报仇!”

      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却带着一种极强的感染力,尤其是说到“半数同门惨死”时,眼中闪过一丝“悲愤”,语气恳切,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少年也在一旁连连点头,哽咽着说道:“求诸位道友收留我们,我们……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叶舟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符纸,兴冲冲地凑了上去,脸上满是欣喜:“真的?你们也是来帮我们对付墨渊和宗门的?太好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们的胜算又大了不少!”他性子单纯,最是见不得别人受苦,看着两人狼狈的模样和悲愤的神情,心中早已信了大半。

      莫千秋也走上前,上下打量着两人,眉头却微微蹙起。他常年在外闯荡,见多了人心险恶,自然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他注意到青年虽然表现得疲惫不堪,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而且他身上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吓人,却似乎并没有伤及要害,倒像是刻意为之。少年则始终低着头,不敢与众人对视,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显得格外紧张,不像是仅仅因为疲惫和恐惧。

      “你们一路从玄清门逃来,路途遥远,又被宗门追杀,可有什么凭证证明你们的身份?”莫千秋语气平淡地问道,眼神却带着一丝审视,“万一……你们是宗门派来的奸细,那我们岂不是引狼入室?”

      “凭证自然是有的!”青年似乎早有准备,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颤抖着递了过来。玉佩呈椭圆形,质地温润,上面雕刻着一个古朴的“玄”字,看起来确实像是某个门派的门佩。“这是我们玄清门的门牌,每个弟子都有一块,上面的刻纹独一无二,绝非伪造!”他说着,眼中的“悲愤”更甚,“我们门派原本与世无争,可宗主为了讨好墨渊,竟然要牺牲全门弟子进行献祭,我们实在无法认同,才奋起反抗,却不料实力悬殊,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沈星河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的神色和举动。他的目光锐利而沉稳,如同鹰隼一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破绽。青年虽然表现得急切又悲愤,但在说话时,手指却下意识地摩挲着玉佩的边缘,这是一种紧张不安的表现;而且他的呼吸虽然急促,却节奏平稳,不像是长途奔逃后那种紊乱的气息。少年则更是明显,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低着头,不敢与众人对视,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有些发白,身体也一直在微微颤抖,显然是极度紧张。

      萧云琅也察觉到了异样,他握着长剑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威压。他常年习武,对危险有着极强的感知力,这两人虽然看起来狼狈不堪,但给他的感觉却并不像是走投无路的逃亡者,反而像是在刻意伪装。

      “光有一块玉佩可不够!”叶舟虽然性子直,但也记得之前特训时沈星河和萧云琅反复提醒过的警惕之心,他眼珠一转,从布包里掏出几张黄符纸和一小盒朱砂,得意地说道,“我这有专门的验谎符,只要你们对着符纸再说一遍刚才的话,若是所言非虚,符纸便会安然无恙;若是你们在撒谎,符纸就会立刻自燃!这符纸可是我耗费了不少心血绘制的,绝对灵验!”

      青年听到“验谎符”三个字,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掩饰过去,强装镇定地说道:“道友这是何意?难道我们都已经落到这般田地,你们还信不过我们?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投奔,可不是为了被你们怀疑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愤怒”,试图以此来打消众人的疑虑。

      少年听到“自燃”二字,更是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了,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仿佛已经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不是我们信不过你们,只是如今形势危急,宗门和墨渊手段阴险,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莫千秋拍了拍叶舟的肩膀,眼神却依旧带着审视,“既然你们是真心来投奔我们,想要与我们并肩作战,不妨就配合一下这个小小的测试,也好让我们彻底放心,以后大家也好互相信任,共同对敌。”

      青年见状,知道躲不过去,心中暗自盘算着。他觉得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那验谎符说不定只是徒有虚名,未必真的灵验。而且事已至此,若是执意不配合,反而会引起更大的怀疑,到时候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权衡利弊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咬着牙说道:“好……好吧!既然诸位如此不信任我们,那我们便配合你们的测试,只希望测试过后,诸位能相信我们的诚意!”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紧张,伸出手,从叶舟手中接过一张验谎符。符纸是淡黄色的,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灵力波动。青年将符纸举在胸前,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然后睁开眼睛,对着符纸,一字一句地重复了刚才的话:“我们是玄清门的弟子,因不愿参与墨渊的献祭仪式,被宗门镇压,半数同门惨死,我们侥幸逃了出来,前来投奔诸位,愿与诸位并肩作战,为同门报仇!”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张验谎符。只见符纸先是微微一颤,紧接着,符纸上的朱砂符纹突然亮起一道红光,随后“腾”地一下,燃起了熊熊烈火!火焰瞬间吞噬了整个符纸,发出“噼啪”的声响,火光映得青年的脸瞬间扭曲变形,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果然是骗子!”叶舟大喊一声,脸上满是愤怒,立刻就要冲上前去捉拿两人。

      青年见状,知道自己的伪装已经彻底被识破,再也无法掩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知道一旦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不如拼死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淬毒的短刃,短刃通体乌黑,显然是淬了剧毒,他朝着离他最近的叶舟猛地刺去,同时大喊:“既然被识破了,那就鱼死网破!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少年也立刻反应过来,从腰间摸出几颗烟雾弹,朝着地上一摔。“嘭”的几声闷响,烟雾弹瞬间炸开,浓密的黑色烟雾弥漫了整个破庙,能见度瞬间变得极低,只能隐约看到人影晃动。

      “小心!”萧云琅反应极快,几乎在青年掏出短刃的瞬间,就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他一把将身旁的叶舟拉到身后,同时长剑出鞘,“唰”的一声,剑身带着冷冽的寒光,挡住了青年刺来的短刃。“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短刃与长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青年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虎口剧痛,手中的短刃险些脱手而出,他心中暗自惊骇,没想到萧云琅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悍。

      莫千秋早已料到会有此一着,他一直暗中留意着两人的举动,在青年动手的瞬间,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趁青年与萧云琅缠斗之际,他迅速从丹炉旁拿起一个黑漆漆的丹药瓶,拧开瓶盖,对着青年的脸就泼了过去。瓶中的丹药是一些细小的黑色粉末,接触到空气后瞬间发生反应,嘭的一声炸开,形成一团黑色的烟雾,粉末溅在青年的脸上,瞬间产生了强烈的灼烧感。

      “啊——!”青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紧紧捂住脸,脸上传来阵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他,皮肤火辣辣地疼,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他手中的短刃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身体蜷缩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这是我特制的‘爆颜丹’,虽不致命,却能让你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莫千秋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敢在我们面前耍花样,这就是你的下场!”

      此时,柳轻絮已经快速掏出随身携带的木牌,在浓烟中凭借着对破庙地形的熟悉和精准地判断,迅速在地上摆放好方位。她的动作快而不乱,每一块木牌都精准地落在预定的位置,形成一个完整的阵法。摆放好木牌后,她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语速极快,晦涩难懂的咒语在破庙内回荡。随着咒语的念诵,她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入木牌中,木牌上的阵纹渐渐亮起淡淡的绿色光芒。

      “困!”柳轻絮低喝一声,双手猛地向前一推。淡绿色的光罩瞬间从木牌中升起,如同一个巨大的牢笼,将整个破庙笼罩其中。浓烟被阵法的力量隔绝在光罩之内,无法向外扩散,而且在阵法的作用下,浓烟渐渐消散,破庙内的能见度很快恢复正常。

      青年和少年被困在光罩之中,惊慌失措地想要突围。青年强忍着脸上的剧痛,挣扎着站起身,朝着光罩的边缘冲去,试图冲破束缚。可他刚一接触到光罩,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了回来,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少年也学着青年的样子,朝着光罩冲去,结果同样被弹了回来,撞得鼻青脸肿,再也不敢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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