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属于亚当的试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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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神明？”亚当低声重复道。
“没错，在最早的时候，“神”是作为一切自然意志的集合，无论是已知的、还是未知的，但凡是自然的、非人的，人类都把它们归为“神”的范畴，这种古老的自然崇拜在如今的一些文明的宗教观念中依旧长久的流传着。”
侦探的声音平淡得仿佛春天喜马拉雅山脉熔化的雪水，带着的些许沙哑仿佛也附上了历史的醇厚。
“而在这之后，随着人类文明不断的积累与前进，一些已知的、可分析的、可推理的、可解释的东西被分离了出来，于是“神”的定义进行了一次精简。随着人类把这些特性融合到一个个体或者多个个体身上，便有了我们最熟悉的现在所说的“神”。”
“哪怕神明以人形出现，但神不是人，这点是必须划清界限的一件事，所以与早期那些的“自然神力”不同，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神被赋予更多的设定，而这些设定使他们变得“绝不是人类”。例如创世、救世、灭世、转生、三位一体、长生不死等等。”
“在过往，“神”是对未知的解释；在曾经，“神”是对神秘的归纳；在往昔，“神”是不可触碰的形上真理；在现在，“神”是人类自我的追求与绽放。”
“于是在一个世纪之前，这个世界上诞生了一群狂徒，他们试图将旧日之神的设定加褚于人类的躯壳，制造新神，只属于人类的神明。而他们之所以被称为狂徒，只因为他们的最终目的并非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是个人的欲望。”
“对永恒寿命的狂热追求！”
“而其中核心的那些火上浇油、灯里添酒者，则被称为盗火者，而我们，则是盗火者手中的树枝。”
是最接近永生的神明的人类，亚当僵着脸，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大的悲伤将他淹没，他忍不住拉近了椅子，靠近面前的床铺。
他很聪明，或者说，对方并不打算隐瞒这个“我们”的具体指向。他们是彼此的唯一，哪怕编码他们的基因重合度并没有足以被亲子鉴定认可。
夏洛克的叙述并没有停止。
“在我们之前，九万七千八百三十二个实验体因为基因崩溃死去，他们来自世界的各个角落，在他们之后，有十六万五千九百二十八个人造人死于基因自毁，直到他们从古老的神庙之中提取出新的物质，才诞生了有且仅有两个的成功案例。”
夏洛克的眼中没有太多悲伤，那些兄弟姐妹并没有得到注入灵魂的机会，悬浮在那培养仓之中的十六万五千九百二十八个个体，只不过是一堆经历分化的可悲细胞团而已。
“没有人阻止他们吗？”亚当沉重道。
夏洛克摇了摇头，讥讽道：“手握权与力的君主渴求长生，古往今来被各种人反复提及讽刺，你可有见到他们悔改？”
亚当沉默着摇了摇头。
人类不会从历史中学到任何东西，终将被漫长的时间拖拽回命运的河流。
“好了，睡前故事结束了，亚当，或许可怜的讲故事的疯帽匠可以得到一杯温水。”夏洛克及时打断了亚当愈发消沉的思考，目送金发男人点头离开，脚步声通向厨房。
“满意了？没想到是你先松口。”夏洛克用没有打吊针的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手机有规律地震动起来。
【more if u not change password】
不同于摩斯密码的特殊频率震动是兄弟间独有的不可复制的联系方式，正常情况下，人类的耳朵无法分辨出其中的不同，就算能够分辨，也做不到短时间内仅根据前三个字母在足足62本的密码来源书籍中找到需要的部分。
“你知道的，那不可能，我这是帮你活动一下脑子。”夏洛克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
手机发出一声代表不是继续理会他的震动后回归安静，顾问侦探看着床尾挂着的药水，透明的貌似不知名药剂正缓慢输入静脉。
只是生理盐水而已。
还有好大一瓶啊，麦考夫那家伙绝对是在报复。夏洛克不满地想道，又或者，这只是凯瑟琳小姐的报复。
通过反复的自我暗示达到影响大脑判断的效果，心理上的严重焦虑或者恐惧，在达到一定程度时可以引起机体反应，至于对外体现，最直观的就是发烧。
也就是他现在躺在床上的表面原因，而根本目的，一方面正如他刚刚所说，这是麦考夫对亚当的最后的考验，就算有夏洛克担保，他也不能完全信任这个在情报中死于钟塔侍从中的组织卧底的双面间谍先生，他的要求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安全。
他对所谓正义的立场远没有兄弟那么鲜明，值得他倾注心血的只有帝国的平稳与兄弟的性命。如果不是那些可能来自未来也可能是平行世界的信息，他根本不会对侥幸生还的幸运儿投下目光。
至于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警告亚当。
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这里。亚当，既然有了新的名字和生命，就好好把握住新的机会和未来，别辜负了这侥幸赚来的时间。
亚当很清楚那通电话的含义，他站在厨房里，灶台的火光倒映在他的眼中，在窗外吹进来的风里闪烁不定。
他靠坐在灶台上，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决定他命运的夜晚，废弃的楼房、不远处指着他心脏的手/枪，黑发蓝眼的少年与身后高大的男人，少年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入他的胸膛，意识消失之前，友人的呼喊被耳边优美婉转的咏唱调掩盖。
人之子，欢迎回到地狱。
再睁开眼，他已经有了新的身份和名字。
掐死了想要联系曾经友人的心，亚当颤抖着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完全遗忘了呼吸，直到脑子因为缺氧而眩晕。
厨房的拉门被大力打开，亚当猛地抬头去看，是凯瑟琳，金发女人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淡定地走到水槽边清洗手里的抹布，状似无意地说道，“怎么？被吓到了？”
亚当摇了摇头，“没有，是因为另外的事情。”
凯瑟琳啧了一声，“那看来还不算太笨……”她洗好了抹布，本来想要直接离开，但是看到那张还算年轻的沮丧的脸，她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想要与猫咪亲近的话，打直球说不定会比扭扭捏捏地试探更好，尤其是黑猫，它们向来聪明，你的扭捏与自以为善意的欺骗毫无意义。”
“凯瑟琳小姐……”亚当一惊，连忙道。
凯瑟琳却没有给他机会，“抱歉，我还有事情要立刻赶回去，福尔摩斯先生就拜托阁下了。”
亚当皱着眉目送凯瑟琳离开了厨房，她的提示足够明显，他还没有蠢到听不懂这样贴切的比喻，不过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猫？他有些无法把这种高傲可爱的小生灵与那两个仿佛坚不可催的兄弟联系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属于亚当的试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