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贰·You & Tequil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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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弦闻声朝秦冥望去，只见他抬起一直低着的头，抬眼一下子看见了她。
很多次，夜弦回想他们第一次的对视，心中仍旧感慨万千。如果当初，她没有执意要那一瓶龙舌兰，是不是他们就不会有交集，也就不会有之后的一切？
可若没有之后发生的一切，她的生命就不完整了啊。她看着他的眼眸就那么不经意的撞入她的视线，慵懒的，随意的，却好似一束光，将她的心点亮了。无论如何，她无法否认那一刻心中瞬间的悸动。即使只是短短一瞬。
可她不知道，当她第一次与她对视的此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这感觉为什么如此陌生而奇怪。
所以，现在——
血液里的高傲让她只是毫不示弱地回视他。
秦冥只是噙着笑，不同于她的高傲，他看着她的眼神平静而深邃，毫无任何异常。当然，天塌下来他秦冥也是这副样子。
似乎两人打算这么一直僵持着，没有人移开视线。怎么，她还怕他不成？而他，亦是如此想的。
Bob在一旁，深深看着对视着的两人。
或许别人看不出他们的眼神有什么特别，可若换做Bob就不同了。很容易看出，他们之间有种气场。
不简单的气场。
柳名伟疑惑地在两人中间用手晃了晃，正想发问，夜弦却先开了口，尽管视线依旧没有移开。
“先生想喝龙舌兰是么？”我说话，不代表我认输。
“小姐有什么意见？”难不成，想让我先认输？
“呵，可酒吧只剩下一瓶龙舌兰了呢。”不好意思，麻烦乖乖把酒让给我。
“小姐是也想喝？”我让给你？那得看你有多大本事了。
“不巧，正是。”我自有方法，叫你让得心甘情愿。
“不如小姐和在下一起喝吧？”我自是敢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不胜荣幸。”想出这么个方法，就当我不敢了？呵，真是好笑。
一旁的Bob淡淡地插了句话，“需要我先把酒拿来么？”
“当然。”秦冥和夜弦转过头异口同声。
Bob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酒柜里的酒放到两人面前。
夜弦拿过酒瓶大致打量了一圈，眉尖轻挑，笑容中带有一丝惊讶。不同于人们一般所指的Tequila，Bob的这瓶酒是另一种Mezcal，墨西哥原装进口，很少有人能够喝到。对于经常喝龙舌兰的人来说，不同的口味自能带来另一番感受。
“看出什么来了？”看上去似乎，眼前的女人对龙舌兰还算了解。
“怎么？”为什么这个人的口气听上去像是懂很多似的。
秦冥将酒从夜弦手中拿过，“有兴趣尝试不同的口味吗？”
夜弦指尖轻轻覆上瓶身，将酒拿到眼前，“这种酒的龙舌兰是墨西哥当地才能养殖出来的，能有机会品尝为什么不呢？”
秦冥不紧不慢地夺回酒瓶，“我只是想提醒你，这种龙舌兰还是比较烈的。”
夜弦再次一把拿过酒，他是在质疑她的酒量？“既然说了一起喝，当然不能食言。”
柳名伟看着火药味很重的两人，赶紧插了句话，“停！我说你们能不能别把酒拿来拿去的？”
秦冥缓缓放下酒，漫不经心地笑，“嗯，是该放下，别坏了一杯好酒。”
“你……”夜弦终于有些看不过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攥了攥拳头说道。
“小姐是专来和我辩论的？”呵，别沉不住气啊。
夜弦冷哼一声，别过了脸目光移向别处。
目光却又不禁朝他的脸上移了移。眼前的男人，打扮如此随意，看上去也不像什么成功人士，怎么搞得像自己多渊博似的。尽管有张实则足以迷倒众生的脸，但下巴上的胡渣和凌乱的头发却掩盖了他的魅力。不过……很少碰到可以和她势均力敌的人了。她似乎倒是对他来了些兴致。
视线触到他沉着得可以的眼神，她又慌忙将视线移开。可不能让他自我感觉变良好。
秦冥看着眼前骄傲地别着头的女人，不禁抿嘴微微笑了起来。明明是在看他，却偏装作毫不在意。不得不说，她性感，却不庸俗。你无法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她，因为她没有漂亮那么简单。如果让他公正地评断她，他会说她的魅力来自她独特的气质。让人在美女如云的酒吧里还是能一眼辨识出她的不同。
这倒是件有趣的事。
南岭路109号。
夜初站在暗处朝客厅里望着，眼神始终定格在某一个人身上，目光里是无尽的迷恋。
暮楚坐在那里很久了，没有看报纸，没有干任何事，只是定定靠在沙发上闭着双眼，偶尔会忽然睁开双眼朝门边望望，见没有什么动静，便继续闭上眼靠着。
她知道，他在等人。
那人，是她平生最恨的人。
夜弦。她嫉妒她，嫉妒得发狂。嫉妒得恨不得一刀将她杀死。以此来换，他的一次回眸。
可她无能，她做不到。
她看着前方的他，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师父，还没睡么？”
“夜初。”他半眯着眼朝她瞥了瞥，“你也还没休息吗。”
她见他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心不由得又痛了几分，为什么他不愿睁开眼好好看看她？“正准备呢，只是见师父这么坐在这儿很久了。是……在等夜弦吗？”
他本闲着敲着扶手的指尖蓦地一滞，顿了顿，又继续敲了起来，“没有，只是还不想睡。”
“师父……”
“早些休息吧。”他不动声色地打断她的话。
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接着很快便答，“是。”之后转身上了楼。
楼下，暮楚朝夜初的背影淡淡望了一眼，便又将视线转移到窗外。
似醉酒吧，夜弦和秦冥僵持着。
秦冥拿起一旁的杯子，问，“小姐想怎么喝这酒？”
夜弦微微一笑，反问他，“你说怎么喝？”
秦冥挑了挑眉，她倒是会答。龙舌兰的饮法有很多种，而从一个人的喝法便能看出他对龙舌兰了解多少。有人加柠檬，有人撒盐在手上，有人加汽水。还有的人饮法很疯狂，千奇百怪。当然，这也全凭个人喜好。
很好，既然她问，他便不客气了，“纯饮。”
夜弦略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眼中不乏微微赞许。没想到他和她一样，喜欢纯饮。“很少有人喜欢纯饮啊。”
秦冥看出她的惊讶，“事实上，对于真正喜欢龙舌兰的人来说，纯饮是最佳选择。”
“的确。”话音落时，彼此相视一笑。看来，他们在这方面，有难得一见的默契。
一直被晾在一边的柳名伟终于逮到机会插句话了，“嘿，别光顾着说笑，酒也得喝吧？”
秦冥边开酒边说，“别告诉我你也要和我们分这杯酒。”
“我再点一杯别的还不行么？”柳名伟白了一眼他。秦冥，平时怎么没看出来你也有重色轻友的时候？
“别想歪了，的确不够喝。”秦冥一眼看出了他心里想的什么。
柳名伟索性不理睬他，转向Bob，“随便帮我选一杯吧。”
夜弦将酒倒入高脚杯里，先把酒含在嘴里，感到舌头微麻，便缓缓下咽，之后闭上双眼。的确是上乘的原装进口，口味很正。
秦冥笑着看着夜弦，“没想到能碰到同道中人，幸会。”他朝她伸出手。
夜弦看着他的手，笑容随即展露，“怎么，想套近乎了？”随后也握住他的手。
“那也要小姐愿意给在下机会才行。”秦冥笑着握着她的手，灯光明灭间，此景无限美好。
呵，夜弦别过脸笑得更欢，又是一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
指尖传来的温度给彼此增添了一丝暧昧。夜弦美眸一转，缓缓抽回手，“叫我Cat吧。”
Cat。如猫一般随性不羁，却有着独有的神秘，一双眼睛愈是在夜里，愈是耀眼。行踪无声，变幻莫测。
他深深看着她的双眸，险些竟有些失神。自嘲的笑了笑，他回道，“Cat，果真名如其人。”
她笑着反问他，“怎么称呼你？”
混血出身的他自是有英文名的，“Carl。”
“Carl。”她也轻轻念了一声，声音不似一般女声的娇柔，却有种难得的魅力。
柳名伟见二人聊得正欢，也不甘寂寞地凑了上去，“Cat小姐，我们Carl可是中美混血哦。”
秦冥别过头朝他瞪了一眼，这家伙，又在不恰当的时候，打着不恰当的岔。
“呵，是吗？”夜弦饶有兴趣地看着秦冥，果真不可小觑。
“而且他还是……”柳名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秦冥打断，“不如你也自我介绍一下？”再任由他说下去，岂不把他老底都揭了。无奈，这个毫无心数的家伙。
“嘿嘿，”柳名伟挠了挠头，“我么，没别的名字，就一个中文名，柳名伟。”
“嗯。”夜弦看着柳名伟笑着点点头。看样子，两人都不是什么坏人。尤其是柳名伟，样貌虽也挺俊，却能看得出是个较为单纯的男人。
倒是这个Carl，她心生好奇。
她知道，他绝非混血儿那么简单。
她的视线同秦冥又撞到了一起。这次，两人不再“眼神交战”，而是在对方的眼中搜寻着什么，似乎都渴望在彼此的眼中读出更多内容。
他也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夜弦。这女人，他一瞧便知她精明睿智，绝非芸芸众生般普通。
可她不知道，他便是郎川警察局的天才警探秦冥。
他也不知道，她便是他费尽心思要逮捕归案的clean。
南岭路109号。
夜很深了，浩瀚夜幕，惟余一弯明月。
夜弦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之后开门进去换下鞋。
别墅本静悄悄的，一切事物都隐于黑暗中，客厅灯却忽然亮起。
她蓦地抬起头，看到暮楚坐在客厅沙发上闭着眼。
她知道，他只是闭着眼而已，绝未入眠。
看到他，她原本晚上在酒吧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沉重了起来。
于是连带着，有些心悸。
“回来了。”他缓缓张开双眼，平静地说。
“是，师父怎么在客厅坐着？”她刚问出口便暗自狠狠骂了一下自己，这不是明知故问？
谁知他却不回答她，皱了皱眉，“你喝了酒。”
沉默片刻，她应道，“嗯。”正想向前走，却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栽倒。
他刹那间起身到她面前，一把扶住她，她一下子靠在了他怀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地面。她听到他沉重的呼吸，离她如此之近，让她无处可逃。
他看着双颊微微泛红的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你又何必折磨自己？”双臂不自觉将她拥得更紧。
她的眼中隐隐泛起些许泪，软软地想要推开他，他却不放手。
她使出身上的余劲使劲推开他，皱起眉，“暮楚，别这样。”
她喊他暮楚，若不是她醉了，她定不会这么叫他。
他终究向后退了一步，眼看着她在他面前摇摇晃晃地走上了楼，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什么时候起，他们的关系成了这样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贰·You & Tequil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