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醉浮生（升级无CP版）》熟睡的牛奶

64、录了八遍

　　刘语纱背对着他们掩面偷笑，随手带上化妆间的门，把对讲机放在上衣口袋，心里顿时轻松许多并暗暗庆幸:嘻嘻，你们的代号可不能告诉你们，不是不好听，是怕你们问我为什么，姐没法跟你们解释啊，因为灵感来得天马行空，意想不到啊。
　　她移步侧台，发现舞台上各技术部门正在调试:灯光在变换，背景上了墙，道具四处忙，竹简转来转去视线只能从缝儿里望，空旷的场馆找起人来差点倒了嗓。左看看，右慌张，咋就不见大人的眼里有点光？走近一瞧拍肩膀，原来大人身心疲惫入梦乡。轻声唤，话筒响，喊了几声心拔凉：“大人！大人起来试个麦，调个光了！”
　　乌金耀辉突然惊醒，眼神里带着迷茫，脸颊肉猛然一颤抖，声音都迷迷糊糊的：“嗯？！怎么了？！开始录制了？”
　　“没有，导演在调光，让角色演员戴麦试麦调个光！”
　　“嗯……大人这就去！”乌金耀辉坐在蒲团上要起身，试了几下没起来，尴尬地看了刘语纱一眼，清了清嗓子，又捋了捋胡子，说，“语纱……大人起不来了，扶大人一下……呵呵呵……大人腿坐麻了…… ”
　　“是，大人！”刘语纱拉起乌金耀辉，乌金耀辉故意搞怪：“嗯，这丫头可以，有眼色，必须给你升职！”
　　“大人，谢大人，大人多给点儿钱不？哈哈哈！”
　　“哈哈，大人钱不多了，这城都不一定守能得住嘞，大人穷了！哈哈哈！”
　　“那这样吧大人，大人不如赏两个兵丁给我吧，哈哈！”刘语纱和乌金耀辉站在侧台等候导演发话。
　　乌金耀辉思考了一下，说：“你看上哪个了，大人赏给你了，哈哈哈！”
　　“大人……嘿嘿，他们都好帅呀…… ”
　　“那不行，你好歹也给大人留两个，不然这城都不用守，直接塌了，哈哈哈！”
　　“没事，我准备给咱的剧写个分支，就从他们阵亡那块儿写起，还能给他们补救补救。”
　　“你要给他们写小说？！那谁是男一号？”乌金耀辉来了精神，刘语纱欣喜一笑，说：“小砖红，我心中的男一号！”
　　“小砖红是哪个？！”
　　“就那个有气势的大高个儿，哦，就那个蛋蛋！”
　　“哦，就他啊，他长得不是很帅哟？”乌金耀辉皱眉思考，“但也不丑，之前走的那个大个儿帅，咱团的小姑娘都可喜欢他了，你怎么看上那个蛋蛋了？”
　　“他长我审美点的靶心上了，可以说是10环！应该说他们里边有3个10环，1个9.9环，1个9.6环，3个9环。”
　　“哎怪，分得真清楚，一个审美点都能让你整出打靶的气势！哎，那你的女一号是谁？我能磕CP不？”
　　“能磕，但女一号我肯定给他配一个貌美如花，品行绝佳，琴棋书画，斧钺刀叉，哪哪都不差的完美女人！能文能武，能刚能柔，能娇能媚，一点儿不虎！”刘语纱滔滔不绝地讲着，乌金耀辉听着笑出声来：“哎哟乖乖，最好的都配给他了。对了。你不说从他们阵亡写起，他们都死了，要这女一号也没用欸。”
　　“欸，虽然他们被箭扎了，但没死透！”
　　“哈哈哈，没死透……”乌金耀辉眉开眼笑，刘语纱点头道：“对，女一号带人从战场上拉回三个救活了！”
　　“那其他兵丁不管了？！就拉三个？”
　　“一个10环是女一号的弟弟，一个9.6环和三个9环有别的角色，不在里头。”
　　“哦，那我呢？”
　　“大人，战争这一场你没死，你是下一场的。”
　　“我觉得大人还可以抢救一下。”
　　“抢救不了一点儿，大人，上一场救人的早走了，下一场不在这儿。”
　　“哦嘶，合着我怎么着都是死是不？哈哈哈，那这没法了。”乌金耀辉的眼睛笑出月牙，正说笑着，杨子夜持枪拎盾地走过来，在场地边转悠，乌金耀辉仔细地打量着杨子夜，侧身问：“语纱，这个是你的男一号吗？”
　　“啊？！谁啊！”刘语纱顺着乌金耀辉的目光看去，说，“不是，他是男三号，就是那个9.9环。”
　　“哦，这个是9.9环啊，那他0.1环怎么没的？”
　　“哈哈哈，他那天生病了，没能拍定妆照，他要拍定妆照肯定更帅，可惜了了。”
　　“那……那个最先走的几环啊？就咱团小姑娘们都喜欢的那个。”
　　“那个？！那个脱靶了！”
　　“脱靶了？！哈哈哈，还有那个伤腰走的呢？”
　　“小东方曜啊，他9环。”
　　“哈哈哈，那我想看看那三个10环！”
　　“哈哈哈，说实话大人，那三个10环再细致一点就是一个10.9环，两个10.8环，而且9环以下的都属于脱靶！”刘语纱笑得直不起腰，抬眼间，刘夜舒、岳浮笙和张百蕴也拿着道具来了，刘语纱提醒乌金耀辉，“大人，两个10环和一个9.6环来了。”
　　“那……那个10环呢？”
　　“他在上场口呢。”刘语纱冲着上场口抬抬下巴，乌金耀辉眯起眼睛瞅一眼，“噢，那四个哪个是十环？！”
　　“哈哈，你猜！ ”刘语纱没有给他答复，只是一味地笑，刘导的声音在台下喊：“乌金耀辉来了吗？”
　　“来了来了导演！”乌金耀辉走上去，刘导看见他才放下心来，说：“大人，你试一下你的麦，没问题的话咱们八点正式开始录制，现在等一会儿录制的师傅调试没备，好吧。”
　　“好的导演，嗯。”乌金耀辉低头整理着麦克风的线，刘语纱按亮手机看眼时间，说：“男宝宝们，现在还有半小时，你们是在这儿等一会儿还是回后台歇会儿？”
　　“回后台吧。姐，道具放这儿没事吧？”岳浮笙指了指立在墙根的枪和刀盾，刘语纱说：“没事，只要别放地上就行，就是怕绊到你们。待会儿上场，只要能找到就行。”
　　“姐姐，我去那个缝儿里。”刘夜舒指了一下档板后的长椅，刘语纱说：“你不跟他们去打会儿牌？”
　　“姐姐，我只会斗地主，嘿嘿。”
　　“行吧，一会儿听着点儿，别光玩儿手机。”
　　“听不到也没关系，姐姐来叫我，咯咯咯。”刘夜舒摇头晃脑，岳浮笙对刘语纱说：“姐，不叫他，他听不到就听不到！”
　　“那怎么办？”刘夜舒眼睛眯成一条线，笑起来奶乎乎的，岳浮笙说：“你该咋办咋办，不行就凉拌！”
　　“姐姐…… ”刘夜舒只要一萌萌的，刘语纱就受不了他的小可怜状态，心软软：“哦哟，好了好了，叫你叫你，哦哟，小乖乖。”
　　“姐，他都多大了，比我还大一岁你还哄着他？他故意的，就想让你哄。”
　　“哈哈，他再大也大不过我，你们都是孩子，哄着就哄着呗。”刘语纱推开侧台门让岳浮笙先过：“谢谢姐。”
　　“走吧，回去看你们打牌去！”
　　八点钟，刘导喊序幕演员就位，刘语纱带男宝宝们侧台候场，嘱咐道：“男宝宝们，姐提前跟你们说一句，要是录不好会一直录，咱们努力做好自己的动作就行，好不好？没有力度怎么办？想想打王者，人头被队友抢了，龙被对面抢了，你生不生气？你想不想打爆他？”
　　“好的姐！”张百蕴环顾一圈儿，问，“刘夜舒呢？”
　　“缝儿里！”岳浮笙诺诺地说，刘语纱走到档板前，敲着档板：“小战旗！小战旗！该上场了！小战旗！”
　　“叫我吗？姐姐？我是小孩儿……嘿嘿。 ”刘夜舒笑嘻嘻地从长椅上起身，刘语纱笑着说：“好，小孩儿，准备录制了啊，走吧。”
　　紧张的录制开始了，序幕只有几分钟，但其中某些效果不太理想，导演要求再来一次，并指出细节上出现的问题：“咱们序幕再来一次，都注意一下自己的表情，要惊恐慌张，惧怕都要有，好吧！”
　　侧台的刘夜舒似乎感觉到一丝紧张的氛围，移到刘语纱旁边，问：“姐姐……”
　　“嗯？！”刘语纱后退一步和他并齐，他的声音中带一点僵硬：“还真重新录啊？”
　　“啊，对啊，你当姐姐给你们开玩笑呢。黎主任跟我们说，之前录制的时候一遍不过接着录，一直到满意为止，那会儿一直录到凌晨四、五点钟。”
　　“真的吗？”
　　“对啊，你们要是录到凌晨，姐姐就陪你们到凌晨，大不了姐姐在这儿熬夜看睡。”
　　“怎么看睡啊？！”
　　“你们在那儿趴着睡，姐姐就像看幼儿园小孩儿睡觉一样看着。”
　　“那我们还是努力一下一遍过吧。”
　　“你们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你们的大人，不搞个五六七八遍就行了。”刘语纱想到乌金耀辉的忘台词不免有些担忧，“就谢天谢地了。”
　　“行！序幕就这么过了！下一幕，练兵场准备！语纱，练兵场准备好了告诉我！”刘导的声音很有底气，刘语纱看台上准备就绪，说：“刘导，练兵场兵丁已就位！”
　　“好，练兵场音乐准备，开始！”
　　音乐响起，竹简大幕却起晚了，兵丁都往前走了还没升起来，刘导喊许：“停！张师傅，大幕怎么回事？兵丁都冲到前面来了，大幕还没起呢？”
　　张师傅用对讲机回答：“刚才没备卡了一下。”
　　“现在好了吗？”
　　“好了导演。”
　　“再来一次！”刘导声音刚落，“语纱，兵丁准备好了告诉我！”
　　“好的，正在回位！”刘语纱吐吐舌头，自言自语，“练兵场第二遍，Action!”待男宝宝们站好后，她告知刘导：“刘导，兵丁已就位！”
　　“好，练兵场准备，开始！”
　　音乐起，兵丁们的气势如虹没有问题，乌金耀辉出场没有问题，就在大家认为可以进行下去的时候，咱的乌金耀辉大人在唱词的时候没卡上拍，抢了一段音乐，唱出几个字以后自己愣了，刘导紧急喊停：“停一下！大人，怎么回事？”
　　“导演，我的错，抢拍了！上阵杀敌那儿抢了！”
　　“再来一次！语纱，他们准备好了告诉我！”
　　“导演，他们准备好了！”
　　“练兵场音乐准备，开始！”
　　练兵场每个人都集中精力，乌金耀辉那个地方也卡上拍了，结果张珙桐在“父亲你为抗敌日夜奔走”那句唱词卡住了，他没卡上拍，刘导耐住性子，问：“怎么回事！珙桐，你那个拍子！把握好好吧？再来一次！语纱，准备好告诉我。”
　　“嗯……”刘语纱长吐一口气，说，“刘导，他们准备好了！”
　　“音乐师傅辛苦，再来一次！”刘导的心气儿略微有些松动，但还是稳了心神倚在座椅上，手扶额头摆手示意开始。
　　场上的人越想不出错就越容易出错，这次的乌金耀辉、张珙桐和朱瑾三个角色演员集体出错，舞台调度偏差，面光打不到脸上，刘导再次叫停：“大人！珙桐、朱瑾，你们三个的调度该怎么走？大人你背过去！珙桐，朱瑾你俩站那儿兵丁上来往哪儿站？你们三个顺一下赶紧！”
　　侧台的男宝宝们扶着枪都要泄气了，陈必栗越发无奈，眼睛里快没光了：“姐……这不会真要录到凌晨吧？这真的不是我们兵丁的问题啊。”
　　刘语纱也是欲哭无泪：“嗯，姐知道，不是你们兵丁的问题，确实难熬了，先歇会儿，估计要重新来了，准备一下吧，孩子。”
　　“姐……”岳浮笙坐在蒲团上苦笑，刘语纱坐在他旁边：“哎……”
　　“又是大人啊……姐啊，这第几遍了？！不会一晚上就卡练兵场了吧？我要累吐了。”
　　刘语纱轻拍一下岳浮笙的胳膊，说：“那咋办？这已经第四遍了，接下来就祈祷你们大人不要再出错了。”
　　“姐，不行我们反了吧，这大人不靠谱！”
　　“嗯，我支持你！”刘语纱无奈地望着台上，刘导突然发话：“语纱，准备吧！”
　　刘语纱叹气起身，说：“好的。”又拍拍岳浮笙，说：“去吧，姐和你们同在，加油！”
　　她站在幕腿那儿密切关注，练兵场刚开场没几秒钟，只听“吧唧”一声，刘导低沉的声音中燃了火苗：“停！谁的枪头掉了？赶紧修道具、换道具！哎哟，第五遍了啊！你们可都长点儿心吧！赶紧赶紧！”
　　陈必栗呼呼跑下来，问：“姐，有枪吗？”
　　“有。”刘语纱带他去拿枪，“什么情况啊？”
　　“枪头往下走的时候甩到观众席上去了，应该是第一排那块儿。”
　　“没事，这不是你的错，缓缓心情，没事的。”刘语纱检查一把新枪给陈必栗，“你再检查一下，看看。”
　　“嗯，没事的姐。”
　　“快去吧，我去捡枪头去。”刘语纱忙活完回到侧台，练兵扬第六遍开始，她屏息凝神盯着乌金耀辉，生怕他再出错，好不容易到最后撕战书，结果他一激动忘词了，刘语纱卡住节点小声提示，“我孟家……”
　　乌金耀辉听不大清，心里一打颤，说成：“我孟忠！”
　　刘语纱心如死灰，捂着脸蹲在地上，咬牙切齿：“小战旗、小桑启，求你俩赶紧扎死他吧！这大人不要也罢！哎呀……第六遍啊，这是第六遍啊……你这不是专门坑自己的兵丁吗？”
　　刘导台下深吸一口气，说：“大人，你的台词……再来一次！兵丁倒是没问题，怎么能卡你身上呢？语纱，准备！”
　　练兵场第七遍开始，乌金耀辉一紧张把台词念错了，全场的人彻底崩溃了，刘语纱生无可恋：“求上天垂怜一下俺的男宝宝们吧，一个多小时了，让练兵场过吧！”
　　第八遍练兵场所有人都抱着必过的信念上场，兵丁的气势，乌金耀辉的台词，张珙桐和朱瑾的调度都没有大的差错，细小的地方都无影响，比如：乌金耀辉中途的走神；推战车的四个兵丁没张嘴唱歌；刘夜舒在后排眼神瞟别的地方；岳浮笙的枪有地方没拿稳，最后C位没站好往右移动一步……不过这些无伤大雅，刘导当即拍板：“练兵场过了！下一幕府衙！”
　　拍了八遍的练兵场终于结束，大家也都放松下来，刘夜舒拖着枪下来，说：“姐姐，我们刚才大斜排站得是有史以来最直的一次，从没这么直过！”
　　“状态巅峰，值得表扬！”
　　“姐姐，要是正式演出我比这还直！”
　　“嗯，我信你！去化妆间歇会儿吧，吼嗨还得一会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