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以命换命（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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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亲妈可不是应蓉”，应琼逐渐安静下来，用气音吐出这一句，应欢没有再开口，她感觉得到，应琼不打算瞒她，因为她在心底里认定那件事会令自己痛苦无比。
“你妈妈叫应菀，是应蓉的亲姐姐，她死了，我亲眼看着她们把她裹在一床被子里扔到了山上。”
应欢走到圆桌前坐下来，桌上放着一个茶壶一个青花瓷纹的茶杯，杯沿覆着一层黄色的茶渍，应欢手刚伸过去看见茶渍又触电般缩回来。
“她怎么死的？”
应琼将手插入一头比茅草还枯燥的乱发里，慢慢往下顺，应欢不催她，看着她顺完头发后把全部头发拢到一侧编成三股麻花辫。
她歪着头拽住发辫尾巴，下意识反问，“怎么死的？”
事情太过久远，即便是正常人回想当年的事也得要花上好半天，何况是精神不正常的应琼。
“我想起来了。”应琼痴痴笑了，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起来了。”
“你快要死了，她背着你给老太太下跪，求她救你。”
回想到这里，应琼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冷，“大姐不听她的话被野男人搞大了肚子，生了个先天不足的孩子，她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给孩子治病，大冷的天，她把厚袄子裹在孩子身上，背着孩子跪在老太太门外不停磕头，脸都冻青了，头也磕出了血，老太太就是不肯见她，好歹是亲生女儿，心肠真硬啊！”
应欢的心沉了下去，“后来呢？外祖母为什么突然答应要救那个孩子了？”
应琼哼笑一声，接着又是一声，短促的音节里灌满了冰渣，她的情绪很平静，一点都不像个疯癫的病人，“谁知道呢？”
应欢握紧了拳头，不想忐忑半天等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我妈妈呢？那可是她的亲姐姐，她也不管吗？”
“亲姐姐”，这三个字戳痛了应琼的神经，她慢慢转过头，怨毒的目光直直刺向应欢。
“姐姐？”她的声音很轻。
紧接着又说，“妹妹？”
痴痴得笑了起来，“妹妹吸着姐姐的血，姐姐啃着妹妹的肉，姐姐死了，妹妹活了。”
应欢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个女人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姐姐死了妹妹活了是什么意思？”
“应蓉染了严重的痨病，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谁能想到，大姐的尸体被人抬出去的那天，她的病就奇迹般的好了起来，你说，这会是巧合吗？你妈妈为了救你拿自己的命换了应蓉的命，你却叫了害死自己母亲的女人二十几年的妈！”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泄出来的，重重砸在应欢心上，从心底生出的恐惧掀起巨大浪头瞬间将她卷了进去，她的身体微微颤栗起来。
如果应琼说的都是真的，她几乎可以确认应菀是怎么死的，应蓉又是怎么好起来的。
以命换命，又是以命换命，这个逆天的术法支配了两代人的生死，应菀、应瑶都是它的牺牲品，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为了救她。如果不是为了救她，应菀不会为应蓉换命，应瑶也不会没有选择地死去。
“我的阿瑶是不是也是这么死的？”应琼捏紧床单，眼里漾起层层泪光。
应欢撑着桌面站起来，“我不知道阿瑶是怎么死的，但我会查清楚，三姨，我一定会给你和阿瑶一个交代。”
***
顾译在南岛市中心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套房，虽然住不了多长时间，但他还是去超市添了锅碗瓢盆，把应欢接过来后，晚饭是在租来的房里做的。
应欢一直坐在桌边想事情，顾译把最后一道肉片汤端上餐桌，用筷子在应欢的碗边敲了敲，“吃饭！”
应欢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拿起了筷子，顾译帮她盛了一碗汤，应欢小口小口地喝。
顾译瞥了她一眼，“怎么？这才多久没见面，连我做的菜都吃不惯了？”
应欢干脆放下碗，“我不饿！”
“先把汤喝完。”
没办法，应欢又端起碗两大口解决完，顾译见碗空了，又夹了一筷子糖醋里脊到她碗里，应欢赶忙伸手去捂，抱怨着，“都说了我不饿。”
顾译也不勉强，“又不让你吃饭，事情都办好了，这是在不高兴什么？”
应欢不想跟他说应琼的事，随便找了个借口，“下一重梦境快了吧？你家吉祥物的梦一重比一重凶险，它玩得这么大，到时候我真的折在里面怎么办？”
顾译表情轻松，趁她不注意又往她碗里夹菜，“你要不愿意就算了，我还能逼着你去送死？”
应欢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里脊，眼神凉丝丝的，“不是四个梦境，一个都不能少吗？”
顾译抬起眼皮瞧她一眼，成功接收到了她眼里的威胁，“我就这么一说，你如果坚持，我还能逼良为娼吗？”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以命换命（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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