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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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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芳琉受伤后,倒是得到了优待,陆锦意待他不错,他在这院子里的话语权也渐渐大了起来。
他开口把叶湘和燕丙调过来的时候,也没人阻拦。
而这几天叶湘一直处在漩涡之外,她并不知道详细的内幕,直到见到顾芳琉,她才匆匆问出声:“发生什么事了?”
随后她又意识到不对,看着顾芳琉的伤口问:“你还好吧?”
顾芳琉嘴角噙着笑,出声打趣她:“你第一反应不是关心我,我很难过。”
叶湘心里咯噔一下,她避开他的目光,再次温声问:“伤口怎么样了?”
顾芳琉接住她想要去触碰他伤口的手,握在手里,才笑着道:“无妨,燕己动手,我很放心。”
“燕己?他怎么动手伤你?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叶湘一头雾水,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顾芳琉的安排。
顾芳琉也不瞒着她,三言两语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事到如今,这计划算是成功了。
叶湘听得讶然,她推了推顾芳琉:“这种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顾芳琉依旧看着她笑:“我如今不是告诉你了嘛,如何?”
叶湘对于这个结果自然是满意的,能在几天之内能有如此迅速的收获,已经足以让人料想不到了。
她低下头笑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依旧在顾芳琉手里,便猛然醒悟般收回手,局促地站在原地。
顾芳琉看着她哑然失笑,又问道:“你告诉我,是能接近陆锦意感到开心呢?还是为了我而高兴?”
叶湘万万没想到他会问出这话,这直白的试探让她无所适从,她用力深吸一口气,注视着他的眼睛回应:“谢谢你。”
顾芳琉本不用经历这些的,他听了鬼婆的话,本可以找个僻静的地方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可她却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虽然可能有些私心,但她很感谢他所做的一切。若是他以后有个三长两短,和她也脱不了干系。
顾芳琉却依旧挂着玩味的笑,继续盯着叶湘:“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叶湘选择避开他的调侃,她低头看着他的伤口,轻声道:“我来帮你换药。”
一根小小的飞针而已,针上无毒,对顾芳琉来说只相当于被蚂蚁咬了一下,他身上那么多伤口,这个根本不够看。
但此时他并没有拒绝叶湘,他躺在床上,接受了叶湘的照顾。
叶湘轻轻揭开纱布的时候,低声问了一句:“疼吗?”
顾芳琉却在此时笑了出来,他和她都是见过多少风浪的人,像这样的伤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却皱着眉问他疼不疼,对于他们而言,这都是一件值得发笑的事情。
听见他笑后,叶湘也后知后觉地笑出声来,两人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瞬间让人忘了那些等着他们的危险。
正好在这时候进门的陆锦意一愣,抬头看向屋内的两人。
意识到他进来后,笑声戛然而止,叶湘忙站起来行礼,顾芳琉也挣扎着想站起来,陆锦意走过去按住了他:“无妨,你躺着就好。”
说完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叶湘,轻声问道:“这位是?”
顾芳琉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同乡表妹,也在府里当差,来照顾我两天。”
陆锦意并未认出叶湘,他也没那个能耐认出来,此时只低头看了一眼顾芳琉的伤口:“看起来恢复得不错,这几天辛苦你了。”
顾芳琉诚实作答:“不辛苦,现在已经能跑能动,不影响生活。”
陆锦意闻言也松了口气,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那好,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
陆锦意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而叶湘的眼神却一直挂在他身上,直到再也看不到他,她才转头看向顾芳琉。
顾芳琉却不知何时早已盯着她,和她对上眼神后,才笑着道:“如你所说,他是个单纯的人,这倒是难能可贵。”
叶湘抿着唇笑笑,又在他床边坐下,把他的伤口给包了起来,也说道:“你好好养伤,有事的话随时叫我。”
顾芳琉却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笑着看向她:“我现在就叫你了,那你别走。”
叶湘低头笑笑,推开他的手,转身走开。
顾芳琉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他知道叶湘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依旧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她,只因为她从来不会主动,他若是毫无作为,那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
而在这之后的某个平静的夜里,夜飘飘被得到了赦免,她被告知可以离开陆府。
这个消息是陆府的下人来告诉她的,她抬头朝屋外看了一眼,轻声问:“陆信不来吗?”
听到她直呼陆小将军的名字,来人更是汗津津地低下头:“将军公务繁忙,无法来送姑娘,他让我告诉姑娘,踏出陆府的门,以后你们便再无瓜葛。”
夜飘飘自然听见了这话,但她还是要走,她拿起自己的剑,头也不回地飞上墙离开,这次没有任何人阻挠她,一路畅通无阻,她真的可以彻底离开了。
在彻底消失之前,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想看看有没有回目送她,但可惜,灯火通明的陆府依旧冷静,没有任何人因为她的离开而驻足。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离开才是唯一的选择。
在她离开后没多久,燕戊和燕己也找借口离开陆府,追着夜飘飘而去。
走了一个夜飘飘,对陆府并无影响,就连陆信都很平静,依旧早出晚归,忙得不见人影。
唯有陆锦意的院子里还保持着平静,自从来到这里后,燕丙也得到了短暂的放松,在这院里可踏实多了,没有那么多伺候人的麻烦事,她还能忙里偷闲,优哉游哉地过日子。
她被轻松的生活麻痹了,在危机悄然靠近的时候,她却丝毫没意识到,彼时她正给用三脚猫功夫给陆锦意泡茶。
陆锦意早已习惯,反正他每日都食不甘味,不管茶饭如何,只要吃不死就好。
“二公子找我何事?”
在听到类似燕丁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燕丙手里的茶壶一抖,当啷一声掉在桌上,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燕丙忙捞起茶壶捧在怀里,惊慌失措地跪地:“奴婢该死。”
陆锦意心里正烦,他挥挥手让燕丙下去,自己则快步走到燕丁身边,压低声音问:“有她的消息了吗?”
燕丁的眼神从离开的侍女身上移开,淡淡地看向陆锦意,缓缓道:“二公子又在说笑了,我早就告诉过你千百遍,叶湘早就死了,她的坟就在城外,二公子可以自行祭拜。”
陆锦意无奈地长叹,又用央求的声音道:“我被困住了,根本出不去,我相信她一定没死,对吧,你们是朋友,你怎么能忍心看着她死呢?”
燕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开口问道:“叶湘好像是被二公子毒死的,你怎么眼睁睁看着她死呢?”
陆锦意一听这话,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那么一个人,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死了呢。”末了他又回头看向燕丁,压低声音道:“你告诉我实情,我保证不告诉大哥。”
燕丁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他冷声道:“二公子亲眼所见,我无可奉告,再者,二公子已是要成婚的人了,何必对其他女人的生死牵肠挂肚?”
听见这话,陆锦意颓然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地笑起来:“是我无能,你走吧。”
燕丁恭敬不如从命,毫不犹豫地走开。
独留陆锦意瘫坐在堂上,任由金晖撒在他身上,照亮他的颓败,让他的失落无所遁形,只能发出无声的惨叫。
燕丁则是快步走了出来,寻找着刚才见到的身影,他绕着长廊走了几步,便在池塘边看到了她,这时她把手浸到池子里,不知在做些什么。
燕丁瞅准时机,过去把人一把拉起来,不忘捂住她的嘴,便把人往角落里拖。
燕丙受了惊吓,果然吚吚呜呜地叫出声,但她对燕丁的体温再熟悉不过了,走了两步便安静了下来。
燕丁则是拽着人来到角落里,确认她不会叫喊后才放开手,压低声音质问:“你怎么在这儿?”
要是以前,燕丙肯定毫无防备地说出口,但燕丁此时立场不明,她要是贸然开口的话只怕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燕丙留了个心眼,转动眼珠后胡扯:“自然是在这等你。”
燕丁立即厌恶地瞪了她一眼:“你想撒谎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我又没有拦着你来竹林找我。”
燕丙气得皱眉,靠在墙上,不高兴地看着他:“可是每次你一看到我,就满脸不高兴,你可从来没欢迎过我。”
燕丁哑然的时候,燕丙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诧异地问:“怎么我这副样子你还能认出来?你怎么做到的?”
燕丁看着她满是诧异的脸,忍不住冷笑:“哼,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燕丙在听完这话后却诡异地看了他一眼,摇着头直言道:“我知道我们的问题出现在哪了。”
燕丁一脸莫名其妙,却还是问:“什么问题?”
燕丙微微颔首,笃定地说道:“问题就是在你,你一方面义正辞严地拒绝我,一方面又学不会装傻,一次次心软、妥协、朝我靠近,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不知道吗?”
燕丁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他嫌弃地冷哼道:“要是我冷血无情的话,也不知是谁会哭得悲痛欲绝。”
燕丙听见这话,却笑着逼近他,目光灼灼:“所以你不想看到我悲痛欲绝,不想看到我撕心裂肺,为什么,不忍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