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域思迷》小辛是辛

4、阿彬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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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妄途。总觉得脑子里像蒙了一层雾，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但转念又想：再重要，也不会忘了我的两个兄弟——庚子和畅玙。还有我的妻子苏念，她温柔得无可挑剔。只是上学时积压的压力，让我成年后患上了精神分裂与人格分裂，每天都得去见林医生。

　　“林医生，我的病有好转吗？”

　　林医生是中年人，永远穿得一丝不苟，白大褂左侧口袋里挂着名片，只印着“林一松”三个字，没有标注科室，也没有擅长领域。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还在恢复，别着急。”

　　和往常一样回到家，苏念早已做好了饭。“阿途回来啦，快洗手吃饭。”她接过我的外套，忽然补了一句，“今天的你，有好转吗？”

　　我愣了一下——她从不主动问这个，难道是最近更担心我了？“好多了，小念，别担心。”她笑了笑，眉眼依旧温柔，可我心里却莫名掠过一丝异样。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

　　我和苏念同时看向门口，她却先一步开口：“是庚子和畅玙吗？”

　　门外传来庚子的声音：“对！来看看老途，顺便蹭顿饭～”

　　我笑着开门，果然是他们俩。“你们怎么来了？快坐，刚做好饭。”

　　“几日不见，你怎么越来越憔悴？”畅玙皱着眉，“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放心，我没事。”我拍了拍他的肩，心里却暖乎乎的——他们永远这么关心我。

　　吃完饭，我们仨坐在客厅聊天，苏念坐在一旁安静地收拾碗筷，对我们的话题毫无兴趣，仿佛我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走，下楼散散步？”庚子突然提议，玩笑似的说，“饭后走一走，能活99！”

　　“怎么不再加一岁，活到100？”我和畅玙异口同声地怼他。

　　庚子挑眉：“你猜？老途这么聪明，肯定能想到。”

　　我盯着他，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我好像真的猜不到。沉默瞬间笼罩下来，我们都没再提这个话题，并肩往楼下走。

　　海边的风有点凉，一个穿警服的年轻小伙靠在礁石上，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声音断断续续飘过来：“你赶紧记住那些记忆……不然又要……”后面的话模糊不清，像被什么力量刻意屏蔽了，我的听力突然变得极差。

　　头痛猛地袭来，脑子里的雾更浓了，仿佛被困在一团黏腻的混沌里，怎么也走不出来。

　　庚子和畅玙察觉到我的不对劲，立刻扶着我往家走。一进门，苏念就迎了上来，语气带着安抚：“阿途，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睡一觉就好了。”

　　她的声音像一剂镇静剂，我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庚子和畅玙已经走了。我喊了几声“小念”，没人回应——她应该去上班了。餐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字迹是她的：“阿途，记得去看医生，别忘记。饭在锅里，热热就能吃。”

　　还是那么温柔，让我忍不住心软。

　　吃完饭，我没有立刻去医院，脚步却不受控制地走向海边——好像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催促：必须来这里。

　　昨天那个年轻警察还在，他看到我，径直走过来：“你好，我叫阿彬。你是妄途吧？”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又被困住了，”阿彬的眼神里满是惋惜，“连他们两个也被你拖进来了。”

　　“被困住？什么意思？”我追问。

　　“你以为你真的生病了？”阿彬冷笑一声，“不妨去问问林一松，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头痛再次炸开，比上次更剧烈，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晃动。我还没来得及追问，苏念突然出现在我身后：“阿途，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让你去看医生吗？”

　　她的声音一响起，我的疼痛竟慢慢缓解了。“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放心你，”她挽住我的胳膊，语气不容拒绝，“走，我们去医院。”

　　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我们的对话、我们的姿态，似乎和这片海、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我自己去就好，你去忙吧。”我挣脱她的手。

　　“好，那你早点回来。”她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得很快。

　　说来奇怪，海边到医院原本要走半个小时，今天却只用了十分钟——我甚至没感觉到脚步的移动，仿佛瞬间就到了。

　　“林医生。”我推开诊室的门。

　　林一松看到我，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快得几乎让人捕捉不到。“妄途？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明天再来吗？”

　　“我想问你，”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林一松的脸色瞬间变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钢笔，两秒后又恢复平静，叹了口气：“你的病复发得这么严重？连自己的病都忘了？”

　　“正是因为忘了，才问你。”我不肯退让，“不然我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做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笑，语气变得和苏念一样温柔，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看来你真的累了，先睡一觉吧，妄途。”

　　困意猛地袭来，我再也撑不住，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