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区边缘》七幺九九

9、第 9 章

　　房门打开后，乔宗昱对服务员道完谢，就去看躺在床上的林栩，叫了几声没应，又用双手抓住他肩膀晃了几下。林栩没有穿上衣睡觉，皮肤接触的瞬间，感觉到林栩身上烫得吓人，转而又摸上额头，看来是发烧了。
　　门外的服务员出于安全的考虑跟着上楼后，一直待在门口，只见刚才叫他来开门的小伙子怀里抱着另一个人走了出来，神色焦急的问：“附近的医院离这儿远吗？”
　　“不远，两三公里，需要帮忙吗？”服务员见里面的人是真的有事，才确定这小伙子不是骗子。
　　“不用。”乔宗昱抱着林栩往楼下走。
　　在门口叫了辆车，把林栩放进后座，自己也跟着坐进去。
　　“去医院。”
　　中午吃饭林栩还喝了酒，要是上午就开始有点发烧，那酒只会加剧发烧的程度，最要命的是喝了酒有些抗生素还不能用，只能去医院让医生处理。
　　还好这边虽然是个市，但人口并不密集，大多都是过来旅游的人，急诊没有排几个号，就到了林栩。给医生。说明情况的时候，林栩恢复了些意识，觉得周边有些吵闹，但又睁不开眼。
　　最后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林栩挂着水，乔宗昱就坐在床边守着。
　　等林栩彻底清醒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脑袋还是有些疼，对乔宗昱说：“我好饿啊。”倒是对自己在医院没有一点疑问。
　　乔宗昱叹了口气：“我出去给你买，只能吃点清淡的。”
　　“谢谢哥哥”林栩这声哥哥叫得仿佛乔宗昱真是他亲哥。
　　看着吊瓶里的液体快见底了，乔宗昱还没有回来，林栩自己按了床边的铃，护士过来告诉他今天的已经挂完了，回去注意好好休息。林栩应声对护士说着谢谢，手摸了摸裤子口袋，空空如也，应该出来得很急，自己的手机在酒店没有拿上，就只能干坐着等乔宗昱回来。
　　碳水加碳水组合的晚饭终于是送到林栩的手上，乔宗昱喘着粗气给林栩解释道：“晚上不好找卖粥和包子的地方，只能走路去找，你吃完我们就回酒店。”
　　林栩是真的饿急了，平时不爱吃的这两样现在吃起来都是格外的美味，边吃边问：“护士说我今天的挂完了，意思是我还要挂好几天的水？”
　　乔宗昱坐下平复了一下呼吸回答：“三天，你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吗？中午还要喝酒。”
　　“那我真不知道欸，你别生气嘛。”林栩语气软得不行。
　　回到酒店，乔宗昱把林栩安置在床上，一手递口服药，一手递水，看着林栩把药吃下，说道：“明天除了去医院，就别出门了，好好休息，真不知道你这娇贵的身体是怎么敢一个人出来的。”
　　林栩不服的反驳：“天地良心，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没有这么脆弱，可能是老祖宗在下面保佑我吧，实在保不了，就安排我遇见你了，你说是吧。”
　　“是是是，你才是我祖宗。”乔宗昱被林栩这套言辞捧上了高位，下不来，就不下了，认命。
　　房间里突然陷入沉静。
　　乔宗昱想着，他们现在住两个房间，要是半夜林栩有什么意外情况，他不能及时发现怎么办。换成住一个房间，哪怕是标间，又要怎么开口。
　　林栩想的也是这样，不过他好意思开口：“乔宗昱，你看我都这样了，我们就住一个房间吧，我再去开个双床房，一人一张床，没问题的吧。”
　　“我去吧，你好好躺着。”乔宗昱说完就下楼去前台。
　　要不是自己遇上了，乔宗昱真觉得有些电视剧情节过于虚假，这么大个酒店，怎么可能多余的房间都没有。事实上多余的房间是有的，不过都是大床，前台称双床房间本来就少，现在又是旅游旺季，双床早就被订完了。
　　乔宗昱去酒店门外抽着烟，然后拨通了林栩的电话。
　　正在床上玩手机的林栩秒接通：“怎么了？”
　　“酒店只剩大床，没有双床。”乔宗昱只阐述事实，也不给解决方式。林栩已经知道了他的性取向，现在选择权应该交给林栩，他也确实不忍心把林栩一个人扔在房间，随即补充了一个选择“要不我去你房间打地铺？”
　　“你先上来再说吧。”
　　再次进入林栩房间，乔宗昱变得紧张起来。
　　床上还生着病的男孩，脸颊上红晕还未消下去，像是在某个时刻的模样，等他开口才听出了嗓子还带着沙哑，更像了！
　　“你听见了吗？”林栩伸手在乔宗昱眼前晃了晃。
　　“啊？”乔宗昱回过神来，刚才林栩说什么一点都没听见。
　　林栩不知道刚才这人在神游什么，又复述一遍刚才的话：“我说，你睡地铺，万一你也生病了，我们就全军覆没。我只是发烧，不是感冒，应该不会存在传染，你不介意的话，就和我睡一张床。”
　　“行，我去我房间洗个澡拿点东西过来，你困了就直接休息，取电卡给你插上，房卡我拿走，你不用给我开门。”乔宗昱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上睡衣走进浴室，乔宗昱看向身下的反应，心里唾骂道：真是个禽兽。随后打开热水冲淋在身上，右手缓缓往下握住，闷哼一声的同时，耳边像是还萦绕着林栩刚才那沙哑的嗓音，给他做着配合。水流模拟挥洒的汗液，不断贴合着乔宗昱的身体，眼前浮现林栩那张染满红晕的脸，回想男孩之前叫的一声声哥哥、阿昱哥哥，最终喷薄在了浴室的墙上。
　　一切结束后，乔宗昱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指间中橙红的光点忽明忽暗。
　　遇见林栩不过大概一周的时间，给他带来了和之前的二十几年里完全不一样的生活。若说上一次是正常的生理反应，那这一次，乔宗昱内心有个很清楚的答案，他喜欢上了林栩。这样鲜活的人，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对自己而言，无疑是致命的吸引。
　　但再细想又觉得并不完全正确，或许是从第一次的遇见，林栩趴在车窗的那一刻，于他而言好似科里奥利效应，乔宗昱就注定向林栩偏转。
　　林栩妈妈电话里的那句话，算是对了一半，“感情需要在二人世界的旅途中急速升温”，但仅仅升了乔宗昱一个人的。
　　偏偏林栩又说他自己不是，不是又能怎么办，想来自己一开始就没办法拒绝林栩的一切行为，他也看得出来林栩真没有其他的意思。
　　既然感情不受控制，也不能避免，索性就这样了。只要他不去打破，那就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是好的。
　　乔宗昱自认为对林栩的感情已经理得再清楚不过，也做好相应的决定，起身向隔壁走去，丝毫没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床上凸起一块，里面的人像是把脑袋放进了被子里避光，乔宗昱轻手轻脚的躺下，关了灯。想把被子扯下去，让林栩的脑袋露出来呼吸。没成想被子刚扯下来，林栩手机的光给乔宗昱刺得紧闭双眼。
　　“你闷在被子里面玩手机？”乔宗昱又把灯给打开。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快睡着了。”林栩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睡觉吧，关灯。”
　　乔宗昱见林栩真的闭上眼睛一副睡觉的样子，又关了灯，躺下准备一起入睡，随后又睁开双眼，总算想起来忘记把被子拿过来了，现在和林栩盖的是一床被子。转头看向旁边的林栩，似乎是秒睡了，决定过去拿被子。
　　刚起身就被旁边的人伸手抓住了，声音是沙哑又委屈：“你好歹等我睡着了再走吧。”
　　乔宗昱知道林栩误会了，解释道：“我去拿被子，刚才忘了。”
　　“那我等你。”林栩在外面生病的时候，格外的想家。想给林余打电话，但又知道给林余打了，梁女士也会知道，他不想让妈妈担心。
　　乔宗昱这次快去快回，先给林栩掖好被子，自己再躺下，总算是能安安稳稳的开始睡觉了。
　　夜晚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早上醒来的样子依旧符合两人的睡姿。
　　林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乔宗昱的被子里，自己的被子则是被丢弃在地上，没有睡袋束缚的乔宗昱，反倒把林栩束缚住了，从背后给林栩裹得是严严实实，一人一次，很公平。
　　依旧又是乔宗昱先醒来，发现了这糟糕的睡姿，被林栩枕着的手臂没法抽出来，只能先平躺着，至少不再抱住林栩。又几次想尝试把手抽出来，结果手没出来，又把身旁的人给弄醒了。
　　看看被自己蹬在地上的被子，又看看乔宗昱，林栩抱着十分诚恳的语气说：“对不起……我真的是无意识的。”但又不敢说出让乔宗昱回他自己房间睡的话，心想：本来同性之间睡一个床挺正常的，自己又不是喜欢男的，更何况乔宗昱现在还没男朋友。身正不怕影子斜，这话他从高中起就这么告诉自己。
　　然而后面才醒的林栩根本不知道，此刻的乔宗昱才是更心虚的那个人。
　　“起来先去吃饭，再去医院挂水。”
　　林栩越看越觉得乔宗昱比之前柔和了不少，难道是因为自己生病吗？
　　又听见乔宗昱的声音传来“下次不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