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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开庭审判(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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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长辈做主的婚姻,没感情,结婚后,生了祁霜才缓和一些,好了没多久,因为祁川两岁确诊自闭症,经常吵架,消耗掉那点感情,我的心思都放在两个孩子身上,他的公司有我爸的支持,越做越大,直到,他因为别人一句取笑,就不计后果用不光彩的手段弄垮对方,发现他的野心,我开始留心,防止他吃掉我家的公司,慢慢知道他做的一些事。”曾月不相信他,但以为他至少有底线,却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丁启亮抓住重点:“做什么事?”
“我只知道医药投资人明面是柏天,实际是两个人各出一半投资款,柏希明入狱,祁霜指证,他就被柏天处处针对,有个晚上,柏天找他,两个人在书房吵架,砸了不少东西,我隐约听到好像是有人让他们做什么,柏天才会放弃柏希明。”曾月细细回想,他们出书房却是一副已经和解的模样。
丁启亮:“你有证据吗?”
“或许有,我在家里装了监控看祁川。”曾月似是想到什么,抬眸:“我还发现他们对时泰仁的孩子,时真,态度很尊敬,就像是地位不对等。”
王京米微顿:“祁霜指认口供有没有作假?”
曾月当即否认:“没有,我的孩子我清楚,她绝对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如果有误,那肯定是别人想让她看到的,而且,教育局的人赶过去的时间未免也掐得太巧了。”
王京米不作猜测,沉声:“2013年6月25日,你在哪?祁锋在哪?他在做什么?”
曾月沉思,回想相关记忆,实在想不起:“抱歉,我不记得了,但我对6月19日有印象,那天我带祁川去复查回家,祁锋发了很大的脾气,他身上有伤。”
“你没问他?”王京米记下。
曾月摇头,讥笑:“那两三年,他经常出差,每次回来都这样,刚开始我还会问,他让我别管,吵了好几次,我和他关系越来越不好,到后来,他要死,我都不会管了。”
丁启亮:“持续两三年,大概频率是多久?出差几天,去了哪里?”
曾月:“一次一周,一个月两次左右,有时候三次,去哪我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的孩子不能有事,你答应过我的。”
丁启亮眯起双眸,时间点竟然与时灿提供受害自己的时间相差无几。
“嗯,谢谢你的配合。”王京米结束问话。
傍晚,夕阳洒落监狱大门口。
王京米露出一抹笑:“没想到最大的突破口是曾月。”
丁启亮点头,多亏了时灿的提醒。
“走吧,先回警局走流程,搜祁家。”丁启亮拉开车门。
侦查三个月,这期间,时泰仁有异于常人的毅力,竟然扛住审讯,可惜,柏天遭受不住心理干预先松了口,供出时泰仁与苏川的所作所为,还原事件。
警方掌握完整时泰仁分犯罪链,抓了时真这个嫌疑人,让苏玉失去主心骨,时德江接受不了这些事情,整日浑浑噩噩。
时苑地产一度陷入财务危机,比曾经那一次更为严重。
而时灿的主演的电影「越山」上映春节档,就近跑一线城市的影院首映活动,他再次停工后,第一次近距离出现在观众面前。
电影反响不错,多数都是他素未谋面的粉丝,没有逼问他任何关于刑事案件的事,除了提问电影的内容,玩游戏环节一过,他们最大限度只问了他与柯允蕴的事。
“时灿,时灿,她来了吗?”
时灿含蓄笑笑,点头认下。
闻斐与陈嘉微不怀好意眨眼,纷纷将坐在她们中间的柯允蕴拽起来,异口同声:“她在这呢。”
影院的观众席瞬间尖叫欢呼,激动不已,向她摇手,连忙拿起手机拍她。
柯允蕴大方浅笑,向他们鞠躬,打招呼:“谢谢你们对时灿的支持。”
闻以宁踢了踢范经伦:“现在票房多少了?”
范经伦附耳:“26亿。”
闻以宁挑眉:“今晚吃饭,你付。”
“没问题。”范经伦随着大众鼓掌,看向时灿与柯允蕴二人,经过那么多事,还能有这个数,实属没看错他。
可惜,这是最后一部了。
时灿离开时,光明正大上了柯允蕴的车,众人欢快目送,频频拍照。
“时灿,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加油!加油!时灿。”
“time!”一人声嘶力竭大喊。
柯允蕴让小安停下,降下车窗,往外看,一个女生挤出来摇手。
她身后一行人像是约定好一般,同时喊:“谢谢你!”
时灿剧里剧外都让人心疼,他在剧里演的所有角色都是惨死下线,剧外亲人算计,遭受苦难不比剧里少。
幸好,现实里还有柯允蕴坚定的陪着他。
柯允蕴轻声:“你们别哭啦,快回去吧,注意安全哦。”
随即,各大影评出现,有正面,有负面,胜在正面较多,一个月的上映期,票房高出预料,高达62亿。
电影讲述的是村民托举一个孩子的故事,父母辈的爱情,亲情线更让人泪崩,村民的善良成就了果实。
这是第二个时灿过得不一般的春节,不变的是柯允蕴在他身边,亲人也在。
警方将所收集、调取的证据、查明犯罪事实,证据确实,侦查结束,他们打了起诉意见书,给他们签名,不管时泰仁签或不签,都移交了检察院通过审核,提起公诉。
春节刚过,一审结束,时泰仁当庭反驳,咬死冤枉,污蔑,时德江立刻提出动机存疑,以至于庭审混乱终止。
二次开庭,牵扯案件过大,换了审判长与会议庭审,他们还缺一份铁证,借着空隙间,到处去找最关键的人。
三次开庭,悬挂正前方的国徽,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时泰仁案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度,旁听席坐满记者、受害者家属,连同时灿、柯允蕴等一行人亦在其中。
所有的目光聚焦在被告席的时泰仁身上,丝毫不像一位犯罪恶魔,他身穿囚服,眼神平静,一如既往地像曾经出席各大活动场合的慈善家,从容不迫看向观众席的人群,勾起笑意。
“综上所述,被告人时泰仁犯罪手段残忍,情节恶劣,危害社会,扰乱市场,为牟取非法经济利益,策划多起谋杀案,事后伪造案发意外、自杀等现场,意图逃脱法律制裁,证据链完整确凿,法庭应予以严惩!”
不容置疑的声音在空旷的法庭回荡,带着一丝权威。
听审席一片哗然,细碎的交谈声渐渐响起。
审判长敲响法槌:“安静!”
庭内顿时无声。
“现在进行法庭调查,请公诉人就起诉书的犯罪事实,出示证据。”
“审判长,合议庭。”公诉人声音洪亮,蕴含千钧之力:“针对被告人所犯的十六起组织、指使故意杀人罪,本院现在出示以下核心证据。”
“第一组证据,客观物证,我们调取到时泰仁的银行账户在1999年5月17日取现一百万,5月30日田强刹车不及撞死时泰文夫妇入狱,他的妻子单兰在8月15日的账户,存入一百万保险赔付金额,可他们的车没有买车险。”
王律师立即举手:“反对!反对公诉人将资金取现作为杀人行为进行主观关联,缺乏证明该款项是杀人酬劳。”
“反对有效,公诉人注意陈述方式!”
公诉人颔首:“好的审判长,我们继续,第二组证据,为证人证言,本院申请出传唤证人,原时泰仁创业公司的助理,陈卫良。”
时泰仁猛然看向入口。
一位跛脚的中年男人,被法警带入证人席。
“证人陈卫良,请明确告诉法庭,你是否协助时泰仁通过现金存款到单兰账户的方式,作为犯罪资金?”
陈卫良恶狠狠看向时泰仁,斩钉截铁:“是,主要通过取现再汇款。”
王律师立即询问:“陈卫良,你刚才承认协助存款,那么,是时泰仁先生明确指示你进行的,还是你自作主张做的?”
“是时泰仁交代的。”
王律师紧逼:“他是否明确告诉你,这些钱是作为谋杀的补偿金?”
“没有,他只交代我存款。”
王律师转向法庭:“审判长,各位,我的当事人从没向证人陈卫良透露过这笔资金是来自非法活动,证人的行为完全基于对法律的疏忽和对上司命令的盲从。将巨资来往与直接杀人挂钩,是典型的有罪推定。”
公诉人起身:“审判长,我们出示的是一张完整的,相互印证的证据,请合议庭注意,在时泰仁夫妇意外车祸致死的案件中,我们找到单兰女士提供的录音,里面明确提到“制造意外撞死”并认罪赔偿入狱,这正是伪造证据,杀人的直接证据,近期犯罪三起,结合前面的十二起命案中有相同限定的死亡时间,高度的相似作案手法,利益关联以及资金流向在苏川名下的空壳集团进行洗钱,为亲属及好友开店用分润的名义打入补偿金,证据链完整,确凿!”
王律师心底一沉。
他看向审判席:“被告人时泰仁,组织严密,不把人命当回事,以非法手段获取巨额财富转移海外,严重破坏社会秩序,挑战法律底线,本院恳请法庭依据事实与法律,正国法,安民心。”
重锤落下,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一片寂静。
时泰仁缓缓抬头,没有惶恐与不安,甚至,轻笑了下。
“是我做的。”时泰仁对着麦克风,漠然看向时灿那张与时泰文相似的脸,轻声:“是我杀了他们,也是我要杀了你,看到你这张跟他长得那么像的脸啊,同样的虚善真让我觉得恶心,这个社会的人就像傻子一样,相信着美好的层面,我给他们看到想要的一面,维护世界的真善美,有什么错?”
法官的眉头轻蹙,握住法槌:“被告人,时泰仁,请注意你的言辞。”
听审席的人压抑的惊呼,抽气声此起彼伏,交头接耳。
苏玉倏然站起,失控喊住她:“时泰仁!”
时德江紧跟着:“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对吧,爸爸,他们冤枉你!”
几个法警下意识向前按在警械上,警惕看着他们。
柯允蕴松开时灿冰凉的手,捂住他的耳朵,让他看着自己,唇形微动:“时灿,别听。”
时灿看着她的眼睛,一滴泪缓缓落下,勾起一抹讥笑,这就是父亲疼爱的弟弟,也是他多年以为真心待他好的亲人。
闻斐气愤不已:“他丫的,简直不是人!”
陈嘉微挽住闻斐:“嘘,出去再说。”
范经伦低头发信息,让小安开车过来等着。
闻以宁盯着时泰仁不像一个等着被审判的人,更像一位藐视法庭的主导者。
他客气朝王律师笑:“王律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宣判日。
气氛庄严,沉重。
“被告人,时泰仁,到庭听取宣判。”
时泰仁被带到被告席站着,那双眼睛深处依旧有一股桀骜,淡定的扫视着他们。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时泰仁,组织、领导具有□□性质的犯罪集团,长期以残忍的手段,组织实施犯罪活动,严重破坏经济,社会生活秩序,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充分,公诉机关指控罪名成立!”
审判长稍顿,清晰逐渐宣判:“一、被告人时泰仁,犯组织、领导□□组织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二、犯故意杀人罪,共计十六起,犯罪手段残忍,情节特别恶劣,后果严重,分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旁听席的苏玉几乎崩溃的啜泣,时德江仿佛一瞬长大,微微搂住她的肩。
柯允蕴如释重负般,紧紧握住时灿颤抖的手。
“三、犯洗钱罪,涉案金额巨大,情节严重,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处罚金十二亿元。”
“四、犯伪造证据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五、犯……”
“时灿,时灿,你怎么了?”柯允蕴抱住突然软下的他,拍了拍一旁的闻以宁:“以宁。”
闻以宁探身一望,低声:“我去跟他们沟通,我们先走?”
时灿还有意识,虚弱摇头:“再等等。”
柯允蕴抿唇,拉住闻以宁:“听完吧。”
“以上所判刑罚,依照刑法,第六十九条规定实行数罪并罚。”
“决定执行如下。”
法庭落针可闻,仿佛时间静止。
“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砰!”
法槌重重落下,发出清脆的巨响,已成定局。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依法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
法警上前,带走时泰仁,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与孩子,没有悔恨与恐惧,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顺从地被法警押着走向属于他的结局。
法庭外,天空乌云密布,倾盆大雨,穿着雨衣的记者争先恐后围在大门,伸长脖子等着热议度较高的苏玉、时灿,喧嚣嘈杂。
时德江扶着苏玉刚出去,便被一群记者带着设备挤上来抢问,令他们寸步难行。
柯允蕴平静打开雨伞,挽住时灿的手臂,隔空朝站在远处的丁正海,微微点头。
丁启亮率先开路,领着他们一行人走向丁正海的车。
记者们刚想迎上去,忽有几人眼尖,发现丰功伟绩退休的丁正海亲自下车接人,他们停住,识相主动让路,快速按下快门定格这一幕。
时灿偏头望向车窗外,被雨水模糊的法院,穿过柯允蕴的指缝,柯允蕴心神意会,轻轻靠着他,反握,十指相扣。
他们越过重重险阻,揭露真相,携手将凶手交于律法严惩,却没什么值得高兴的,这一切所造成的实质性伤害,哪怕判处死刑,也不能挽回死去的人,与补偿被害人的人生。
风雨过后,迎来曦光,漫漫长路,不惧荆棘,但求活在阳光下,花草再生,共同走入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