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为第一女官》第五回

15、拒绝

　　姬雍竟一时无言以对，喜欢、想要，能说有错吗？确实没什么错。

　　饶是机关算尽的国师大人，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这般耍赖泼皮儿。

　　周悦文越说越伤心，哭得撕心裂肺，嘴里不断地嚷嚷着：“我就是喜欢！我就是想要！”

　　活灵活现的为国师表演了一番现代熊孩子要玩具的戏码。

　　姬雍本就病弱的身体，此时被她吵得耳畔生疼。

　　他蹙起好看的眉头，强忍着不适，缓声道：“喜欢就喜欢吧，你快莫要再哭了。”

　　周悦文见他脸色难看，心里憋着的火气像是找到一个发泄的口子一般。

　　狗男人！要拿她的性命还不允许她哭一哭，跟她一起疼才好呢！

　　看着周悦文不仅不收敛，反而越哭越起劲，姬雍忍无可忍地扳动机关。

　　一道银针“咻”地一下没入周悦文颈间。

　　周悦文感到一道非常细微的疼痛，刚止住哭声，便一头栽倒在国师柔软的大床之上。

　　昏迷前一秒，周悦文脑中闪过两个念头。

　　大意了。

　　他是大金朝柯南吗？

　　幸好没晕在地上，大床真软、真好闻。

　　这边周悦文安稳昏睡过去，天司台阮桃也没闲着。

　　午休之时，周悦文走后，阮桃也匆匆回了一趟皇宫。

　　她先到太医院领了点驱寒汤药，又去膳房买了点温粥蜜饯。

　　正午的太阳正盛，阮桃衣襟处被汗打湿，碎发也被细汗黏湿在额前，她双手提着食盒无法腾出手拭汗。

　　好不容易来到太监居住的直房，她又分不清哪个是玉筠居住的屋子。

　　太监们好奇地打量阮桃，其中一个年轻的小太监机灵地到她跟前询问：“女官大人安，奴才名叫小初子，大人有什么需要小的帮忙的地方吗？”

　　要不说他机灵呢，现下所有宫人里头，有谁不认得阮桃女官，又有谁不知道她和小玉公公的关系，此番来此，不是寻小玉公公的还能是什么？

　　可小初子偏不挑明，只是谦卑又殷勤地上来称要帮忙，却假意不知她有何要事。

　　阮桃感激地笑了笑，低声询问道：“你可知小玉公公住处？”

　　小初子睁着清澈的眼睛点点头，自然地接过阮桃手里的食盒，侧身伸手恭请道：“小初子这就给您带路。”

　　目睹全程的其他啊公公们见了，嗤笑骂道：“贯是会讨主子喜的。”

　　“要得了女官青眼，再吹一个枕头风，这小子指不定能靠着小玉公公进入玉公公麾下。”

　　“刚才你怎么就没这眼力见儿呢？满心看热闹，这下失悔了有什么用。”

　　阮桃边走边问：“小玉公公今日是否真的未出屋？”

　　小初子低眉顺眼道：“回大人，确未见小玉公公出屋。”

　　说完他继续补充道：“就连午膳时候，小玉公公也没见出来。”

　　阮桃眉头紧锁，心中更是担忧：“昨夜下了赏月宴回来，他状态如何？”

　　小初子觑了一眼阮桃的神色：“小初子只是个小小太监，没资格去小玉公公边上伺候，但奴才远远瞧上一眼，小玉公公是被人背着回来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说话间二人来到一处紧闭房门的屋子前。

　　小初子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将手中食盒交还到阮桃手中，恭敬拱手：“您进去看望小玉公公，小初子就不打扰了，小初子就在院门口候着，有任何吩咐，喊一声便是。”

　　阮桃点点头，留心打量了一眼这个年纪轻轻言行却十分妥帖的清秀小太监，确是个好苗子。

　　阮桃上前敲了敲房门，屋内传出男人好听的声音。

　　“何人？”

　　阮桃顿了顿，道：“女官阮桃，今日特来向公公赔罪。”
　　那头玉筠沉默了一会儿，张口便婉言回绝道：“女官大人客气了，并非大事，我亦不计较，您不必放在心上，更不必赔罪。”

　　阮桃心中有些失落，他拒绝的意味很明显，甚至如此客气如此疏离。

　　复而又想起昨夜那句醉人的安慰，那般温柔地说要与她带山楂糕，大抵是不得已安抚自己疯闹的戏言吧。

　　阮桃垂下眼睫，贝齿不自主地啃食上唇瓣，生生发白。

　　“公公昨夜说要予我山楂糕，我今日便来讨了。”

　　她知道自己这样纠缠十分难看，若他不知还好，自己依然可以如从前一样，默默的、远远的注视他，没有问出，便不需要答案。

　　可如今自己的心意已然因醉酒而昭然若揭，无法再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开弓已无回头箭，无论如何她都要试着面对，努力争取。

　　两人隔着一道门，双双沉默不语，各不让步，却又各藏心思，倔强地想等对方表态，又或是等对方知难而退。

　　玉筠倚在床头，看着门外隐约的那道身影，心情复杂。

　　他怪自己昨晚的鬼使神差，又怪自己现在再次着魔一般，无法将口中的拒绝说出口。

　　入宫数年，向他表明心意的女子数不胜数，他从未有过今日这般迟疑。

　　或许是因为她的特殊，冥冥之中总能带他回到那个无比珍重、又无比后悔的过去。

　　他无法拒绝的不是她，而是曾经想要得到却与之交臂的自己。

　　小初子远远瞧着阮桃女官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进屋，心中纳闷，又吵架了，还是两人关系与传闻中的根本不符。

　　是了，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全信那些宫人的话，他在赏月宴上看到玉筠一开始的错愕和阴沉，明显就是十分吃惊，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脑子。

　　看来今日他的算盘要打折扣了。

　　不过也没事，即便无法通过阮桃搭上玉筠，至少在这个前途无量的女官面前留下很不错的印象，未来说不定有机会进入钦天院也不错，就是得有的等了。

　　正当阮桃和小初子都满脸愁容的时候，紧闭的房门“嘎吱”一声打开。

　　阮桃眼睛一亮，欣喜地拎着食盒走进去。

　　她紧张地看了看玉筠的脸色，还好还好，只是苍白了些，眼睛依然一如既往地有神，阿娘说过，眼睛有神，便心魂不灭。

　　“我带了驱寒的药和一些吃食，你先用着，若有其他不适，还是去趟太医院吧。”

　　看着神色温柔的阮桃，玉筠的笑意淡了几分。

　　“山楂糕我会吩咐人给你做了送到你屋里，大人此番好意，玉筠感激不尽。”

　　阮桃以为他接下来又该客气赶自己走，当下便自己找借口道：“时间不早了，我要赶紧回天台司上课了，你用完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玉筠叫住转身欲走的阮桃。

　　“你叫阮桃对吗？”

　　阮桃愣愣回头，自己的名字在他的口中果然好听，他记住了自己的名，是不是说明他们还能有继续相处的机会。

　　玉筠一向风流的桃花眼中流露出少见的沉重：“我知晓你的心意，但姑娘前途无量，实不用浪费时间和感情在我这阉人身上，我同姑娘实为两路人，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阮桃感到自己的心脏痛得厉害，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痛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仓促，没有准备好便泄露的心意，小心翼翼地接近，不要脸面的纠缠，到最后男人直言不讳地拒绝，从昨夜到此刻，不到十二个时辰。

　　她像一只不小心卷入暴风雨的飞鸟，奋力前行，却被无情打落，没有彼岸，也没有彩虹。

　　她张了张嘴，可嗓子喑哑发不出声音，用力地睁着眼睛，挤出一丝苦笑。

　　说不出告别，也没有勇气继续争取。

　　转身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仅剩一个维持体面的躯壳，而灵魂已经连同心脏通通被捏碎。

　　小初子感觉自己一颗心忽上忽下的，刚被拒之门外的阮桃，下一秒进去了，还没来得及放松，她又失魂落魄地出来，表情委实称不上舒意。

　　这是又闹崩了？

　　小初子上前舔着脸打听两句，谁知阮桃竟不理不睬，一路离去。

　　他这下笃定，两人算是崩完了。

　　阮桃不知不觉回到天台司。

　　齐宝儿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了然，定是在玉筠那里碰了壁。

　　她是又气又心疼，这傻姑娘啊。

　　*

　　中了迷针的周悦文悠悠转醒，睁眼想起自己还在国师寝宫，登时一骨碌地爬起。

　　她小心翼翼地在寝宫走了一圈，都没见到国师的身影。

　　“这是去哪儿了？”

　　忽然宫门被两只鹿角顶开，小梅花鹿探进门来神态狡黠。

　　周悦文再次心领神会，这傻鹿又听懂了，看来是又要带路了。

　　“走吧，带我去找国师大人。”

　　小梅花鹿曲腿，回头冲周悦文眨眼。

　　“你要我坐你身上？”

　　小梅花鹿点点脑袋。

　　“你栽得动我？不危险吗？”

　　一向呆萌友善的小梅花鹿，眼中露出一丝鄙视，仿佛在说愚蠢的人类竟然不信我。

　　周悦文无语，试探着坐上小梅花鹿，意外的还挺稳。

　　下一刻，小梅花鹿扬起前蹄，一跃而起。

　　周悦文眼前一花，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宛如腾飞于山间。

　　没多久，一人一鹿攀上又一座山巅，来到一处白雪皑皑的寒冰仙境。

　　小梅花鹿驮着周悦文来到一处山洞之中，洞中布满晶莹的冰棱，晶莹剔透。

　　姬雍听到洞内动静，匆匆关闭冰室，走出看见周悦文，心中暗惊，凡中迷针者无一不昏睡一日，现在才一盏茶的时间，她竟醒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