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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人造神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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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天没休息了？！”男孩在推开门看到来人的瞬间发出尖锐爆鸣。
他的目光停留在墙上的挂历上，上一个被打上红叉的日子已经是三天前，也就是周四，而现在已经是周日晚上八点。
而周四晚上，这人已经花了一夜时间找到了杀死岸根正树的凶手，但是这还不是结束，接下来的两天，忙碌的顾问侦探找到了那个被雇佣假扮岸根正树的家伙，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他背后的非法组织。
这两天从早到晚，窗外的警笛声就没停过。
夏洛克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来人，眼底浓重的青黑与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对比，但是他的眼睛却是亮得惊人，整个人散发着疲惫与兴奋交织的诡异气场。
“亚当呢？他说去泡咖啡，已经两个小时了还没回来？”顾问侦探的目光有些恍惚，被案件占据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以疼痛向他发出抗议。
“你需要休息！目暮警官是让你回来休息，而不是想你因为心肌梗塞猝死。”柯南严厉地说道，伸手拉住顾问侦探有些冷的手，强硬地把他从靠背椅上拖了下来，把他拉向连接书法与卧室的房门。
夏洛克踉踉跄跄地弯着腰被拽走，“等一下，至少让我洗个澡，很快。”
柯南黑着脸停下了脚步，打量了一下侦探有些打绺的头发，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松开了手，“行吧，注意点，别洗着洗着睡着了。”
“知道了。”夏洛克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身后书房，垂头丧气地去洗漱了。
柯南盯着他进了浴室，才算是放下了一半心，死鱼眼看向门后闪出来的金发男人，“下午好，亚当先生。”
亚当笑容满面地路过揉了揉柯南的头，把保温杯里的热牛奶放在了床头柜上，又拉上了厚实的深蓝色天鹅绒窗帘，满意地把满脸不情愿的柯南抱起来坐在手臂上。
“真是多谢江户川君啦，不然我可搞不定这个犟种。”亚当微笑着一手托着柯南，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葡萄味的棒棒糖递给柯南。
柯南虽然不想被当成真的小朋友对待，但是有时候也没有办法，他气恼地扒掉棒棒糖的包装纸把糖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问道，“你怎么会找到我？”
亚当笑了笑，并没有刻意隐瞒，“是另一位福尔摩斯先生，也就是我现在的那个弟控上司告诉我的，他告诉我，如果他的弟弟过于沉迷案件，可以去找名为江户川柯南的孩子。”
他不清楚这个孩子为什么会被那个算无遗漏的男人看中，他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得到那个男人的解释，那人眼中可以看见的，恐怕只有他的弟弟与帝国的权威吧。
至于柯南为什么会得到那人的目光停留，也是托了夏洛克的福。
麦考夫·福尔摩斯？
柯南目光闪烁，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又为什么认为一个小学生可以阻止他那固执的弟弟？
无法言明的违和感漫上心头，就像尺寸不匹配的齿轮，思维在运行过程中停滞。
“哈，麦考夫可没有那么好心。”浴室的门被拉开，热气从门缝中涌出，氤氲了侦探的面容。
因为潮湿而自然卷曲的黑发堆在脖颈里，穿着鼠灰色睡袍的顾问侦探抱着胳膊，脸上带着些许热气导致的红晕，雾蓝色的眸子不赞同地盯着两人。
“什么意思？”亚当率先问道。
夏洛克抱着胳膊靠着门框上，回答道，“你可以理解为废物利用，在你无法提供更多情报信息的情况下，把你留在钟塔侍从也只会多一个吃白饭的，还不如派到我这里来，就算当个打手也可以，他还能少操心一份薪水，至于江户川君……”
顾问侦探把目光从一脸尴尬的金发男人脸上移开，落在柯南脸上，“他只是不想自己还算看得过去的作者从此撂担子不干，而且，瞧，年纪小，脑子好，还不用他给工资，多么优质的员工。”
被迫休息的顾问侦探毫不犹豫地把老哥的心思出卖了个彻底，就因为他其实并不想睡觉，或许还要加上头疼的关系。
“你应该睡觉去了。”柯南面无表情地打断道，为了自己的血压。
说实话，他们都得承认，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一个可以轻易让人对他生出信赖，也可以三两句话调动起他人负面情绪的男人。
夏洛克躺在床上，头发已经被吹干，此刻正堆积在他的脖颈里，他仰面看着天花板，双手在腹部交叠，就像躺在棺材里的尸体。
昏暗的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他很早就征求了工藤优作的同意，将房间的隔音进行了全面升级，小说家先生当然是欣然接受。
毕竟不需要他花钱。
但是，还是太嘈杂了。
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他的脑子，窸窸窣窣地像是该死的蟑螂与老鼠一样，锲而不舍地追赶着他。
或许他应该去找找看麦考夫给他准备的行李里面有没有新的镇定剂，上一版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变成了味道苦涩的不合格饮料。
他闭上眼睛，开始有意识地去控制思维减速，再减速，想象自己还待在罐子里，被类似羊水不知名可呼吸的物质包裹着。
然后呢？然后是什么？
滴滴答答的仪器运作的声音、研究员窸窸窣窣的狂热的讨论的声音、还有开关门的声音、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过于清晰的过往回忆让他烦躁，但是已经被自己成功催眠的意识早就沉入海底，就像一袋盐一样融化在水里，无法被打捞。
针刺入静脉的刺痛唤醒了他的意识，顾问侦探睁开眼睛，尽管他才刚醒来，看向身边人的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锋。
不过瞬间就柔和了下来，变回了众人熟悉的冷淡模样，金发碧眼的护士可不关心本人有没有醒来，坐了半天飞机赶来这个穷乡僻壤的她现在只想下班。
护士熟练地把针头固定好，接着拆掉把病人手臂与防护栏绑在一起的绑带，用不赞同的目光扫了一眼难得乖巧的某人。
“真遗憾，你居然还没被烧成白痴。”
护士说完，扯了扯嘴角，把手里的病历板丢给了坐在床边凳子上的金发男人手里，一脸嫌弃地把目光从病人脸上移开，又变成更加嫌弃的模样，“真不知道福尔摩斯先生怎么看得上你的，下次干脆再晚两天，直接收尸比较快。”
亚当低着头，唯唯诺诺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任由护士小姐骂了个爽，踩着她的高跟鞋离开了房间。
“别担心，凯瑟琳小姐只是有些迁怒，你不会被解雇的。”夏洛克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装着不知名药水的药瓶，良心发现般安慰了一句。
亚当看向他，表情苦涩，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
在夏洛克去睡觉之后，他与柯南一起坐在楼下的会客厅聊天，晚饭时间他去卧室看了一眼，发现侦探先生并没有醒来吃晚饭的意思，于是在厨房留下了夜宵，想着说不定他会在半夜醒来觉得饿就去找吃的。
但是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侦探先生都还在睡觉，亚当悄悄地走近了床铺，小心翼翼地伸手推了推还在睡觉的某人，在发现床上的人没有反应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滚烫。
五分钟后，被温度计上显示的41摄氏度吓到的亚当拨打了急救电话，而在他挂断电话的同一时间，他接到了英国伦敦的跨国来电。
对方三言两语问清楚了现在的情况，要求他立刻用任何方式阻止急救车把病人拉进医院，而他会派值得信任的医生去米花町。
在这期间，亚当需要做的只有准备足够的冰袋和等待医生的到来。
他机械地等待着电话再次响起，沉默地更换冰袋，看着对方的体温起起伏伏，最高的时候甚至达到了43摄氏度。
直到凯瑟琳小姐风风火火地赶到了这里，从包里掏出一瓶没有标签的药水，用流利的英语变着法子把这两兄弟骂了一遍又一遍，而在她打针的时候，体温41摄氏度的病人惊醒了。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顾问侦探蔫蔫地打了个哈欠，嘀嘀咕咕道，“我就知道，麦考夫这家伙对监视器的爱就像兰斯洛特对格尼薇儿，你知道的，《亚瑟王传奇》，他喜欢这个。”
“不，我不知道。”亚当无语地说道，“而且，我很关心为什么福尔摩斯先生不让我送你去急诊。”
亚当担忧地看着他，碧色的澄澈眼睛里透露出肉眼可见的悲伤。
“或许是因为我没有本地医保？”顾问侦探还有心情打趣，但跟他对话的人明显没这个兴致，而是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他，让他想起早已不再人世的老头子。
“好吧，真是见鬼，你那种看婴儿的眼神我已经至少六年没见过了，在那个老头子去世之后，你得向我保证，我是说，听完我接下来说的，保密，以及，不许发出像被亲了一口的兔子那样的尖叫。”侦探咬了咬牙，无奈地说道。
“我保证。”亚当信誓旦旦道。
夏洛克的声音变得严肃。
“既然你曾经在那个组织里拿到代号，那么，你是否听说过造神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