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寒宵拘梦误栀香 ...
-
何名舟蹲在酒楼旁不远处窄巷口的角落，他两指间夹着照片，唇中叼着烟，伴随着的时间流逝，烟已抽至过半，烟灰随风飘散。
他齿间磨蹭着烟蒂，语气不耐烦道：“喂，都夜间十点了，这人还不回家？”
阿嚏--
何名舟目光顿了顿，眼皮子微抬，斜眼瞅着秦鸳道：“你要是冷，就先回车上。”
秦鸳将外套拉紧，摇了摇头道：“呃啊…不用不用…”
叮当--
伴随着酒楼木门开合处铃铛的再次响起，秦鸳将头向外探了探。
屋内走出了一个长相清冷秀气的少年，他的眉眼生的舒展，眼型圆润，眼尾微微翘起，瞳仁棕色透暗，鼻梁挺拔却不凌厉生得干净利落。
秋风萧萧，虽还未入冬，但凌晨的晚风就已足够刺骨。少年才探出屋内，就已被晚风裹挟住了身子，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已是秋，但少年上身却只着了件洗得发白的白色素衫，连件外套都没有。他搓了搓肩膀，后从口袋里摸出了刚刚发的工钱，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币，被他展开数了两三遍，确认准确后，才被他小心翼翼折叠起来塞回贴身处。
酒楼的暖光照着他略微佝偻的身躯，他扶着腰肢慢慢往前走。
汪--汪--汪--！！！
路边野狗的吠叫使他不由间夹紧腿加快脚步，直至走向窄巷口，他才背对巷子停下来缓了口气。
巷口的煤油灯吱呀晃动着透着微弱的暖光，耳边时不时传来的风声使他不安，他看着地面的倒影，身后突然间冒出的黑色阴影像涨潮了般慢慢将他覆盖。
在他渐渐意识到的时候，粗糙的麻绳就已套上了他的颈部，不由他反应，身后人就已开始用力。
对方腕部的蛮力，攥着麻绳将他往后拖拽，喉口的窒息感，使他两腿不停搓蹭着地面。
呃…呃--！！！
手部的挣扎不见丝毫作用，瞳孔渐渐上瞟，冷汗垂落。
秦鸳见状吓了一跳，她拽着何名舟的手臂喊道：“喂！你快松手啊！”
“让你抓人！不是杀人！”
呸--
何名舟听后将烟蒂吐出，手臂放松收手。
少年猛得回神，四肢酿酿跄跄，头部猛得磕在冰冷的地上，他倒吸了口凉气，慌乱间撒腿就想跑。
咔嚓--
何名舟掏出抢上膛，蹲下用枪口对着少年的后头，严声道：“别动。”
“再乱动一下就崩了你。”
少年双唇打颤，哆嗦地开口道：“你…你们…是谁！”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
少年跟着指令慢慢打开车门。
车门拉开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就是被捆绑着打的奄奄一息，面容发青肿胀的父亲。
父亲--！
秦鸳见状示意他坐下后给他捆绑住双手，后她不由得柔声安抚道：“一会乖乖听话，不会难为你的。”
随着车子的发动，少年才再次哆哆嗦嗦开口道：“我…我…知道父亲欠了你们很多钱…”
“但…但我…我就是个穷学生…口袋里只有十几张银元…你们若是不嫌弃，我…我现在就掏出来！”
“都…都给你们！”
噗嗤--！
何名舟噗嗤一声，不由得打趣道：“哈哈这点银元，少爷还是自己收好吧～”
哈-哈哈…
“喂，你别笑了！”秦鸳瞪眼后打了下何名舟。
她转过头安抚道：“您不用紧张，我们老爷久闻林少爷名讳想与您个面。”
少年抿着嘴小心翼翼抬起眼，道：“大晚上的…见面…？”
何名舟不嫌事大再次打趣道：“一会儿少爷好生伺候着就好哈哈…”
老爷…三更半夜…见面…好生伺候…！不会吧！
赵家老宅：
何名舟停稳车子，将少年拽下车，持着他，对一旁下人比了个手势后向宅邸地下室走去。
少年佝着背面对着地下室楼梯轻声道：“哈哈大哥那个…就我一个人吗？”
何名舟眉毛舒展，嘴角上扬轻笑道：“哈哈怎么？你还想几个人？”
“下去吧，大少爷。”
语后何名舟抬腿一脚将其踹下楼梯。
噗嗤--呃…！
咕嘟--
少年面部朝地摔了个狗吃屎，他艰难爬起身，咽了口口水，不舍得看着何名舟道：“大哥…我还是个学生…真不会伺候人！”
“况且…况且…您说…这地挑的…也不应景啊…”
他语后转悠着头扫视着地下室的周遭。
这密闭阴暗，透着潮气，弥漫着腐朽刺鼻的血腥与霉菌味，四边除了刑拘就是一个烧红了的火炉。
毫无希望可言。
“大哥…我…真的…不会伺候人！别惹你们老爷不悦了…就放了我吧…”
何名舟斜身靠着门框打趣道：“哎…林少爷想想开，能有机会伺候上我们老爷都是你的福气，不要紧张。”
哈哈--
“咳咳…名舟，人到了吗？”---何名舟身后传来了一个轻柔温雅的声音。
何名舟眼眶微张立即站直恭恭敬敬屈身道：“老爷。”
老爷？！完了！
咕嘟--
底下的少年面容稍显发白，猛地咽了口口水。
少年艰难地伸着脖子，探头向着楼梯口的光亮处望去。
那是一个瘦消高挺的年轻男人。
与自己印象里老态肥胖的中年好涩老爷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少年有些难以置信，他撑着地板仔细的去打量那个男人的面部。
明明离着很远张望，都能使人不由赞叹楼梯上男人容貌的美艳清冷。
少年痴痴的望着，唇中不由得小声喃喃道：“如若…是陪这人，好像男人也不是不行…”
台上的老爷瞅见少年的目光，眼睛微微眯起，薄唇微扬冲着他轻笑着。
何名舟低头注意到其目光后，连忙瞥向底下的少年，压着声喊道：“低下头，蠢货！”
少年听后连忙垂下脸。
咕嘟--
老爷轻声打断后，扶着把手慢步下楼，“咳咳…用不着，名舟。”
“他是我请来的客人。”
老爷走到少年的面前，弯曲膝盖蹲下，他笑着道：“我的属下，有些鲁莽。很抱歉让我们二人已这种方式见面。”
少年微微抬眸，这次他很清晰的看清了这位老爷。
淡黄发色下的那张脸清秀又不乏柔美，瘦削的面颊配着如波涛般湛蓝的眸子，挺拔柔和的鼻梁，小巧红润的唇瓣，微微一笑都能使人面颊升温。
本就足够漂亮，身形又透着清冷与柔弱，使人不由间产生对其的征服与保护欲望。
身处于这狭隘阴暗的环境，不说掩盖却更是激发了其的美艳，如同盛夏初开的栀子一般清幽明艳。
咕嘟--
少年咽了口口水，目光有些躲闪，轻咬着下唇。
老爷轻笑着打破了二人的寂静，他柔声道：“赵某久闻，林家大少名讳。今日一见确实不乏往日幻想。”
“赵某，今夜肯请林少留下伴我随身。”
少年面颊烧红，散至耳廓，结巴道：“这…这…赵老爷如此容貌，周身定不缺陪伴伺候之人，为何会看上小生？”
老爷伸出手抚上少年的面颊，指间轻触着，轻语道：“自然是少爷容貌气质不凡吸引住了赵某。”
“赵老…老爷…”
老爷侧过头目光垂下，“赵某此言确实是有些牵强，如若少爷不愿意，也无妨。”
少年听后有些急了眼，他唇瓣虽哆嗦，但也坚定喊道：“我愿意，老爷…！”
少年伸手握住老爷贴在自己脸上的掌心，面颊蹭了蹭，红了脸。
“老爷我可以，开始了吗？”
老爷歪着头轻笑着用默认做以回应。
少年动作稍许哆哆嗦嗦，他挽住老爷的腰肢，渐渐将其放倒，他的指寸撑在他的头旁，随着腰上掌心的上移，也将头渐渐下垂贴近。
双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在空气中交缠着。
“老爷…我…得罪了…”
身下的老爷不语眼眶半睁痴望着少年。
咕嘟--
嗯哈--
少年将手贴上老爷的面颊，指寸滑向他的唇瓣，对上那双有神的湛蓝色瞳孔时，他也终抵不住诱惑，唇瓣轻微落下。
在第一次接触后，带给他的温热使他催恋，他也渐渐从试探中夺到主动权。
嗯…哈…
时光流逝，眼中回神。
在爱意的涌动中，他也渐渐发现老爷对自己的挑逗与触碰，虽无排斥但也没有喜悦反应。
少年有些不解他小心翼翼的望了眼老爷后，将整个身子都贴在老爷的身上，双手向下从他的衣下深入，鼻尖贴在他的脖颈，细嗅着属于他的气味，那股子清香如同盛夏初开的栀子般缠人。
少年眼神发热拉丝，轻声道：“老爷…白净从中出淡黄，栀蕊染而散幽香。”
“您的味道就同栀香般清新缠人…”
栀香？
老爷听后瞳孔微张，少年的表白真挚得使他不经间落下泪水。
恍惚间慢慢回忆起了往事，泪水也随之涌出。
栀香…
“老爷？”
少年不经抬起头发现老爷的反应后，他猛地起身坐起，将老爷拉起抱入怀中轻声安抚。
“老爷您为何哭了？”
“老爷…不哭…不哭…”
老爷不哭不哭…阿商在…
阿商在…
他抱紧少年的臂膀，面贴在他的胸口，喃喃自语：“我的…阿商…”
少年轻轻拍着老爷的后背，哄道：“老爷，嘉奕会一直陪着你…陪你直到永远…”
嘉奕…林嘉奕…对，他是林嘉奕。
他很像他，但终不是他…
你终不是阿商…
终究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寒宵拘梦误栀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