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ut d’Amour-告诉流星我爱他》志村肉松

6、Chapter5

　　咔嚓。
　　“surprise！！”
　　“啊啊啊啊啊啊！！！”门后突然蹦出一个鬼脸，璎珞差点没吓晕过去。若不是有许淅煜在后边充当她的‘人皮沙发’，此刻的璎珞一定是狼狈万分。
　　“小誉！！你想吓死人啊！！你是怎么进来的！！”璎珞气愤万分地揪着那个一手拿面具，一手端玩具枪的元凶大声呵斥道。
　　“丫头啊。我自己一个人太无聊了，所以就来你这里玩了。你要问我是怎么进来的啊，嘿嘿……”小誉眨了眨眼睛冲璎珞吐了吐舌头。“我不告诉你。”
　　“方研誉，你要惹火我吗？！”璎珞睁大着眼睛死命瞪着小誉，顺手挽起了袖子。
　　“你不是有备用钥匙放在牛奶箱的夹层里么。”璎珞身后的许淅煜突然出声，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璎珞蹲下身来，腾出双手牢牢抓住了小誉的肩膀。
　　“嘿嘿……小子。”璎珞奸诈地笑了笑，用力摇晃着小誉。
　　小誉愣愣地抬头看向许淅煜。
　　这个人……这个人他好象见过……不对，是他分明在哪见过。可是……
　　“该死的！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呢！！”小誉推开璎珞的手用力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苦思冥想着。
　　“喂。小鬼，你从哪学来的这话。”璎珞沉下脸来，蹙眉看着小誉，一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丫头你别吵！！”他挥开璎珞那只多动的手，靠在门上陷入沉思。
　　“喂，还走不走？！”许淅煜瞥了一眼靠在门上的那个大约12岁的小鬼伸手推了推璎珞又指了指那一地的菜。
　　“哦。”璎珞起身乖乖让道。
　　“喂。”见璎珞走进厨房，靠在门上的小誉突然出声叫住了许淅煜。
　　“干什么？”许淅煜一手撑在门上，停了下来，两人相视而立。
　　“我在哪里见过你是不是？”
　　“我没有见过你。”许淅煜眼瞳泛着寒光，冷声回应他的话。轻轻推开小誉。
　　“啊！！我想起来你是谁了！！”身后传来小誉兴奋的声音，许淅煜僵了一下。
　　“你上过那本杂志对不对？！”小誉兴奋地大声嚷道。
　　“嗯……？”许淅煜转过身去，看向那个有着褐色眼瞳的小鬼。
　　“就是……就是那本啊！！你给那家网游公司提供了创意对不对？！就是那本！！”小誉手脚并用地比划着，有些语无伦次，褐色眼瞳闪着兴奋的光芒。
　　“嗯。对。”许淅煜愣了愣，随后点点头。
　　他的确上过那本关于网游的杂志，那是因为很早以前把创意提供给一家网游公司。但如果不是因为那段时间为了买书而负债累累的话，他才不会把创意卖给那家破公司。
　　“喂！小誉！你给我滚进来！！许淅煜，你也快把门关上，冷死人了！”璎珞从厨房探出头，一副泼妇相对着杵在门口的两人吼道。
　　“喂，丫头，你太嚣张了！！”小誉猛地冲到璎珞面前仰起脸狠狠瞪着璎珞，作为刚才她出言不逊的惩罚。
　　“小子，你小心点。否则我挂电话让你爸带你回去。”璎珞戴着一次性的塑胶手套，一手挥着菜刀一手恶狠狠地指着小誉的鼻尖威胁道。
　　“知道了丫头。要我干什么。”小誉悻悻地低下头，连声音都变小了。
　　“你现在给我进来打下手。”璎珞得意地吹着自己额前的碎发，小誉悻悻地走进厨房。
　　哐！哐！啪！
　　厨房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许淅煜斜靠在沙发上半眯起眼睛。太阳穴有点钝钝的痛，应该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他一向认床，到陌生的环境难免失眠。神色略带疲惫，食指的指骨轻轻地揉搓着太阳穴，头轻轻靠在沙发靠背上。
　　“小誉你给我滚出去！喂许淅……”厨房的门嘎吱一声被打开，璎珞拎着小誉的衣领忿忿地把他丢出来，刚出声想叫许淅煜却硬生生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他斜靠在沙发上眯起了眼睛，一手搭在沙发靠垫上，眉头微微皱着，很疲惫的样子。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笨了，昨晚折腾了大半夜都没做完练习，所以影响到他休息了？如此想来，这便是她的不是了。璎珞轻轻走近，仔细端详着那张熟睡的脸孔。他应该不算太白吧，可是也不黑，是璎珞喜欢的肤色，还有好看的五官，熟睡时有些孩子气地抿着嘴唇。
　　嘴唇……？
　　昨天亲吻过她的……嘴唇？！
　　璎珞伸出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那个被亲吻过的地方。
　　“喂，丫头！你在干什么？！我饿了。”小誉幽幽的声音在身后倏然响起，璎珞微微怔了怔。
　　“喂！！你会吓死人的！干什么突然出声啊！跟鬼似的！！”璎珞转过身去，握紧了拳头冲着小誉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指责，小誉微微仰起脸不服气地瞪着她。
　　“我饿死了饿死了！！你快点做饭！！！！！”
　　“喂小子你……”
　　“喂，你别动。”璎珞刚想骂回去，身后却传来了许淅煜的声音，璎珞乖乖地不动了，愣愣站在原地。许淅煜手握着一条缎带，轻轻束起璎珞散着的长发。
　　“这样就好了。我可不希望在火锅里吃到头发。”许淅煜伸了个懒腰，轻声说道。
　　“我……”璎珞说不出话来，心底的某根弦似乎被触动了。有一点……有一点被幸福填满的感觉。
　　“喂！丫头你的脸好红！”小誉捧腹笑起来，璎珞恼怒地想要出声反驳。
　　叮咚。
　　门铃骤然响起，璎珞勉强咽下了翻滚在喉头的一连串指责小誉的话语。
　　“肯定是泪星。许淅煜，你去开门吧。”璎珞穿着可爱的小熊拖鞋嗒啦嗒啦地往厨房走，许淅煜一把拉住她的手。
　　“不要。我去厨房，你去开门。”话音未落便径直走向厨房。
　　“喂！许淅煜，你掌勺哦哦？！”璎珞猛然醒悟过来，冲着他颀长的背影问道。
　　“嗯。”
　　嘿嘿嘿嘿！！璎珞掩嘴偷笑着，全然不顾被晾在一旁的小誉。开了门，大包小包的伊泪星有些摇晃地站在门口。
　　“喂，小誉，你帮忙把这些菜拿到厨房去。”璎珞中气十足地指挥着小誉。
　　“为什么是我！”小誉倔强地在沙发上坐下。
　　“不然你给我滚出去！！”璎珞强压着怒火大声呵斥，距她不远的茶几上摆放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知道了。”小誉悻悻地上前拎过泪星手中的大包小包。
　　“璎珞，走，去你房间。”伊泪星拎着一个大大的皮箱神神秘秘地对璎珞说。
　　“嗯好。”璎珞轻轻扣上房门，伊泪星费力地把那个皮箱挪上书桌。她轻轻拉开皮箱的拉链。
　　“璎珞，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她笑着，轻声说道。
　　“泪星……”璎珞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把贵得可以用零砸死人的大提琴，现在完完整整安安静静地躺在皮箱里。
　　“好贵的！泪星！！”半晌，璎珞才能发声，她咽下一口唾沫，轻声说。
　　“嗯还好，我攒的钱不是很够，我就在‘indulge’打了几个月的工。”伊泪星仍旧微笑着，璎珞禁不住上前轻轻搂住了伊泪星。
　　“泪星，谢谢。”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从半年前在琴行看见那把大提琴起，总是很难见到伊泪星。为什么每次去琴行都能在对面的‘indulge’遇见穿着制服的泪星，她总是躲闪着说自己最近手头拮据。原来……
　　“傻丫头。因为你喜欢它啊，所以再怎么辛苦也没有关系的。Happy birthday！”伊泪星轻轻捏了捏璎珞的脸颊声音含笑地说。
　　“泪星，你怎么会记得？！”璎珞欣喜地抬起头来。
　　“笨蛋，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比你自己更明白，你每次都不愿意说是自己生日，可是又害怕孤单，于是老是用各种借口让我们陪着你。我怎么会不知道。”伊泪星看着璎珞，柔声责怪她。
　　“嘿嘿。可是泪星，你送给我大提琴我又不会拉。”璎珞傻笑两声，挠挠后脑勺。
　　“有寓意的，璎珞。可以把shell送给提琴王子。”伊泪星轻抚着这把大提琴微笑着。
　　“泪星，你想太远了吧。”璎珞抿着嘴唇嘟囔到。
　　“不会不会。17岁嘛。不远，说不定会提早啊。”伊泪星贼兮兮地笑着，璎珞张嘴想说些什么。
　　嘭嘭嘭！！
　　“丫头。吃饭了！！”小誉手握成拳状用力砸着房门，大声嚷道。
　　“璎珞啊，今天是煜掌勺吗？”伊泪星一手放在门把上，转过身来问。
　　“嗯。”璎珞略微一怔，不明白泪星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呵呵。先把shell收好。”伊泪星一手捂着嘴不知在笑些什么。璎珞乖乖收好那把贵死人的大提琴shell，伊泪星拧开了门。
　　五分钟后。
　　“煜，你的手艺真的很棒！！”伊泪星口中含着白菜声音含糊地夸奖着他。
　　许淅煜低着头，半晌开口：“嗯还过的去。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只不过是雕虫小技吧。”埋着头，声音有些闷。
　　“……谁啊？！”咽下嘴里的菜，璎珞抬起头来傻乎乎地问道。
　　“你啊。”伊泪星突然出声，替许淅煜答道。
　　“呃……”璎珞顿时没了声音。
　　“好了。璎珞，煜，别瞒了。我知道你们俩住在一起。”伊泪星放下碗筷表情严肃地开口。
　　“不是。那个……泪星啊，你不要误会啊我……”璎珞结结巴巴地着急着辩解，但许淅煜却——
　　“嗯。我知道你会知道的。”许淅煜抬起头来，眼瞳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知道什么？！”一直埋头苦吃的小誉突然插进一句话。
　　“吃你的。”璎珞夹了一只虾到小誉碗里顺便白了他一眼说道。
　　“泪星啊，你不要误会什么啊我那个……”璎珞转过头去继续解释着。
　　“璎珞……”她神情严肃地深深看她一眼。重新拿起碗筷。“嘻嘻。我很聪明吧。”伊泪星给了他们俩一个灿烂的笑容。璎珞作昏迷状，可许淅煜的脸却越发的僵硬。
　　他出人意料地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径直走向房间。小誉和璎珞面面相觑，横竖不明白他怎么了。房门开开掩掩，一个精致的礼盒掉进怀中，璎珞吃惊地看着那个掠过的身影，拿着筷子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松开，‘啪嗒’一声掉在桌上。许淅煜重新坐下，低头吃着食物，不再言语。
　　“快啊快啊！璎珞，拆开看看！！”伊泪星起哄似的催促着璎珞，璎珞犹豫着伸出手，撕开了包装纸。她轻轻打开盒子，拿出那件礼物。
　　玻璃瓶。
　　那个贵得吓死人的玻璃瓶；那个有着三位数价格的玻璃瓶；那个叫做‘爱恋之神’的瓶子。璎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许淅煜。
　　“生日快乐。”半晌，许淅煜吐出这么一句。
　　“谢谢。”璎珞脸颊绯红，她抿着唇强忍着笑意低下头去。
　　伊泪星愣住。她分明记得，她说过的那句话。
　　我啊。等到长大之后，一定要买到那个叫‘爱恋之神’的瓶子。
　　那个叫。‘爱恋之神’的瓶子。
　　偶然，又或者是必然，他的意思是：就算是和她在一起了，璎珞也始终是一个替代品。是这样么？

　　“那我走了哦。”伊泪星握着靠在门边上璎珞温热的手。
　　“嗯，你要小心哦。哦对了！让他送你好了。煜！！”璎珞猛地想起那个被晾在厨房的人，欣喜地转过脸去冲厨房禁闭着的门大声叫嚷起来。
　　“呃……”等等！煜……？她叫他煜！？璎珞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一手紧紧捂住嘴不再出声。
　　这样叫的话，泪星是不是会生气？想到这里，璎珞沮丧起来。都是因为泪星了啦，成天煜啊煜的叫得那么亲热，现在好了，连自己也习惯地这么叫了出来。如果泪星生气啦，那也是泪星自己的不是了！想到这里，璎珞鼓起腮帮子又重新转过头去看伊泪星。原本僵着一张脸的伊泪星在瞬间微笑起来。
　　“泪星啊，为什么你要笑？”璎珞歪着头鼓着腮帮子不解地问。
　　“啊？！没什么没什么。”伊泪星费力地抿起唇，竭力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如此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似乎是指日可待了。只要让煜喜欢上璎珞，那么她的计划就是成功了吧。煜是那么优秀，眩目得令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为之倾倒；而璎珞的可爱单纯，也是常人所无法效颦的。我的璎珞，成绩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心灵手巧的。
　　“干什么？”许淅煜戴着一次性的塑胶手套轻轻拉开厨房的门。他的视线直直看向璎珞，无法正视那么耀眼的伊泪星。
　　“许淅煜，你送泪星回去好不好？天都黑了诶，泪星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的。”话语中掺杂着些许的请求，伊泪星抽出被璎珞握住的手，冰凉的双手略一使劲，扳回璎珞的头让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
　　“璎珞啊，不要这么生分地叫煜，他一点都不喜欢别人连名带姓地称呼他的。”
　　她还记得？！许淅煜的手指略微抽搐了一下，胸口犹如被扎进一根细小的银针，是无法避免的疼痛。力量不足以伤到他，可是……却留下一个无法湮灭的疤痕。
　　“喔好吧。……煜啊，你可不可以送泪星回家？”璎珞点点头，转过脸去对着一手扶住门把的许淅煜，踌躇许久，这才吐出那个字。
　　“不可以。”伊泪星的光芒使他永远无法正视，似乎他只能够站在触及不到她的地方仰望她。纵使他多么优秀。
　　厨房的门被重新关上，璎珞为难地重新转过头看伊泪星。
　　“没有关系的。璎珞，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回去的。别忘了我有去学过防身术哦！”伊泪星举起右手，捏紧了拳头，似乎在向璎珞表明自己的力量并不弱。
　　“嗯那……我送你回去好不好？！”璎珞始终还是不放心，她睁着明亮的双眼征求伊泪星的同意。
　　“不可以，你比我更弱。”伊泪星一口否决掉璎珞的提议，她不可以再让璎珞因为她受伤了。
　　“可是……”
　　“别可是了。我没事。走了哦。Bye-bye！”伊泪星轻轻推了推璎珞，催促她快点关上门。
　　她转身，下楼。黑暗如同一只狰狞的野兽，张开它贪婪的大嘴，很快就吞噬掉了伊泪星的背影。直到噔噔噔的脚步声也完全听不见了，璎珞才伸出手去，轻轻地拉上门。她走向厨房，一手搭在门把上，轻轻拧开了门把。
　　许淅煜颀长的身影伫立在洗碗池旁，璎珞蹑手蹑脚地走出去，脚上趿拉着的小熊拖鞋不可避免地发出踢嗒踢嗒的响声。但许淅煜却好似与世隔绝的样子，不为身后的怪异声响所动。
　　“嘿。煜啊，你生气了？”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理所当然地唤着他的名字。
　　“和你无关。”许淅煜淡声回应，没有表情，没有语气，只是一味机械地刷着碗。初冬的天气骤然降温，冰冷的水冻得他的双手通红。
　　“煜啊，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那个瓶子的？！”她有些疑惑地探过头，迫使许淅煜的视线里有她的存在。
　　“和你无关。”依旧还是那句话。
　　白色的吸顶灯从天花板上散出光线，璎珞呆呆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被拉长的影子。从不同的点出发，射线延伸向不同的方向，永不相交。
　　是啊，的确和我无关。璎珞有些苦涩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