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闲桂花落》Ceile

6、chapitre six

　　云蓝。成远昇一清早就来到了我的房里。

　　我放下画眉的笔，转身看着他，笑道，怎么了相公？

　　昨夜本有些话要同你说，但是看你倦了就又没说。

　　怎么？我疑惑。

　　昨天吏部的一个官员隐约的告诉了我，果然说是朝廷中有人欲和我为难，我思来想去，怎么也不明白到底是谁，我一向同人关系并不密切，怎么会有人故意整我？

　　那人可曾告诉你，到底是谁？

　　成远昇道，好像是位将军，你也知道，当今皇帝好大喜功，穷兵黩武，爱将军是出了名的，只怕……成远昇重重叹口气，却依然是不解。

　　我站起身来，也别担心了，相公，总是车到山前水到桥头的事情，我们不过小吏，纵然是有意为难，当也不是大事，且放宽心。

　　成远昇感激的看看我，谢谢你云蓝，听到你说话我便觉得心安。对了……他忽然有些吞吞吐吐，昨夜……

　　我打断他，装作不明，相公，我让翠环熬粥去了，她却这么久没回来，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了，这个丫头，我放纵她惯了，没人管不成。

　　说罢，我提着衣服慌忙从屋中出来，一张素脸，只得画了两道远山般的眉。这些都是我想要的，成全阮玉欣，不是吗？

　　云蓝！我还没有说完，成远昇的声音传来，我却已经逃到了桂树之下，匆匆忙忙。

　　据说那位将军姓何——

　　我愣在了树下。一任花瓣挂满头。

　　为难成远昇的，一个何姓的将军。

　　成远昇还在说着，那何将军带兵去北方一去就是三载，如今将北部敌人赶至大漠，才班师回京。他去北方时不过是无名小卒，生生靠着军功在北方升为将军。

　　你可知，我声音干涩，那何将军全名？

　　哦，成远昇道，你平日里在家可能对于朝廷的事知之甚少，何况这位将军又是如此的突如其来，那何将军，名叫何青羽。

　　我转过身，对成远昇璨然一笑，相公，今日，我仍想去清明寺上香，愿我家太太平平，你说可好？不待他回答，我就转过了身，举步维艰，翠环，我喊道，翠环出来，我要去上香去。

　　小姐，你怎么了？翠环在没人的时候总还是爱叫我小姐，多年的习惯，不好更改。

　　我站在清明寺的后院里，没事，我说，翠环我想一个人呆会，你到前面去吧。翠环犹豫下，终于还是点点头下去了。

　　何将军，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三年了，你去了塞外三年，难怪我没有你的音讯。你醉卧沙场，可曾想起过我？你凯旋而归，又是否打听过我？想必是，所以你才会扣留着我同成远昇在这里，然而却不知道怎么处置我更合适，一个背信弃义贪慕虚荣的女人。

　　我甚至无力再站起来，蜷在那块石头的背面不出声的哭着。如此这般，怎么能让外人看到。

　　到底此刻，我是因为什么才这样悲伤的？因为何青羽的音讯，因为何青羽的看法，因为今生今世无法相守，还是因为……在这个没有旁人的时刻，让我自己纵情的哭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