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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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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梦洲的表白,他和易星繁都不知道那能不能称之为表白,只是两人都默契的不在提起,关系始终不远不近。
不远不近也只是二人自己以为的。
小白最近不再亦步亦趋跟着谢梦洲,后者总是和易星繁腻在一起,小白记着莫哥的话,不打扰老板谈恋爱,可是这两人是不是谈恋爱,小白心里犯嘀咕,是真看不出来。
以易星繁为中心,半径一米内,除了助理就是谢梦洲,弄得小白吃的喝的都经常准备两份,易星繁的助理亦是如此,甚至开玩笑说,要不他和小白轮班制得了。
两人坐在一起安静看剧本,安静吃饭,安静看别的演员演戏。除去对台词,话少得像拼桌的陌生人,可这俩人自己都还挺自在。
小白观察了大半月,也没明白,干脆懒得纠结了。
他们两人的小镇上的戏份拍完的那天,刚好是谢梦洲生日,导演提前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谢梦洲下了戏在车里坐了十分钟,老陈还在故意假装打不上火。
“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要不您看看先跟他们的车回去吧?”
谢梦洲不疑有他,乖巧下了车,刚从车里探出脑袋,忽然眼前砰砰炸开了几个礼炮,吓得他一个哆嗦脚下一滑,就近的人下意识一把扶住他,触手有些凉意,在燥热的夏天里意外的舒服,易星繁有一瞬间的失神。
“生日快乐!”
此起彼伏的祝福声让易星繁回过了神,轻轻松开了紧抓着他的手,低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谢梦洲被大家簇拥着推入人潮,谢梦洲的官方后援会的七八个女孩推着巨大的蛋糕走了过来,风吹得蜡烛摇摇晃晃,女孩子忙用手护住蜡烛的火光,确定没有熄灭才唱着生日歌,笑闹着走到了面前。
“三十一岁,生日快乐!”
其中有三个人谢梦洲都认识,是每年生日会都会来的小姑娘,如今也从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
“谢谢你们,谢谢大家。”
谢梦洲感动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干巴巴的,说了老套的谢谢。
“吹蜡烛吹蜡烛!”
谢梦洲笑着抿了抿嘴,闭眼在心里许了愿望,吹灭了蜡烛的瞬间,人群里此起彼伏响起礼炮的声音,像是烟火声。
谢梦洲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烟火了,北京和他家都不许放烟火。隔着纷纷洒洒的彩带,谢梦洲去找那人,他还在刚才车门的位置,松散倚着车也在笑,只是看起来游离在欢笑之外。
谢梦洲往那个方向走了两步,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谢梦洲的脸上被人抹了蛋糕,耳边一片吵吵嚷嚷,他的眼神却始终没离开那个人,直到他对人群中心轻轻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谢梦洲被人从后面拉住了,剧组定了饭店,从下午四点一直吃到十二点多,出来时各个脚步踉跄不稳,寿星谢梦洲直接灌晕了。
小白面无表情扛着谢梦洲上楼扔进了房间,思考了三分钟,这个天不洗澡到底行不行,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就算他是谢梦洲,现在也是一身汗臭加酒气。
小白使劲给他摇醒了,架着他去了浴室,调好水温往浴缸里放水,逃也似的离开了浴室,临走时忽然止了脚步,回去摸了谢梦洲的手机,干了件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的事。
“梦洲哥喝迷糊了,不让我靠近。”小白按下了发送。
“……”许久微信才震动了一下,却只有一串省略号。
小白撒谎并不娴熟,紧张得手心出了不少汗,看到他回复了,顿时放下了心,不管回了什么,回了就是好事。
“他一直念叨着你。”再撒第二个谎就顺溜的多了。
小白等了五分钟整,没等到回应,又发送了。
“方便照顾他一下吗?”
“他现在睡在卫生间。”
易星繁觉得自己一定有哪里不对劲了,直到站在一脸傻笑的谢梦洲面前,易星繁更确定了,他一定是有哪根筋搭错了,才真的会来。
小白在他进来后,心虚不敢看他,埋头甩了门就跑了,生怕他后悔。
易星繁进卫生间时,谢梦洲正乖巧脱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的裤子还整整齐齐折好了,只是上衣的衬衫的扣子有些难解,谢梦洲喝了酒手指也不灵活。
易星繁站在那里看他一个扣子解了三分钟,无奈叹了一口气,凑近了过来,清爽的味道钻进谢梦洲的鼻子,易星繁拨开他的手,帮他将扣子一个个解开。
“我去外面,等你洗完了走。”
回应他的是几声傻笑。
“快点洗。”易星繁不满又无奈。
谢梦洲赤条条钻进水里,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却什么也听不到,好像没有人在一样。
“谢梦洲?”
“嗯?”
“别睡着。”
“嗯!”
谢梦洲给头半埋进水里,心扑通扑通开始加快速度,除了自己的心跳,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水中的浮力自下而上轻托着身体,谢梦洲放松了身体,不自觉就瞌睡了,入了一个美梦,梦里他在那个长长的石板道上,石板道蔓延到湖心,易星繁坐在湖心的长椅上,松松散散靠在椅背上,随手拨弄着吉他的弦。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得谢梦洲心火燎燎,抬脚就想过去,这一迈步,原本撑在浴缸上的腿滑了一下,谢梦洲一下子掉进了水里,呛了一大口水,忍不住开始剧烈的咳嗽。
耳边的吉他声停了下来,变成了脚步声,走到了门口,轻敲了敲浴室的门。
“谢梦洲?”
“我……咳咳……没事儿。”
敲门声停了下来,易星繁皱着眉头想了想:“你睡着了?掉进水里了?”
“我没事儿!”
谢梦洲忙回了一句,打算从浴缸里爬了出来,试了几次都没爬得起来,忽然脸烧成了熟螃蟹,磕磕巴巴叫道:“易……易星繁……”
“嗯?”声音自门外传来,很近,刚才到现在就没走。
“我……起不来了……”
易星繁眉头轻拧,想了想忽然脸也腾得烧起来了,想起来一件事,不确定问:“喝了酒是不是不能泡澡?”
“不知道……”浴室里的声音越发无力,有些委屈巴巴。
易星繁没再犹豫,开门进了浴室,一手从水里捞出谢梦洲,一手拿了条浴巾,将他下半身裹了个严严实实。谢梦洲被揪着胳膊站起来的一瞬,腿直打飘,不自觉就想起上一次生病,好像总是他在照顾自己。
谢梦洲忽然张开两条长臂,将面前的人抱了个满怀,蹭了易星繁一身水,却还不自知,给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撒娇嘟囔:“不想说谢谢了……想说,我喜欢你。”
说话时的气息拂过易星繁的耳朵,脸不自觉泛了红。
谢梦洲头晕腿软,虽是抱着他,却也将自己大半重量压了过去,能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很是单薄,像还未长成的少年。
易星繁努力扶正了比他高不少的人:“去睡觉吧,酒醒了再说。”
谢梦洲忽然又抿嘴了,眨眼问他:“酒醒了就答复我吗?”
“去睡觉!”易星繁将他一条胳膊架在肩膀上,费力拖了出来,谢梦洲的两条腿使不上劲,像踩在棉花上,松松软软的。
易星繁费力将他丢到床上,松了口气,扭头就要走,却被人抓住了手腕。
“我喜欢你。”
“是真的!”谢梦洲怕他不信,又强调了一遍。
易星繁看着那只传来暖意的手,一点一点沉了脸色,轻轻叹了口气:“你又不了解我。”
谢梦洲挣扎着想坐起来,被易星繁按了下去:“你说,我听着。”
我听着。
谢梦洲将这三个字翻来倒去在心尖上滚了几圈,细细品味了许久,忽然笑得憨傻,便也顺着他躺了回去,侧身着看他,理直气壮。
“不了解也可以喜欢,而且……我也不是不了解,只是不够了解,不够了解也是你不给我机会!”
“你对粉丝……”谢梦洲顿了顿,换了个说法,“你对歌迷很温柔,其实很喜欢他们,只是不善表达。”
“我想保护你,不对!”谢梦洲使劲摇了摇头,语气开始黏糊含在嘴里,“我想陪着你,你超厉害的!也不需要保护,但是我就想……就想陪着你。”
易星繁感受着拽着他手腕的手,渐渐失了力气,轻抽回了自己的手,拿起床边的吉他,轻轻柔柔拨了弦,问:“你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吉他?”
谢梦洲半睁着眼看他,忽然撒娇:“我在学,缺个老师!”
“闭上眼睛,不许睁了。”易星繁扫了弦,又低声补了一句,“再睁眼我就走了。”
谢梦洲忙将眼睛闭得紧了些。
易星繁有一下没一下拨着弦,从细细碎碎变成连贯的音乐。
谢梦洲迷迷糊糊问:“这首歌叫什么?”
易星繁目光一直落在他长睫上,听见他问,无声笑了:“没想好。”
“那不如……叫晚安吻吧。”
“……”易星繁无奈:“叫晚安故事吧。”
“好,”谢梦洲迷迷糊糊说了今夜的最后一句话:“我的晚安故事。”
“好。”易星繁声音很轻,像怕有人会反悔一样。
回应他的是谢梦洲均匀的呼吸声。
“谢梦洲,生日快乐。”易星繁无声道了一句贺,窝在沙发里,没有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