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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国师寝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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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悦文心道老天助我。
本就是扯谎胡诌的,心里还没想好见着国师该怎么找借口糊弄过去,眼下不用直面国师正好不过了。
“不成,见着国师我才肯说,我明日再来吧。”
两小童双眼登时瞪得像铜铃,这人好大的脸子啊,当今圣上都不一定能次次见着国师,她一介天司台院生居然比皇帝还难伺候,谁给她的勇气。
周悦文刚一迈出殿外,转身就贴着墙根,绕着圣灵殿外往后走去。
据童子们的说法,国师身体不适,如若不打发她的说辞,那么现在国师应当睡在寝宫内,有亿点点危险啊。
只能抱希望于国师病情严重点,千万别被发现。
幸好国师殿没有宫人,一路上几乎畅通无阻,简直比皇宫还好潜入。
顺着廊檐周悦文来到了一处开阔庭院之中,整个院子一览无余,地面由白玉铺就,院中央只有两颗并肩大树杜鹃,鲜红的杜鹃花缀满枝头,绿叶红花,两树枝桠交缠搭依,远远望去,竟像一道奇异之门。
周悦文满脑子都是电影终成现实。
她走到这树门前,朝里望,里面浓雾翻滚,白茫茫一片,仿佛异界之门。
周悦文迟疑地打量了一圈,圣灵殿后,只有这两棵树形成的树门,国师那日从后门离去,应当是走的这里吧,不然这院子里没有寝宫,更没有其他路啊。
她没有纠结太久,没有时间也没有其他选择,她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周悦文先试探着伸出手,刚一放进去,便被白雾给包裹不见,她又试探着虚虚抓了抓,徒握一把空气。
看来危险不大。
心里有了底,周悦文一鼓作气,闭眼穿入树门。
馥郁的花果香盈满鼻尖,耳边响起悦耳的莺啼鸟鸣,山里头的小动物们见来了客人,小鸟奔走告知,胆小的在树后面暗中观察,胆大的离得更近些。
周悦文睁开眼睛,赫然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面前山脉蜿蜒连绵,奇花异树点缀其间,白云低垂,山云雾气缭绕,一派仙境。
而离她最近的一座山,在群山中显得矮小,雾如流玉,能顺着通天石阶望向山巅之上,赫然耸立着一座巍峨华美的宫殿,雄伟神奇。
她被那精妙绝伦的天宫吸引着一步步踏上台阶,越靠近它,便越为之惊叹。
紫瓦朱漆,峻宇雕墙,琉璃瑞兽,古老、寂静,宛若上古神话建筑。
天宫最中央的高阁之上供着一颗赤金浑圆形似太阳的球体,雕有金龙围绕其游转,就像她曾在现代见过的天体运行一般神秘美妙。
这绝对可以称作是神迹了,周悦文满脑子都在感叹,她穿越的难道是修仙世界?
终于爬到天宫前头,曾经是运动废柴的周悦文未感到一丝疲惫,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么多宫殿,哪一个才是国师寝宫呢?”
正当她苦恼的自言自语之时,一只从山脚就跟在她身后的小鹿听见她的疑问,自告奋勇地跑到她身前,积极地要为她带路。
周悦文瞪圆了双眼,看着面前反复跳跃的小梅花鹿,后知后觉地发应过来它在做什么,不由得感慨,不愧是国师养的鹿,就是通人性,就是有一点傻乎乎的。
“谢谢你奥,为我带路。”
周悦文道完谢后,诡异地从小梅花鹿的脸上看到了“不客气”的表情。
该说不说,这人性通得有点过分了。
既然有小梅花鹿引路,周悦文顺利地来到了国师寝宫门口,殿前雪白的梨花在微风下如飘雪,紧闭的雕花木门,半开的小窗,这里的一景一物都充满诗意。
周悦文轻轻地拍了拍小梅花鹿的脑袋:“你在外面等我哈,我去去就来。”
小梅花鹿开心地点点头。
她轻轻脱下鞋子,为了避免发出较大声响她十分缓慢地推开门,小梅花鹿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周悦文蹑手蹑脚地缩进殿内,国师寝宫比她想象得还要富丽堂皇,却又不失贵气,足以见得国师审美是有些造诣的。
整个寝宫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看来国师确实是身体不大好,希望他睡得很熟吧。
她在正厅扫视一圈,没见到形似扇子的东西,不得不继续往里走。
周悦文的呼吸都不由得放缓,轻轻避开琉璃珠帘,来到偏厅,走了两圈,桌榻台箱之上也没有扇子。
她的目光往飞鹤金丝六扇屏风后的寝室望去。
周悦文轻手轻脚地贴上屏风,透过缝隙她看见华美木架床上半勾着薄纱帐幔,倾国倾城之色的国师,银发倾泻,寢衣微敞,白透的肌肤下依稀可见颈侧青脉。
靡丽而惑人。
周悦文不知盯着看了多久,眼睛都睁得酸涩了,舍不得多眨一次眼,更移不开目光,两个世界以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绝色,美得雌雄莫辨,美得令人失神,美得心惊肉跳。
之前为了活居然还想杀了他,真是罪过,绑了在身边日日欣赏起不美哉?
她不经意督了一眼国师床边一直在给他扇风的木架轮扇。
古代电扇?
木头做的,还挺有意思,动力原理来自哪里呢?
等等,这个扇子……
不是乾坤扇她倒立洗头!
周悦文极目观察,差点儿脑袋磕到屏风发出声响。
怎么办怎么办?这铁定会被发现,根本偷不着啊。
正当她心烦意乱之时,耳边传来戛玉敲冰般清凉的声音。
“费尽心思来我寝宫,此番动作,观你并非答与我所出之题那么简单吧。”
周悦文惊得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上。
他什么时候醒的?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没睡?
而且他如此洞悉自己心思,自己还有能力说谎遮掩吗?
“听小童们说您身体抱恙,悦文担忧……”
“陈年旧疾,不碍事,你可直说
隐隐约约望见国师从床塌之上坐起的身影,披衣的动作不紧不慢,即使模糊也能使人感受到一股矜贵优雅。
她在现代偶然看到过一个叫富兰林克效应的心理学现象,帮你一回的人很大几率会帮你第二回,她先提一个小要求试一试,他答应了在顺理成章提出更大的要求。
周悦文稳了稳心神,试探道:“院生在天司台饱受您所照拂的李南浩的欺压凌辱,希望国师大人能赐悦文一物,震慑那李南浩。”
姬雍沉默片刻,颔首应允:“我赐你一玉佩,佩之即可,他见了便会收敛。”
周悦文高兴地起身拱手谢恩。
她绕过屏风,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玉佩,那玉佩上还沾有国师身上的体温。
周悦文不由得微微红脸。
她轻咳一声,提出第二个要求。
“上回在殿中未能饮茶便碎了茶盏,茶香四溢,颇为勾人,悦文想尝一口,能否请国师大人为悦文煮茶?”
姬雍漂亮的脸上瞧不出神色,双眸依然阖着,慢条斯理地牵起嘴角,淡道一声:“好。”
国师如此这般予索予求反倒叫周悦文心中不自信了。
她是不是想多了,上回国师即使发现了自己穿越的身份,没有立刻要她性命,反而听她辩解、给她机会,国师其实远没有自己心里所想的那么妖魔。
自己很可能是因为国师那双奇怪天眼加上自己被扒了马甲,所以才对国师如此忌惮。
姬雍缓缓起身示意周悦文前往偏厅。
周悦文瞟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乾坤扇,咬咬牙,最终还是选择说实话。
“悦文其实偷偷前来国师寝宫,其实是想求得乾坤扇,求国师应允。”
姬雍步子顿住,偏头轻笑。
“你还真敢说啊。”
什么情况?
周悦文还以为是自己开口要法宝的行为十分不妥,正准备自责一下,谁知国师继续说道。
“朱监院同我说你眼热乾坤扇我还不以为然,没成想你竟真有这胆子上山盗扇,究竟是我想浅了,还是你那世界的人都如你这般单纯?”
这下子饶是再傻此刻也反应过来了,她被请君入瓮了!
朱监院不是黑吃黑,而是同那黑是一伙的!从一开始她就被仙人跳了!
周悦文手脚发冷,亏她还觉得国师良善,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啊!危险就是危险,披着良善的皮子,那也是危险。
还有那朱监院,想来身在钦天院的,无一不是国师手下,自己还天真的以为能私下和监院做交易,傻啊。
她唇齿颤抖,想到自己可能真的要命丧他乡,大脑一片混乱。
“说吧,你盗乾坤扇换朱监院的玉挠子有何目的?”
周悦文张口就要直言系统的存在。
谁知她刚张开嘴,就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给合上。
再张再合,如此反复不下十次。
而国师也仿佛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给蒙蔽一般,愣是没发觉周悦文的异常。
姬雍诧异挑眉:“宁死也不说?”
周悦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该死的系统!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了活命她容易吗?
她恨恨地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破罐子破摔,开始耍赖。
“我穿越来这里之前,穷!穷死了!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玉挠子,用它挠背肯定贼享受,我就是喜欢!就是想要!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