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斯人，人杰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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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避嫌？
不得而知，莫将临看着自己破破烂烂又血迹斑斑的衣服，不再纠结，开始换衣服。
换衣服的过程中，莫将临注意到林如期始终没有回头，直到他完全换好衣，整理好衣襟，林如期还背对着他，仿佛专心研究自己那个行囊里的那些东西。
“林如期，你怎么了？”莫将临走到他的跟前问。
林如期这才抬起头来，脸上有些不自然的微红，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无事，我只是恰好想起来一些事罢了。”
“噢，这样啊。”
莫将临不再探究，想着不会是着凉了吧，那水确实有些凉，林如期的身体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很强壮的样子。
正想询问他是怎么进来的，我们又该怎么出去，就听见林如期语气肯定道：“你失忆了吧！”
为什么我失忆了你反而有些激动？
莫非，在未失忆以前我们其实是敌人？
看向林如期，莫将临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不是惊讶，也不是同情，而是某种复杂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兴奋的光芒。
虽然林如期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但莫将临依旧细细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他压下心中的疑虑，点了点头：“不瞒你说，我的确是不知遭遇了什么，导致失去了部分记忆。”
他特意用了部分记忆。
对方知道自己失忆还刻意接近，一是试探对方在得知自己还记得部分记忆的情况下会作何反应，二是单纯的想留一手，若是说自己完全失忆，那也就太被动了吧。
林如期却仿佛不在意那记忆一般，就好像无论记不记得那部分记忆都无所谓。
他只是平静的说：“我恰好要去祭欢域，那儿有一种香，名为舍弥香，或许可一同前往，也相互有个照应。”
“舍弥香为何物？”
“舍弥香是一种可以让人恢复过往记忆的香，”林如期解释道：“无论多么遥远的记忆，还是藏匿在脑海最深处的记忆，都能够回想起来。”
莫将临点点头，他确实有些感兴趣，明了又道：“我们要如何从这里出去？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林如期闻言从怀中掏啊掏，掏出一面精致的镜子。
镜子不过巴掌大，没有镜框，镜面清澈通透，表面看起来似乎有一层水光在流转，呈现一种不似人间物的美。
莫将临看看镜子，又看看外面那水面，忽然福至心灵：“这玩意儿该不会叫云天水镜吧？”
林如期看着他，轻笑：“是，这镜子的确名为云天水镜，正如同我前面所说，这塔名为云天水阵，而外面那片水其实也有名字，名为云天水域。”
看来，这位云天水极为自恋，既然这是云天水的地盘，那本书是否也是他所写？
不，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莫将临否决了，因为倘若要按照这样来说，那本书就不应该叫天才什么传了，而是叫《云天水与云天水之下天才传》。
再去瞧林如期，他没开口说话，就静静的看着自己，好像就是在等自己消化答案一般，莫将临开口问：“那我们要如何用这镜子出去？”
林如期闻言将镜子拿到他的眼前，问：“有什么要收拾的吗？”
他明显是在指那个在角落里的铃铛，但莫将临可不想要，那铃铛邪乎的很，碰了手就疼，谁知道是什么鬼东西。
于是他摇了摇头。
林如期说：“看好了”
随着话音落下，林如期轻轻转动镜子，其实也就是在手中翻了个面，从正对着他翻转到背对着。
莫将临低头看看镜子，又抬头看看林如期。
然后呢？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风。
竹林的风声裹挟着清脆的鸟鸣，直直传入莫将临的耳中，风带着的竹叶清香与塔内腐朽的气息截然不同，莫将临不可思议的看向窗户处，那里不再是水天一色的诡异之景，而是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竹林之景。
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远处还有山峦起伏的轮廓。
塔内的景象也不再是莫将临所见那般崭新仅有落灰的景象了，地上不再有诡异的法阵，仿佛从未出现过，周围的东西也更加的破旧，就连墙壁也被腐蚀，那窗户甚至还破了个洞。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震动，就像两幅画在眼前悄然无息的切换。
“真是神奇啊！！”莫将临惊叹道：“我竟然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的波动，是怎么做到的！”
林如期细细解释道：“此物诡计多怪，是连接云天水域的一把钥匙，那云天水阵所在云天水域之中，自然就可以做到来去自如，毫无波动。”
“那照你这般说，没了这镜子岂不是一辈子都无法出去和进去？”
“理应如此。”林如期点头，“云天水镜是唯一的通道，除非有人的能力能够模仿云天水再造出相同相近的镜子。”
这云天水真是个人物。
跟着林如期走出塔门，莫将临看着破败的塔楼，虽然外面是竹林，让塔楼本身显得更加破败，但墙壁上的腐朽很明显，角落蛛网密布，有些木材也早也生霉脱落。
一边想着那云天水域中竟然能将它保存的那般完整，也仅仅是落了点灰，一边看着生机盎然的竹林，心情不自觉的好了起来。
虽然其实也没怎么差过，也就是除了快死了和差点死了罢了。
看着塔周围疯长的杂草，几乎要把一条小路完全淹没，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正想着，眼前忽然出现一张饼。
“先前在塔中忘了给你，饿了吧。”
饼有些冷了，表面撒着芝麻，但依然散发着麦香。
他看向林如期，对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白色衬得他更加漂亮，亦或者说那张脸无论穿什么都好看。
“多谢。”莫将临接过饼道谢。
林如期点点头，将自己的剑拿上，挎在腰间，动作娴熟自然。
莫将临看了几眼，原来会使剑啊，先前不拿是怕我有所防备吗？当真是，太刻意了。
“这云天水还活着吗？”莫将临问。
“死了。”
也是，若是活着，又岂能让自己的造物落得如此下场？
“那敢问这祭欢域是什么地方？”莫将临一边吃着饼一边问，“你我方才在那云天水域中，为何你在我身边时，我就能站住了？”
林如期整理好衣襟，答道：“现在天下分七域十八城，其中六域互通，十八城各自独立，而那祭欢域是不被承认的一域。”
“为何？”一口一口吃着，但这饼吃多了有些干，所以莫将临很用力的在嚼，导致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当今邪诡之术虽早已落寞，但仍有人想要依靠献祭而获得邪恶的力量，走上这条不归路，邪诡之术在其他六域当中，邪术乃是禁术，而祭欢域又恰恰是禁术的聚集地。”
“那为何不干脆灭了？”
林如期看了他一眼，递过水囊，“禁术所带来的力量无比强大，若真要将他扼杀，必定伤亡惨重。六域又各自为政，谁也不愿意付出如此代价，更不愿意让他人做收渔翁之利。所以只要祭欢域不主动扩张，不主动侵犯，六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莫将临终于把最后一口咽了下去，竟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眨巴了下嘴：“那在云天水阵中，地上那个阵法也是禁术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林如期摇头，“我不清楚，禁术与诡术极为相近，二者在阵法被破坏的情况下，不容易被区分。”
“邪诡之术，邪诡之术，”莫将临重复着这个词，“那这邪术被列为禁术，诡术又为何不是禁术，二者既能同名又为何把二者区分开来？”
林如期解释道：“诡术与邪术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舍己为人，后人舍人为己。诡术往往需要施术者付出巨大的代价，寿命，记忆，感情，甚至是灵魂，来换取某种效果。
而那邪术恰恰相反，它通过掠夺或献祭他人的生命力量，气运等一切来强化自身。”
莫将临听着，觉得那阵法除了给自己干失忆以外，好像也没伤人，自己也没有获得什么巨大的力量。
不会是失败了吧。
倒是有点像失败了的诡术。
“那在那云天水域中，为何你在我旁边就能突然站立了？那水面是怎么判定的？”
林如期正要回答：“因为你是个普通人，没有修炼——”
然而话音未落，变故突生！
莫将临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左侧袭来，那感觉来得如此突然强烈，就像是猛兽的本能在尖叫。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拔出林如期腰间的配剑。
剑身出鞘寒光一闪，几乎是同时一道黑影从竹林中急射而出，直扑莫将临面门。
“铛——！！”
巨大的撞击声在竹林间回荡，震的竹叶籁籁落下。
莫将临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剑身传来，整条手臂瞬间麻木，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流淌。
而他自己被这股力量震得倒飞出去，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最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滚出去几丈远才堪堪停下。
“噗——”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才换上的新衣服。
好痛！！！！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斯人，人杰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