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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你自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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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原本是打算着住一起你好歹能摸清三途的生活规律,但很可惜的是这人的职业导致他生活根本没有规律可寻。
有时候白天出去晚上就会回来,有时候消失好几天。
有一回他带着伤和暴戾回来。
你看着他脸上的伤比他还心痛,本来这家伙浑身上下唯一的优点就是这张脸,这要是打坏了,那可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你连忙拿出医药箱给他消毒清创。
被你清理的三途一脸不虞,他今天又和那对阴险的两兄弟干了起来,原因不重要,他们本来就互看不顺眼,令人恼怒的是却不能真的翻脸。
该死!想到这里三途一把挥开你的手,又把医药箱整个掀翻。
一声巨响,药品盒子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
惊恐的表情还留在你的脸上。三途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迁怒的行为,他对你伸出手想做些什么,但又克制的没有做,握了握拳头又放下。
你的表情算不上好,连假笑都无法维持。虽然你早就知道他是这种喜怒无常的人,但还是感到了委屈。
你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可是你没有闭上眼睛,只是默默流泪看着他:“我明明已经足够听话,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三途沉默地看着你,猛然间他扯过你将你摁在他的怀里,你听见他说:“对不起。”
声音轻的仿佛幻听,但你确实的听见了。
你抱紧了他哭得更加汹涌。
你想你可能生病了,不然为什么你的心会如此酸涩又感到满足。
这天晚上你和你的沙发告了别,回到了床上。
就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缝隙,从这一天开始仿佛事情失去了控制。
他开始每天回家。
还给了你一张卡并且告诉了你密码。
他甚至开始喊你的名字。
要知道他以前都是“喂”“蠢货”这样的喊你。
这太可怕了。
尤其是当你某一天回家看到三途居然在用吸尘器打扫卫生。
这种恐惧达到了顶峰。
你的心中有了个猜测,但是你不肯承认甚至告诉自己,他肯定在酝酿什么阴谋,你必须小心。
你得加快你逃跑的计划了。
终于,你谋划了大半年的计划要实施了。
你什么都没带走,包里面除了现金和证件你什么都没装。你要留下你只是出个门的假象,这至少能为你争取一些时间。
得快一点。
坐在地铁上你十分不安,希望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当你下地铁前往乘坐新干线的时候,你的心中不免为自由为未来而兴奋。
就在检票过闸机的时候,你的噩梦出现了。
一个你不认识的穿着美津浓运动服的男人拦下了你的手,光天化日之下,你被人蒙住头绑上了车。
完了。
全都完了。
你绝望的想到,三途知道了。
你会死吗?
一路上你惴惴不安,黑暗与恐惧将你的心理防线击垮。你甚至开始后悔逃跑,以及浓厚的不甘心。
当你被带下车,摘下头套的时候,出现在你面前的不是三途。
但这个人的出现并不代表你的状况好到哪里去。
“哈喽,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坐在皮沙发上的灰谷兰西装革履宛如一个上流社会的名流绅士。
你想说话,但灰谷兰用食指竖在唇前:“嘘,我可是等了好久才抓到你,春千夜那家伙把你藏得真好。不过你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呢,居然打算跑路。但这不重要,你说,春千夜会拿什么来跟我交换?”
“交换?”你的脑中警钟大响。
这家伙太坏了,从一开始就给“你”挖了个坑,现在还想利用你坑三途。说实话你宁愿被三途打死也不愿意让灰谷兰利用你。你强作镇定说道,“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不会为了我跟你做什么交换。我一点用都没有,不如我给你磕个头,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说着你就砰砰砰的给灰谷兰磕了三个响头。
灰谷兰:“...”大约是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面的人,他无语了一阵才开口,“你可真是有意思,我反而有点舍不得放你走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睛变亮,“我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
你望着灰谷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很显然他也不会告诉你。你心想:淦!头磕早了。
没多久,有人来给你换衣服,你穿着一身陪酒女的晚礼服,化着夸张浓艳的妆发,你亲妈来了都认不出你。
灰谷兰带你到会所的包厢,他坐在沙发上,你坐在他旁边,灰谷兰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火机,像是在等什么人。
门被敲了两下,灰谷兰扔掉火机一把将你拉进,你靠在他的怀里,他轻声嘱咐:“不要抬头也不要说话。”一只手摁着你的脖子,一只手拉你摸到他藏在口袋里的枪。
迫于威胁下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掐着你脖子的手改成轻抚你的后脑,灰谷兰满意地开口:“好孩子。”
门被拉动。
进来的是三途。
他阴沉着脸:“灰谷,我说过不要碰我的东西。”
“哈哈。春千夜这幅表情好吓人。”灰谷兰将你推开,像是对待一个普通的陪酒女,他摊开双手靠着沙发,“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今天向我下跪道歉,我可以把你的女人还给你。”
三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了一声:“你想死可以直接点告诉我。”
你因为身上痒忍不住扭了一下,灰谷兰柔情似水地安抚你:“乖,别闹。”就像对待不听话的宠物,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你的背,你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他一边占你的便宜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可是找了好久,又蹲了好多天才抓住的,你好像对她很在意?”
“在意?”春千夜听到这话没有反应过激,犹如冷静了下来,他走到沙发的另一边坐下,犹如往常一般,神色自若地开口,“只是一个被不知道多少人玩过的烂货,你觉得我会在意?”
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笑话一样:“你要是喜欢,可以等我玩腻了,我送给你啊。”
“原来是这样啊。”灰谷兰俯身在你耳边大声的说道像是生怕你听不见,“她好像从中学就开始□□,的确是个烂货呢。”随后一把将你推到地上,一边抽出张纸巾擦手像是摸过了什么脏东西,表情恶劣至极,“哈哈,这种货色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你呆愣地坐在地上,灰谷兰已经跨步走出包厢。
在灰谷兰说出那番话的那一刻三途的心中已经有不好的预感,等他看清坐在旁边的人的模样时,脸上的血色褪了个一干二净。
“原来是这样啊。”他听见你的叹息,犹如被当场判了死刑。
不是这样的!他胸腔气血翻涌想如此大喊辩解,但却哽住喉头百口莫辩。他抓住你的手,却被你冷漠的扯下,待你迈步走开。三途犹如濒死的野兽发出低吼,喊出你的名字。并且再度扑过来抓住了你的手,你挣扎着抽出手,但这一次他握的太紧。
你冷漠的看着他,只见他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他想说什么?是想质问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是想问你为什么到处乱跑被灰谷兰抓住?亦或是他只是说了些实话你就敢反抗他?
你这般想着怒上心头,执拗地去掰他的手:“放手!”
他的双眼通红,咬着牙像是在和自己作斗争。或许是出于本能,又或许是无法直面你的怒火,他将你紧紧抱住
你的脸贴在他的胸膛,听见他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你忽然冷静了下来,即使再怎么否认,这个人爱上了你。他的心为你跳动,他会因为你而受伤。
只是那又怎样呢?
他的感情对你而言一文不值。
谁会喜欢一个喜怒无常又伤害过你的变态啊?你又不是受虐狂。或许你曾经有一些片刻因为他的表现而心软,但你始终理智,因为你明白,你们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叹息着开口:“放过我吧。”
听见你的话,三途抱着你的手臂再度收紧。
你喃喃道:“你说的话也没有错,我不怪你。我做过很多错事,也在不断后悔如果当初好好的上学,如果当初有好好听爸妈的话…我…果然还是想过正常的生活,去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抬头祈求地看他:“就当是养了只宠物,给我一些怜爱吧。让我走,好不好?”
三途红着眼死死的盯着你,你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愤怒、不安、无措...这种眼神你好像在哪里看过,像是电视里看着父母离去的留守儿童。
是了,他可不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喜怒无常,情感极致,像一把过刚的刀,要么伤人要么自折。
你叹了口气,把还想说的决绝的话咽下去。
心软真是要命。你告诉他:“我不是要背弃你,我只是不喜欢这里,等我去了新的地方会联系你。”
“无情又狡猾的家伙。”三途意外的敏锐,他像是看穿你的意图,“你不是不喜欢这里,而是不喜欢我。”
听到他这样说,你垂下眼不看他,克制住解释的冲动。他看你不说话当你默认,面上讥笑:“好啊,我放你走。”
这是你一直都渴望听到的话,可是此刻从他的嘴里听见你忽然又没那么开心了。人果然骨子里都是贱的,你也不例外。
当你被他送上新干线的时候,还有种不真实感。
临别时你给了他一个拥抱,轻声道了句谢:“谢谢你。”
列车开动,你坐在座椅上不敢往窗外看去。旁边邻座的人给你递了张纸巾,你才发现自己居然流泪了。
这一定是自由的眼泪。你如此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