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再为玉（穿越）》芳泽素修

43、相惜

　　华会又病了几日，把自己闷在房间里，除了李福似乎不见任何人。偶尔撞见过几次大夫，都是边摇头边出来，像是吃了闭门羹。
　　年为玉也一直闭门羹，心里不免着急，怕他心里生着闷气，致身体迟迟不好，有句话说得好，喜乐才是身体的良药。只是华会的宅院，她能进，但仅限于到养鸡的鸡圈处，其他地方望尘莫及。并且这种时候他还体谅她，在门口依旧帮她把跟随她的两个小厮拦下来。两个人其实很听话，每天听她吩咐轮流出去割草。只是年为玉还是喜欢独处的时光，那样更自在些。
　　年为玉闲来无事，日日蹲在鸡圈观察小家伙们的一举一动，享受与它们相处的时光。它们的眼睛仿佛会说话，显示着它们的灵性。她还发现一件新奇事，鸡跟人一样，有模样区分，各有各的颜值特点，眼睛大小形状颜色、嘴巴形状颜色以及神态体态把它们一个个分得明明白白。每一个年为玉都帮它们起了名字。它们生存的技能皆来自天性，比如洗澡、晒太阳，似乎天生就会，人在这点上，就有些比不过。如果没有后天教育，人好像就不会过日子。
　　而且，鸡对外面世界变化的警觉性似乎高于人类。突然间，小鸡们做出一样的举动，一个个全部伸长脖子去探测未知事物。年为玉也站起来顺着它们的视线望去，正好闻声:“晓雨，你真的在这里。”
　　“华再……”年为玉愣了愣，惊讶地喊了一声，“少爷……”
　　“我来看华会，听说你在这里，就找来看看你。上次的歌词进展如何？”
　　他是专门看表妹的，还是看她呢？想多了吧，他分明是为歌词来的。
　　“那个……”年为玉支支吾吾从鸡圈里走出来，她第一时间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还在。
　　“你懂曲子吗？”他问道。
　　“略懂。”年为玉含糊其辞，紧张感慢慢退却去，因为知道，他给她留了余地。
　　他已知道自己伪装的身份，所以她仍以陈晓雨语气与他讲话:“我简单清唱一遍，给你听。”看来他真的对那些词感兴趣，一直以来并不是她吝啬分享，之所以藏掖原因有二，一是不自信，二是怀着保守的心情，不想分享那跨时代的音乐。看在他如此执着，多次帮助她又没有揭穿她的好几份上，就随便唱唱罢。
　　她从怀里掏出歌词，那些字符跨越时代，模糊不清而又历历在目。因为短暂逗留的想法，最近她都没有再去想回现代的事情。
　　“所以暂时将你眼睛闭了起来……黑暗之中漂浮着我的期待……”轻轻的哼唱了两句，找到些调调后年为玉转过身，继续哼唱后边，说句实在话，这副嗓子比她现代强好几倍，只是她记忆力有限，刚刚穿越过来时歌词就记得七零八落，这首还算是记得比较全面的，依旧唱得有些蹩脚。
　　“任时光更迭了四季，任宇宙更换或星移……”
　　“如果另个时空，另个身体，能不能换另一种结局……”
　　高潮部分，她故意错过好些。勉强唱完，年为玉转过身讪讪:“我唱的不好。”
　　只是一抬头，正好对上华再的一双眼睛，认真而又期待，她明白，虽然她唱得不好，但他依旧沉醉了。确实啊，音乐、文学之类的艺术，分什么百年前百年后，一颗敏感的心，可以感知一切。
　　“刚才我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力量，说不清又道不明。”
　　“因为是很遥远的曲调。”年为玉喃喃解释。刚来时，她天真的以为这些歌是她穿越的突破口，眼前这个人，是她来的目的。如今忍不住戏谑，电视剧纯属虚构，怎么比拟现实呢？但是，其实一切，明明尽在她掌握，她可以选择，她只想尽心尽力去照顾她的小伙伴们。

　　“你是不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华再平静地问道。
　　年为玉准备应他，但听到他后半句，忍不住惊得瞪大了眼，他问:“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对不对？”
　　这到底是什么剧本啊？穿越之后直接被人识破了……
　　“你怎么会想到此？”她反问。
　　华再倒是很平静:“因为很多地方，你和我们不一样，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年为玉不禁紧张道:“那你想怎么样？”
　　华再凝思片刻，似乎不得而解，摇摇头笑笑又说道:“华会这次病，是因为你，刚才我去见他，他告诉我，想……想娶你为妻。你似乎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年为玉心里哭笑不得，她留下来，只想简单过些日子，养养鸡，看看天，听听风，过几天俗世里没有的日子。
　　可她并没有脱口，只听见华再已然说道：“雅俗共赏，其实也不错，我不愿强求你，只希望你能给他一点期待，让他撑过一些时日。”
　　在他面前，难道她是一个透明人了吗？她想要的，他都知道？
　　“这次这么严重？”其实她也希望华会能够好起来，所以便直接答道，“我会的。”
　　“你可以提条件。”
　　他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年为玉摇了摇头。
　　“记得第一次在街上见到你，你谨小慎微地护着钱袋，我赏你一个铜板，你高兴了好半天，然后一直跟在我身后。”
　　好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她十多岁的时候也会如此吧。现在的她，在华再心里，可能更像一个谜吧。
　　她小心解释：“我长大了。”
　　华再点点头，又讲道：“下午城北布施，希望你去帮忙，我知道你在街上流浪生活过一些时间，对街上的情况比较了解。”

　　刚才的好气氛全然没有了。这也需要她帮忙？
　　“我很忙的。”年为玉不想去街上，不想去看那些久远时代前的百姓，而且街道上总是乱糟糟的，对她而言，人身安全没有保障。
　　“嗯？”华再只是轻轻“哼”了一句。
　　年为玉不知怎么的，便应道：“好吧，我尽力抽时间。那我今天可以去看华会吗？”
　　“我现在就带你去。”
　　“现在吗？”年为玉心中不免嘀咕，好像还没做好一些准备，不过她需要准备什么呢？华会不过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嘛！他病了，现在正是需要她的时候，他帮了她那么多，值得她赴汤蹈火！
　　然后她第二次去了华会的房间，在华再的带领下。不似第一次黑暗封闭，这次有清晨的阳光映进房间，华会百无聊赖地侧躺在向阳的榻上，正在享受阳光。
　　年为玉正踌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转头发现身后竟一个人也没有了，刚刚明明还活生生站在那里的李福也不知道时候溜走了。她现在就像是一个第一次羞涩见郎君的小媳妇，不不不，她要表明心迹，这一生要大胆、清楚明白地过。
　　“华会啊，不如我们一起养鸡啊？”
　　“扑哧”一声，床上的人笑了个踉跄。
　　“小心！”年为玉有点小庆幸，他笑了，就好了。
　　华会终于爬起来，站在了年为玉面前，他笑着，精气神儿好像还不错，她伸出手指头算了算，“一、二、三......这次你把自己关了五天，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不许有下一次...”
　　“你是不是很担心我？”
　　“说真的，我是很担心你，每天都担心你。”怕他生病了。
　　“我知道...”华会语气软绵了几分，“虽然你看不见我，但我每天都能看到你，我还知道你每天经过下面都会往我窗口看一眼...你的每一眼，我都感受到了。可是，你也仅限于此，没有我，你依旧很安逸。”
　　“华会，我们先前讲好的...”
　　“可是心是不受控制的，我不受控制地因你不在乎我而难过、生气，不受控制地...”
　　年轻真好，可由心泛滥开去，去喜欢一个人...她年轻时，在校园清晨的夜幕中狂奔拿一封信，天亮了，心空了，她的喜欢一直都是空欢喜一场...现在她能体察华会的心情，对她炽热的期待，如果她继续置之不理，那种苦涩的心情，华会能够承受吗？
　　“如果我答应，但可能没有你做得那么好...”
　　“我明白...”华会兴奋地回答。
　　“真的？在我们那，两个人彼此喜欢在一起后，还会因各种各样的理由的分手，性格、三观不合等等，可我认为，终归是因为喜欢的程度不够...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总之感情的事情是很复杂的。”年为玉此时心里已经为刚才的决定生出了恐惧，在感情面前，她向来不是一个豁达的人。她向往纯粹，但爱情不是一件纯粹的事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之前怎么说的还是不变，只要你不推开我就行，你刚刚说的，以后我们一起养鸡......谢谢你，给我一个想要的答案，你给得比我想象得多多了。”
　　“是吗？你想要的，比我想象得少多了。”年为玉这才明白，他只是因为羡生的事情生气而已。

　　下午，年为玉如约去帮忙布施，才知道华再和周雅栀的婚礼将要在下月举行。当时确有那么一些贸然神伤，毕竟，曾几何时，她以为华再是她的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