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惊天秘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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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戴独行询问自己的来历。楚留香并未立即回答，他先拎起圆桌上的水壶，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恭恭敬敬地放在戴独行面前。
这才开口道：“在下是听到了一些传言，方才向南宫兄当面求证，未有结果。这才等不得明天，立即就要来求见您老人家。”
“眼下，江湖人人传说。南宫兄要宽赦了白玉魔。”楚留香面色诚恳：“您是丐帮长老，素来侠义，又是看着南宫兄长大的长辈。难道就由着他如此施为吗？”
“原来，你是为此事而来。”戴独行，手里捏着小瓷杯，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当我便没有问过吗？我也前前后后问了几次，少帮主总是不置可否。我虽是长老，但眼下毕竟是少帮主执掌门户。”
戴独行长吁短叹道：“问的急了，恐伤了少帮主的颜面，又怕他一时赌气，反而必定要做成此事。老朽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不知究竟谁，替他出的馊主意？”戴独行气愤道，“老朽正在帮内上下查找。等抓住了这个人，非要打断他的狗腿！”
“老前辈也是因为与南宫兄感情深厚，这才左右为难。”楚留香跟着叹口气。
他心中又暗暗思忖道，自家的孩子做错了事，父母一定要认为是别人带坏的，这本是人之常情。
只是，南宫兄素来心性坚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说动得他。楚留香并不觉得，戴独行能轻易查出此人。
这会儿，又听戴独行道：“少帮主，自小便是个善体人意的乖孩子。执掌门户，也是有模有样。除了这一桩事，其余断无可指责之处。”
“非但无可指责，而且事事也做得圆满。”楚留香跟着道：“南宫兄崭露头角不过数年，已是江湖少侠中的头面人物。”
“只是这一二年，帮内帮外都不太平。”戴独行面露忧色，少帮主虽然人品出众，但毕竟年少。也要费尽心力才能周全这一摊局面。”
楚留香目中精光一闪。这帮外自然指的是朱砂门，可帮内吗？
“朱砂门与贵帮同居一城，本该同气连枝。”他为戴独行添了一回温水，“我听说他们近来行事咄咄逼人，十分不妥。”
“在下也深感气愤。若有需在下出力的地方，老前辈万万不要客气。”楚留香言辞诚恳：“这本也是我的来意。”
“香帅是我们少帮主的朋友，果然义字当头。”待独行的神色温和了些，又道：“朱砂门步步紧逼，如温水煮青蛙，少帮主也是病急乱投医。”
“他终归是为了帮中大局考虑，纵然思虑不周，可我们又哪里忍心去怪罪于他？”
他絮絮叨叨说着，南宫灵幼时，是如何乖巧可爱，长大又是如何勤奋仁义。
楚留香善察人心。一听便知，戴独行纵然对南宫灵的做法，极为不满。但他一派慈溺之情，恐不能力谏力劝。
于是，他愤愤道：“朱砂门行事猖狂！”楚留香又缓缓道：“可任老帮主怎的不出来主持大局？”
“以他老人家的为人，江湖上谁不打心眼里敬从。但凡他老人家发句话，谁人不听？”
他推心置腹的道：“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南宫兄自然色色出众，唯独年轻。若有任老帮主坐镇，也免得南宫兄独木难支。”
无论是想要从秋灵素那里探知更多线索，还是请有分量的尊长阻止南宫灵的犯错，都要先见到任慈。可任慈深入简出，不见外人，已已有数年。
楚留香唯恐直接求见，会遭到拒绝，因此旁敲侧击。说实话，他也着实心中奇怪。眼下局面乱似滚粥，任慈如何还能安忍不出？
戴独行神色变幻，嘴唇张合数次，显得极为犹豫不决。
楚留香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就近。戴独行长叹一声，面现悲色，“香帅不是外人，老朽也不与你虚言。”
“老帮主、老帮主，他……”
“任老帮主如何了？”楚留香向前俯身，急切询问。
“老帮主他，早已不在了。”戴独行扭过脸去，滚落下两行热泪。
“不在，什么叫不在？”楚留香跌坐回座位上，有些呆呆的重复。
戴独行拿袖子擦干眼泪。“老帮主他，已经驾鹤西去。”
这下子，意思再准确无误不过了。任慈竟然已经死了！
“可、可江湖上并未有半点风声！”楚留香不敢置信。他惊呼一声，却又下意识压低了声量。
任慈可是丐帮帮主，以他在江湖上的名望地位。他若有不讳，可是江湖大事。传之武林、风光大葬，都是应有之义。
可丐帮竟然将此事，秘密瞒了下来！莫非其中，有什么不得了的隐情吗？
楚留香急急发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任老帮主，他又是因何而故？”
“已经有两三年了。”虽事情已过去许久，戴独行依然难掩伤悲：“老帮主他是病故。年轻时诸多争斗，到老来一身伤病，药石罔望救。”
“可老帮主他实在走得太早了啊……”戴独行再度拭泪，缓了好久。
“您是丐帮长老，又与任老帮主是过命的交情……”楚留香面露沉思，沉吟道：“老帮主过世时，前辈您想必一定就在跟前。”
“不错。”戴独行坦然道：“除了老朽，还有王长老几人也在。当时，老帮主缠绵病榻已经许久。”
“他临终前传位给少帮主，并且向我们几人托孤，要我们看顾好少帮主，也看顾好丐帮。”
说着说着，戴独行又悲从中来。“可惜老朽无用，对外对内皆不能压服。否则，少帮主也不至于想要一意孤行。”
戴独行口中的王长老，是丐帮的执法长老，同样身披九袋。既然他二人俱在，那么任慈亡故以及传位于南宫灵一事，自然再无疑义。
一代英豪西去，楚留香也是心中唏嘘。他陪着告恼劝慰，心中又道。这等秘事，戴前辈也肯坦然相告，显然对我极为信任，我必不能辜负。
他也不将自己视为外人，又问道，“可是这等大事，江湖上竟然无人得知。”
楚留香又忙解释道：“只是晚辈以为，以任老帮主之英雄，后事总该风光些。”
“只因老帮主铁了心，非要将帮主之位，直接传于少帮主。”戴独行方才道：“若立时公诸于众，恐各处生乱。因此，我们四个老家伙，才与少帮主商定，秘不发丧。”
“老帮主在时，少帮主已经开始接掌帮务。只是老帮主走的太早，少帮主毕竟根基不稳……”
楚留香便明白了：“所以，您和南宫兄才为此权宜之计，以便日后徐徐图之。”
再过个几年，无论是丐帮还是江湖，都已经习惯了由南宫灵主持门户。届时，再公开任慈的死讯，南宫灵跟着继位，更为稳妥。
他正思索间，不想戴独行又道：“其实，老帮主要传位于少帮主，老朽当时是不赞同的……”
楚留香一惊。戴老前辈对南宫兄的疼爱溢于言表，又怎会不同意他继位帮主？
再一想到，丐帮高层竟选择秘不发丧。楚留香何其敏锐，忍不住道：“莫非、莫非，是有人想与南宫兄相争吗？”
否则，南宫灵是任慈的义子。任慈活着的时候，又早早安排他开始接管帮务，明显有传位之意。若无人相争，南宫灵接掌帮主，岂非顺理成章？
不待他问，戴独行叹了口气便解释道：“少帮主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几个老家伙，如何不愿意他接掌帮主之位？”
楚留香跟着点头。这倒是，几位丐帮长老对南宫灵一贯疼爱，也竭心尽力辅佐。
“可是少帮主，实在太年轻了啊！”戴独行满面忧色：“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不管实际能耐如何，年轻便不容易服众。”
这一点，楚留香也忍不住大摇其头。这也是江湖上的积习积弊，惯于论资排辈。当然，若是天纵奇才，武功登峰造极，又另当别论。
南宫灵不及弱冠，其武功虽已是一流，但却不足以压服一众丐帮前辈。这下楚留香便也明白，戴独行为什么要屡屡感慨，任慈去的太早。
若是任慈能再多活几年，南宫灵的武功更加精进，内力更加深厚，也已经积攒出威望，继位便要顺遂得多。
“何况，我丐帮又与别家不同。除了总舵，各地还有分舵，天高皇帝远。非得人品出众、武功深厚、众人敬服，才能统领全帮。”
“所以，当时老朽便劝老帮主。”戴独行继续道：“先在长老中，寻一忠厚之辈传位。过上几年，再传给少帮主。只是，老帮主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
若是有资历深厚的前辈，从中过渡，自然更加稳妥。楚留香面露沉思。可任老帮主不肯答应，自然也有他的用意。毕竟，名位动人心。届时，怎知不会再生变数？
他便将自己的担忧说了，不想戴独行却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
“当时，帮中四位长老。老朽和司徒长老，自然都不必提。王长老脾气急躁，他自己都说，要他做个执法长老无防，万万做不得一帮之主。”
楚留香知道，戴前辈和那位司徒长老，年龄都比任慈还大，自然不适合作为人选。何况，司徒长老也过世有一二年了。算算，恐怕和任慈是前后脚。
“还剩下宋长老。他是个粗直宽厚的汉子，年纪也不小了，又无儿无女。当年，老帮主传授少帮主武功。可他少有闲暇，便由宋长老日日看顾，陪着教导少帮主习武。”
“他早将少帮主看作子侄，爱惜之心，不在我与王长老之下。由他替少帮主代管几年，如何能有不妥？”
楚留香相信戴前辈的眼光。若真是如此，岂不两全？任老前辈又何故，非要立即传位南宫兄不可？
“可是当初，我将这主意禀告老帮主。”戴独行低声道：“可他却说了几句话。直到今日，我也想不明白。”
楚留香立刻打起精神。戴前辈直到如今，都不明所以。而又恰恰是这些原因，任老前辈才必须要直接传位给南宫兄不可。
想必任老前辈这几句话，一定大有深意，又格外重要。楚留香连忙洗耳恭听。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惊天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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