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之侧》云吞凉凉

100、第九十九章

　　九十九、
　　江义与江望晨抬首，便见跃龙台上数名修士正看向此处。他们有男有女，年岁不同，装扮不一，神色也是各异。面上希冀者有之、关切者有之、端详者有之，但相同的是目光都在他们这些参选之人身上打量。江望晨心中暗自猜测，其间这些洞虚、大乘期修士应当就是外院师尊，而修为低一些的元婴之人便是外院中的弟子。像这等招揽门徒的大选，旁观之人肯定不是只为看热闹专程跑一趟，而是想先从此回参选者里寻些可造之材。
　　不论是否为修真界，哪怕是现代生活里，人与人的第一印象都是很重要的。从前的江望晨虽然是个略有些宅的普通青年，却也知道在入学、求职面试的时候要表现得大方得体。尤其如今的他们是为入琼凌外院而来，最好还是别扭扭捏捏留在台子下面，上前一步才是比较合院方心意的选择。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没错，能让在场的师父和师兄师姐们对江义留下个好印象。
　　以余光扫扫四周，几名看着年纪较大的修士算得古井无波，年轻些的都流露出还算满意的目光。江望晨轻出一口气，心中平静了些。
　　“好。这一回来的人比上回还多几个，不错。”
　　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立于台上的十余名修士齐齐向前看去。这发话之人便是方才唤他们上前的老者，他他鹤发童颜，面容圆润白皙，神态温慈良善，颇有些出世悲悯之姿，此时正微笑着看向方才踏上石台的参选修士。众人细心探查，知晓这老者有大乘后期修为，竟是身在此处的所有人里最高的，便愈发敬畏。再看外院修真者虽一字排开，他却独自说话又位居正中，俨然是为首之人，
　　如此行为，如此资历……莫非他便是此回的主考？
　　江义与江望晨的神色也同众修士一样，十分尊敬。那老者点点头，一挥手中玉柄拂尘，面上笑容更显慈祥，朗声道：“来来来，同本座往观天灯处去。”
　　众人一路行来都知琼凌外院试炼极为艰险，虽是一年按季举行大选，但真正成为外院弟子的不过四五人而已。他们原已做好了苦斗穷缠的准备，可面前这老者却十分温慈，着实让人放心许多。就连还立在远处玉阶上未曾上来的二十余人也松快几分，抬脚欲跟上先行者的脚步。
　　“啊！”
　　就在这一瞬，未踏上跃龙台的修士足下玉阶化作齑粉灰飞烟灭，有几人甚至连呼救声都不曾发出，便跌落下去！
　　“这！不好……刘兄弟！”
　　跃龙台上的一名修士似是方才坠落之人的朋友，他匆匆扑到玉阶断裂之处，呼道：“刘兄弟，刘兄弟！”江望晨才注意到此人是先前同江义与他一道，被那殷家少爷嫌扰他清净，从客栈里赶出去的。
　　好在几息间，从玉阶下飞出一把灵剑，上头踏着颇有些狼狈的刘姓修士。他很是恼怒，高声道：“我也敬琼凌书院是清修笃学之所，为何如此戏弄我等！若不是灵剑护体，若不是心中机警，凡人在此岂不要摔得粉身碎骨！”
　　却不料那老者对其视若罔闻，依旧道：“台上众人，随本座前行。”三两步如踏云随风般去了，众人不敢逗留，纷纷追上前去。不多时，便发现竟只得使出功法才能勉强跟上，于是愈发不愿放松。
　　跃龙台外，刘姓修士愈发激愤，正欲往自己友人处去，却被一名元婴期的外院女修喝止。
　　“离去罢，莫要纠缠你的同修。此回大选你已然无望，不若好好准备，下季再来。”
　　刘修士一怔，愤懑道：“我还没有选，如何就无望了！”
　　那女修面色清冷，平静道：“你连跃龙台都不愿上，只在其下静待其变，如此也敢说自己一心求学？”话间，原先坠落的数人都各凭本事浮上后一阶梯，有人轻叹一声离去，亦有人痴痴守在台边，更有人不甘如此再登跃龙台，却被一股罡风震出。
　　那女修不再关注失去参选资格之人，转身向老者所言之处走去。台中人见状只得与刘修士暂别，也跟着那女修身影追赶老者去了。
　　江义见得方才情景，虽能理解琼凌外院的做法，却也吃了一惊。江望晨更是冷汗淋漓，他根本不记得原作里还有这么一茬，只想着面前有个台子先站上去行个礼数再说，没想到要是不站上去就白来这回了！
　　与江义对视一眼，江望晨对他笑笑，只觉得先前松出的那口气，到如今才真正吐了出去。
　　二人一路跟着老者前行，只觉他步伐飘然，竟是从未见过的一门功法，险些赶不上。好在只行了半刻，到一处两人合抱般粗细的黄色玉柱前，老者便停步静待众人汇合。
　　待参选修士都立于柱前，老者终于开口：“若想进入下一选，便先点亮这盏观天灯。”言罢一掸拂尘，玉柱之中银光流转，渐渐显出手臂般大小的莲形灯盏。众人只觉此物颇有灵气，似是金丹期的法器，便纷纷凝神去看。
　　老者唤道：“璧儿，你来。”
　　方才阻拦旁人的女修便上前听命，半刻后对众人道：“我奉师尊清兆真人之命，主持甲选。一会被我报到姓名之人，便上前尽力使灵能注入灯盏，之后便可往南半里处小亭休憩，静待甲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