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冬天》狼狼王

10、礼物

　　空气湿润，风卷起地上的树叶，天空变成了金色。
　　“白叔。”王冬站在包子铺前。
　　“来啦，小冬。”白叔递给王冬一大袋肉包，和一个牛皮纸袋子。
　　白面粉沾在白叔的棕色大围裙上，递来的袋子却干干净净，白叔笑呵呵的说，“小冬啊，附近的流浪狗都被前面那家烟酒店的老板汪阿姨救助走了，你们可以去前面的莉姐烟酒店找她。”
　　王冬把牛皮纸袋子递给梁冰玉，和白叔道谢。
　　俩人手牵着手一起走到路边，看到白叔指的烟酒店。王冬踌躇不前，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再不进去，包子该冷了。”梁冰玉不再废话，拉着王冬进去。
　　“你不先打开看看吗？纸袋里的东西。”王冬低头，大拇指摩挲着食指，有点担心没选好礼物。
　　“我喜欢把惊喜留在最后。等回家路上，我再拆开看。”梁冰玉把手提绳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重量，不重，还挺轻。
　　“小姑娘们，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汪阿姨染着暗红色卷发，眼角有细密的皱纹，画着浓浓的妆，个子比王冬高半个头，身上有淡淡的中药味。
　　“我…我们来喂狗。”王冬抬起右手拎的东西，一大袋肉包子挡在汪阿姨眼前。
　　汪阿姨一愣，接过包子后笑起来，“你就是老白包子铺的忠实老客户，他们家的包子有这么好吃吗？我知道你。进来吧孩子，外头晒。”
　　“大黑，花花。”汪阿姨朝屋里喊。王冬呆了一下，居然有人给狗取的名字，和自己取的名字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梁冰玉也呆了一下，居然有狗和花花长的一模一样，就连名字也一样。
　　汪阿姨转头看到呆住的俩人，“你们怎么了？”好奇怪的俩孩子，该不会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吧。
　　“没事。太久没见到它们了。”王冬摸摸大黑的头，“长胖了呀，大黑。阿姨你养的真好。”
　　“花花……花花也胖了好多。”梁冰玉惊讶的说。
　　“哈哈哈小姑娘，不是胖了，是怀崽了。再过十几天可能要生了。不知道会生多少只。”汪阿姨温柔的看着花花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不管生多少只，阿姨我都养的起。”
　　狗狗玩具散落在地上，狗窝狗碗还有一席狗凉席，金装狗粮和零食摆在酒柜前面的桌子上。王冬环顾四周，烟酒店不大，和镇上的小型超市一般大，内里金碧辉煌，酒柜和桌椅都用料结实。
　　她信汪阿姨说的话，心落回肚子里，之前的担心一扫而空。汪阿姨肯定能把流浪狗们照顾好，包括大黑和花花。
　　“走了。”王冬简单的告别。
　　梁冰玉把花花从头摸到尾，耐心的给花花挠痒。乌黑发亮的狗狗眼，又白又蓬的狗毛，活像白棉花糖。
　　梁冰玉对面前的大白狗，有一股强烈的熟悉感。
　　“真稀奇。花花胆子很小，居然不怕你。花花连我都害怕，不让摸。”汪阿姨羡慕的站在旁边看。
　　梁冰玉不信鬼神，不信轮回转世，现在却也想信一回。
　　王冬站在店门口，静静等着梁冰玉，不催也不赶。
　　在她的计划里，她们会喂鲤鱼路的流浪狗们，带大黑和花花去宠物店洗澡，再去宠物医院给它们做检查打疫苗做绝育。
　　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有变，它们遇见了爱它们的汪阿姨。那也很好，只要它们过得好，过得开心，谁是它们的主人并不重要。
　　“拜拜。”梁冰玉恋恋不舍的告别，“我会经常来的。”
　　“好哇，小姑娘。欢迎你们再来，谢谢你们。”汪阿姨看了眼一大袋包子，够毛孩子们吃一天了。
　　她真心道谢，目送俩人离开。
　　“生日快乐，冰玉。”王冬背后有夕阳，有呼啸的风，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谢谢你闯进我无望的生活。
　　一边靠近你，一边预想失去你。
　　王冬的悲观渗透进她的每个神经细胞里，自残一样的反复把自己的心扭紧直到抽痛，直到麻木。她注意到梁冰玉衣角上沾了狗毛，低头伸手去拍了拍梁冰玉的衣角，再次躲开梁冰玉的目光。
　　明年还会在一起过生日吗？她们还能待在一起多久？梁冰玉以后会不会忘记她？
　　好舍不得她。
　　梁冰玉陷在和花花的回忆里面，没有发现王冬刚才的异常反应。
　　“谢谢。”梁冰玉轻声说。
　　风停了，摇曳的树叶也跟着停下，时间慢慢向前流淌。
　　天渐渐黑下来，路灯照亮道路。
　　斑驳的光在车窗上跳动，梁冰玉借着暖橘色的灯光看清纸袋子里30cm的小狗玩偶，整体是温柔的奶白毛，耳朵和脚掌是浅灰色，棕色的小鼻子，乌黑发亮的眼睛，憨态可掬的样子让梁冰玉爱不释手。
　　“喜欢吗？”王冬小声问。
　　“好喜欢。”梁冰玉抱着小狗。
　　王冬藏在背后拿花的手莫名有点紧张，她没用干妈给的零用钱给梁冰玉买礼物。她想用自己赚的钱，她去饭店端盘子洗碗，去街头打黑拳，半个月也只零零散散的凑够617块5毛。
　　“送你的。”王冬眼一闭还是把手里的一捧白玫瑰递出去。
　　“白玫瑰。”梁冰玉语调上扬。
　　“还有香水。”王冬又不知道从哪儿个角落拿出一瓶包装精美的香水，是乌木沉香的香水。
　　惊喜一个接着一个，梁冰玉怀疑王冬有一个百宝袋。
　　“没有了。”王冬望着梁冰玉闪烁如宝石般的眼睛。
　　“真的吗？”梁冰玉不信，双手向王冬身后探去，手臂擦过王冬的腰，果然在车座缝隙找到一封信，一封王冬不敢送出的信。
　　“太肉麻了。”王冬低头看车内地毯的纹路，耳朵发烫，后悔自己写的肉麻。
　　“能成为你人生的一部分，我真的很开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王冬。”梁冰玉声音轻的好像梦里的呢喃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