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恋人》唐玄晚

30、第十七章：真正的归宿

　　枪声在地窖中炸响，子弹击碎陶罐，扬起漫天尘埃。宋知澜拉着沈霜序躲到一处石柱后，她的左臂被流弹擦伤，鲜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

　　"还有三发子弹。"宋知澜快速检查弹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慌乱，"你从右侧绕过去，能到那个通道吗？"

　　沈霜序看着不远处那个低矮的通道口，点点头。她忽然摘下头上的银簪，递给宋知澜："这是光绪帝赐的，簪尖淬过毒。"

　　宋知澜挑眉一笑："宫里的女人果然都不简单。"

　　两人分头行动。沈霜序贴着潮湿的墙壁潜行，突然被一个黑衣人发现。那人举枪瞄准的瞬间，她猛地扬起衣袖——一包药粉迎面撒去。这是她从锦绣的药铺顺来的胡椒面，呛得对方连连咳嗽。

　　宋知澜趁机一枪命中那人膝盖，同时飞身上前，银簪精准刺入另一个敌人的脖颈。那人顿时面色发青，踉跄倒地。

　　张鸿渐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跑。沈霜序抄起地上一根木棍，用当年在宫里学的太极功夫，一记横扫将他绊倒。

　　"别动！"宋知澜的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谁派你来的？"

　　张鸿渐狞笑："你们以为赢了？日本人的船已经在珠江口等着了，只要密诏..."

　　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话。张鸿渐瞪大眼睛，胸口洇开一片血红。地窖入口处，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收起手枪，身后跟着十余名武装人员。

　　"三井株式会社！"宋知澜脸色骤变，拉着沈霜序急速后退。

　　日本人开始无差别射击。千钧一发之际，通道里突然扔出几个冒着烟的药丸——是锦绣！药丸炸开的浓烟瞬间充满地窖，沈霜序和宋知澜趁机钻入通道。

　　三人跌跌撞撞跑到江边，跳上一条早已准备好的小船。岸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日语叫骂，但小船已经划入江心。

　　"密诏安全了。"锦绣从怀中取出紫檀木匣，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姑姑！"沈霜序这才发现她后背中弹了。

　　"老奴...终于完成使命了..."锦绣颤抖着将木匣交给沈霜序，"姑娘...要好好活着..."

　　老人的手垂了下去，嘴角却带着释然的微笑。沈霜序抱着她渐渐冰冷的身体，泪如雨下。这个守护了秘密一生的老人，最终用生命践行了忠诚。

　　宋知澜默默接过船桨，将小船划向对岸的沙面岛。那里有英国人的租界，暂时安全。

　　夜幕降临，两人在一间小教堂里安顿下来。沈霜序轻轻展开那道历经沧桑的密诏，光绪帝的字迹依然清晰：

　　"朕惟时局艰难，非变法不能立国...着即日起，废八股、兴学堂、练新军...若有违抗，即以大逆论处..."

　　字里行间，是一个年轻皇帝救国图强的决绝。沈霜序抚摸着那道朱批，轻声道："我们该把它交给谁？"

　　宋知澜沉思片刻："孙先生的人明天会到广州。"

　　沈霜序惊讶地抬头："革命党？"

　　"密诏证明了满清皇室自己都想变法图强，这对革命是极大的鼓舞。"宋知澜握住她的手，"当然，决定权在你。"

　　沈霜序望向窗外的星空，忽然释然地笑了："我不是瑜妃了。这道密诏，就让它为新时代做些贡献吧。"

　　烛光下，两人十指相扣。跨越百年的时空，曾经的宫廷女官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教堂时，沈霜序主动吻了宋知澜的唇。

　　"我想学开枪。"她说。

　　宋知澜笑着将一把小巧的手枪放在她手心："我的荣幸，沈小姐。"

　　珠江上汽笛长鸣，新的旅程即将开始。这一次，她们不再是为别人而活，而是携手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