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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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
婚礼在子时举行，人烟稀零。
不，应当说，除了霜霜，季少蓝，我还有月老一干人等以外，别无他人。
我不知道这是谁的决定，不过，我的确喜欢安静。
静静的，就让时间静静地吧……霜霜不是我的，她就像在我手指间舞动的飞絮，带给我快乐和满足，但是在风起的那一刻，她注定离开。我抓不住她。
一拜天地。月老的声音有些庸懒，毕竟是子时了。
二拜高堂。
我听见心抽搐的声音，月老的话语在我的耳边萦绕，让我……想要逃走。
对，逃……逃……
可是我怎么能逃呢？
我是霜霜和季少蓝邀请来的……唯一的宾客。
我怎么能逃呢？
我应该祝福霜霜不是吗？我自嘲。
云沫，你不能再这么自私了。你的自私，已经让霜霜难过了多少回？你真的……真的不能再那么自私了。你根本就没有权利！
是啊，我怎么能自私呢？
可是，从一开始，我就在告诉我自己，我没有权利自私。我不能自私！可是，也在一开始，霜霜伸出手的那一刻，我就开始自私了！
我自私地想要霸占霜霜，我自私地想让霜霜永远陪在我身边！
我自私！
我太自私了……
夫妻对拜。
月老的声音在夜空中显的悠扬，也轻轻地划破了我的心。没有人看到。也不会有人看到，连霜霜，也都看不到。
我告诉自己，霜霜也看不到，因为，不能让霜霜，落寞。
我一辈子的追求。
可是！
我却放不下来，放不下来！
多少年前，霜霜摊开小手，带给我温暖！
多少年前，霜霜拉着我，手把手地教我自己保护自己！
多少年前，霜霜为了保护我不被其他孩子欺负，被打得奄奄一息！
多少年前，霜霜说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于是，我发誓我要变强，我要保护霜霜！
渐渐的，我变得只在乎霜霜，我的世界里，也只有霜霜。甚至，季少蓝告诉过我，在我的瞳孔里，无时不刻，只有霜霜的影子！
不可以！
不可以！
即使是季少蓝，即使是他，任谁都不可以带走霜霜！
云沫，你疯了！你忘了你答应过霜霜什么吗！？你说你要带给她幸福，你说你要亲手让她幸福！现在，你好不容易让霜霜找了最终的归宿，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退缩，在这个时候食言，在这个时候便得如此自私！？
但是我不得不自私！
我不能没有霜霜！
我爱她！
对……我、爱、她、！
对我而言，霜霜既是我唯一的亲人，又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更加是唯一能读懂我的知己！我爱霜霜……！
下一秒，理智被脑海中翻覆的狂澜吞噬……
雪蚕之刺稳稳地刺入了季少蓝的心口。
我看见季少蓝温暖的微笑，他轻轻地说，沫沫，我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刻……为了小霜，你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也可以做得出来。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沫沫……霜霜的声音出奇的平淡，她抬起头，微笑着朝我眨眨眼，你又是要告诉我，季少蓝对我的不忠么？
霜霜，对不起……抽出雪蚕之刺，我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刚才……我冲了过来！？
沫沫……我只是想要平凡的幸福！为什么，为什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知道吗，每一次你刺穿他们的心脏，我的感受！？我自认为找到幸福，是我太傻，但是我宁愿傻下去，也不愿意失去，你知道吗！？沫沫，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霜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冲我大喊，泪水放肆地从她的眼眶中滑出。
沫沫，我恨你。最后一句，简单的三个字，霜霜轻描淡写地将它们述说。
我听见我的心，破碎的声音。
碎了，粉末一般。
一阵风吹来，什么都没有了。
破碎无痕。
原来，我是一个有心的人，一样拥有感情的人，一个，拥有泪水的人……
霜霜，对不起，其实季少蓝……根本没有犯任何错。我轻轻地笑了。
云沫！枉我对你那么好，枉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你的目的就是要伤我的心吗！？说要送我幸福，却亲手把我的幸福给毁掉！霜霜发狂似地喊叫着。
小霜……不能怪沫沫。其实，我，是因为沫沫的哀求，才来到你身边的。直至现在，我还能说，我依旧爱着沫沫。但是你知道么？那是我第一看见沫沫跪下来，她说，只要你幸福，她就无所谓了。为了她，也为了你，我选择爱你。可惜，我做不到，对不起，小霜，是我的错。不能够给你爱，却在你的身边徘徊。季少蓝双手死死地抓着飞龙在天，坚持着，不跌倒在地上。
什么……？霜霜瞪大了眼睛，云沫，我不要你可怜！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让他来爱我，你让一个爱你的人来爱我，你让我嫁给一个根本就不爱我的人！？那也罢了，可你居然亲手杀了他！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向你伸出手！？霜霜的泪水如泉涌，静静的，流进我的躯体，冰冷我的知觉。
霜霜……对不起。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失去你。我苦笑着，泪水也早已满面。
爱……我？霜霜似乎被震住了。
而季少蓝，嘴边是淡淡的笑，沫沫，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已经爱上了小霜。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霜霜，你知道吗……当年，你向我伸出手，一次次保护我，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所以我告诉我自己，我要变强，我要保护你。于是，我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来保护你，可是，我已经不知道我在什么时候爱上你了……你好比我唯一的亲人，又是我最最亲密的朋友，更加是无话不说的知己。我总是告诉我自己，我没有权利自私，我拼了命想要忍住，但是，我的心，却比针扎还要痛……所以，我一次次地想要杀掉他们！我承认，是我忌妒，我疯了……而季少蓝，是我看你落寞，求他的。我知道，他一定能给你幸福。但是，我忍受不了，我忍受不了失去的你痛苦！我知道你失去他们的时候有多痛，但是你不会知道我失去你的时候我有多痛！他们或许只能说是你生命中的过路人，抑或是终身的伴侣，但是你对于我来说，就是另一个我自己！我不能把我自己丢掉，我不能把我的灵魂，把我的生命，把我的一切一切给丢掉！我轻轻地说着，感受着心荡然无存的寂寞和失落。
我知道……是我太自私了，我告诉自己，我不能自私！但是我做不到！对不起……霜霜。你杀了我吧……我错了，真的错了……哈哈……我仰天长笑，云沫，你好卑鄙！
霜霜愕然。
季少蓝沉默。
夜，又回归了寂静。
啪。安静而响亮，我的脸火辣辣的疼。
霜霜，打了我。
滚，你给我滚开，你给我滚开！霜霜拼命想止住眼泪，指着暗黑的夜幕，恨恨地大喊，云沫，我不要再看见你，你给我滚！
我默默地走开了。
是我对不起霜霜，对不起季少蓝。
是我，都是我的错。
安静地回了小屋。天，初晓明。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