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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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想到和黄子扬在一起的很多事情，程煦终于忍不住的想回家。
他买好了票，嘴角抿出一丝弧度。
梁启恒看着程煦露出甜蜜表情的脸，放在桌下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指尖将手心都戳痛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的又问了一遍，“明天要不要一起回重庆？”
程煦指着手机示意，“票我刚刚买好了，不麻烦你了。”
梁启恒强忍着，又说一句，“可以退掉，现在退票很方便的。”
程煦看他一眼。
其实梁启恒几乎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在接手梁氏企业的生意，虽然他一直对程煦一般，但是对于商场上的人情世故，那叫个如鱼得水。
所以对于程煦这般委婉却又明显的拒绝，梁启恒还能再问一遍，这是程煦没想到的。
程煦很不擅长这样连续的拒绝别人，一般一件事情，当别人第二次拜托他的时候，他会很不好意思的答应下来，心里边又觉得后悔。
但是不知为何，对于梁启恒，程煦的抗拒一直很明显。
可能是因为之后不会再有交集了吧，所以拒绝了也不会显得尴尬，程煦想。
梁启恒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只是当着程煦的面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安顿了一些关于明天要去重庆的事情。
程煦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听着梁启恒打电话，他的心也不上不下的，觉得有些烦躁。
手机嗡嗡的震动。
程煦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拿起手机打开屏幕，是购票app发来的通知，说新出了一张今晚直达重庆的坐票，问程煦要不要换。
程煦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眨眨眼，戳进购票软件，把明天的票换成了今晚。
然后他放下手机，看向梁启恒：“你吃好了吗？我票提前到今晚了，我这会儿打车去车站，时间刚刚好。”
梁启恒刚给助理安排完，就听到程煦说这会儿就要走，梁启恒心里发沉。
他看了程煦一眼，“你就这么急着走？”
程煦对梁启恒几乎有些无奈了。
他在心里叹口气，然后看向梁启恒，“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节奏和自己的事情吧？”
程煦说完这句话，才突然觉得，这好像是他俩认识以来，他说的最严厉、最不留情面的一句话。
他有些发愣的看向梁启恒，就看到梁启恒冷着一张脸，唇抿的紧紧的，崩成一条细细的直线。
程煦把手机装到背包里，又抽了几张桌子上的抽纸，准备路上用。
他站起身，露出一个寒暄的笑：“谢谢梁总请我吃饭，梁总您保重身体。”
这话给梁启恒气够呛。他强忍着没有用手去握自己的胃，这会儿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肠胃隐隐作痛了。
梁启恒再没说啥，只让程煦路上注意安全，让程煦到家的时候给他发个消息，不要让他担心。
程煦一本正经的听着，心里只想笑。
梁启恒从小就是梁家的独苗，是梁家人的掌上明珠，如今又是梁氏集团的负责人，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没有过关心别人的意识。
在商场上为了应酬，有时候梁启恒会表演一□□贴，但他的眼神永远都是没有温度的，就好像这些体贴的动作和话语都是他为了企业能够更好的发展，迫不得已学会的。
如今这样的梁启恒，却一脸认真的让自己到了家给他发消息。
程煦看着梁启恒的眼睛，那双眼睛黑漆漆的，在他瘦削的脸上发着亮。
程煦点点头，答应了。
心里面却在想：梁启恒什么时候会关心别人到没到家，梁启恒只会让别人“滚远点，别烦我。”
——
坐在火车上的时候，程煦才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慢慢变得踏实起来。
火车经过很多个隧道，程煦靠着窗，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和火车车窗上映出来的自己的面容。
那是一张很平和苍白的脸，刘海微微掉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程煦从来都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好看的人。
所以梁启恒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听话的跟班，最后做选择的时候，梁启恒选的是陶央，陶家的二公子，一个漂亮活泼的男孩子。
程煦觉得，自己甚至都不在梁启恒选择的天平上，更别自作多情说梁启恒在他和陶央之间进行选择了。
从始至终，梁启恒拥抱的，一直是陶央。
但想起黄子扬，程煦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一丝甜蜜。
他没有给黄子扬说自己要提前回来的事，想给黄子扬一个惊喜。
——
等程煦站在家门口敲门的时候，程煦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忐忑。
没有人开门。
程煦看了眼手机，凌晨六点。
程煦原本可以自己开门的，但是他当时走的匆忙，什么都带了，就是忘了带钥匙。
在路上的时候程煦发现了这件事，但他想着，应该没关系，黄子扬在家呢，黄子扬出门也会带钥匙。
程煦又抬起手，比之前稍微用力一点的，敲了几下门，依然没有人开。
程煦想，黄子扬是一个睡觉很沉的人，他怕是没听见。
程煦想让黄子扬再睡一会儿，于是没有再敲，他蹲在老旧的楼梯口，打开手机漫不经心的刷小视频。
刷着刷着，可能认识的人就给他推送过来了。
程煦想，哦这人我确实认识。
视频里面黄子扬穿着一身黑色T恤和黑色牛仔裤，脖子上戴着一串亮晶晶的极细的银色项链，在夜店舞池里蹦迪。
他蹦的很克制，面容上有一种冷酷的帅气。
周围很多人在看他，有男有女，很多女孩子穿着吊带，男孩子留着潮流的发型，他们围在黄子扬的身边，一边跳一边装作不经意的看向黄子扬。
视频发布者的文案是：“今日偶遇一只大帅哥！——椰只酒吧，yyds！”
底下很多点赞和评论的，热评第一条是：“博主你先拖住，我套个裤子马上来！”
黄子扬长得好看，这是程煦一直知道的事情。
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喜欢黄子扬。
有时候程煦躺在床上扪心自问，如果黄子扬并没有如此这般的好看，他还会这么一如既往，毫无怨
言的，爱着黄子扬吗？
程煦想不清楚。
于是后来程煦也就不想了。
美貌本来就是黄子扬身上最出众的部分之一，为什么非要纠结，爱一个人是爱他的容貌还是灵魂呢？
这世上的人太多了，大家都觉得自己有好的灵魂，但程煦觉得，拥有美貌皮囊的黄子扬，才更珍贵。
有时候看着黄子扬美貌的脸，程煦都觉得，黄子扬的灵魂一定和他的这张脸一样完美。
所以程煦时常惶恐，想知道黄子扬和自己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他觉得自己太不配了，又没有钱又不好看。
程煦常常当着黄子扬的面说起这件事，刚开始黄子扬只是说：“我不在意这些。”
后来问的次数多了，黄子扬觉得烦了，就会皱着眉看着程煦，“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这会儿我把你甩了，马上找个其他长得好看有钱的，你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程煦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老爱问这样一些无聊的问题。
又或者他只是想让黄子扬反驳一下：“没有啊，你也长得很可爱啊。”
或者说：“没事，我觉得你特别好，我就喜欢你怎么了。”
但这种话，黄子扬从来不说。
程煦又看了两遍手机视频，心里不觉感叹黄子扬即使是用手机拍出来，侧脸的下颌线都如此完美。
黄子扬是个无业游民。
爱打游戏，爱蹦迪，爱喝酒，爱在喝醉之后打程煦的电话让程煦来接他。
再晚程煦都会去。
黄子扬身边的那些男男女女就会挑眉看着程煦，脸上带着一些意味深长的笑。
有些人对程煦不是很友好。
有个叫小u的男孩子，似乎是喜欢黄子扬。
每次程煦去接黄子扬的时候，小u就翻着白眼站在黄子扬身旁，一副很看不上程煦的样子。
程煦好脾气的笑笑，揽着黄子扬的胳膊就去打车。
到了家门口，又憋着一口气把黄子扬拖到家里。
黄子扬身高一米八五，有一个成年男人的正常体重，喝醉了像是故意一样，把身子的整个重量都压
在程煦的身上，每次程煦把黄子扬半抱半拖的带回家，都感觉像是跑了一场半程马拉松。
程煦坐在楼梯口，觉得有些冷。
他双手抱臂，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估摸着时间，黄子扬怕是要在夜店呆到早上了。
火车上座位又硬又挤，程煦觉得不舒服，没怎么睡着。
这会儿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程煦把脑袋塞到胳膊中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楼道里空无一人，从一楼窜上来的风似乎打着转儿，一直窜到六楼。
楼道里发出“呜——呜——呜——”的响声。
自从爸妈去世之后，程煦发现自己再也不怕鬼了。
在这个世上，他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为了保暖，程煦整个人缩成一团，他把背包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把空空的背包背在背上，想让自己感觉暖和一些。
等黄子扬回来的时候，果然已经快八点了。
黄子扬皱眉看着蹲坐在地上的人，用脚踢了踢程煦的小腿。
程煦惊醒，睡眼惺忪的抬起头，眯着眼看向黄子扬。
等他看清楚是谁之后，眼睛一瞬间弯了起来，笑意遮都遮不住。
黄子扬一米八五的身高，这样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道：“没带钥匙？”
程煦点点头。
黄子扬眉头皱的更深，“那你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程煦抿唇。
程煦心里有些委屈。
之前每次黄子扬去夜店的时候，因为担心他，程煦都会给他打电话，黄子扬从来不接。
后来黄子扬看到连续的未接通话，一字一句的告诉程煦：“你别烦我成吗？你别觉得我现在和你在一起就怎么了，我最不乐意别人管我，你知道吗？”
程煦之前不知道，但他现在知道了。
听闻黄子扬这么问，程煦只是笑笑，没说话。
他站起身，把之前从包里拿出来的东西一一塞进包里，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挂件，递到黄子扬的面前。
这是他路过一家小商品店偶然看到的，觉得很可爱，想也没想，就买了下来，想送给黄子扬。
黄子扬眯起眼，看着程煦手里的那只小黄鸭子，流露出一丝嫌弃。
程煦看黄子扬的表情，觉得他应该是不喜欢，正想缩手，就看黄子扬一把把小黄鸭拿起来，捏到自己手里。
又从裤兜里翻出钥匙来，捅到锁眼里，窸窸窣窣的开了门。
程煦累的很，一进门就坐到了沙发上。
黄子扬坐到他旁边，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他，“不是说今天晚上到吗，怎么来的这么早？”
程煦没好意思告诉他是因为自己想他想的厉害，于是换了票，只说：“买到了比较早的票。”
黄子扬也没有细问。
一边玩着手机游戏，一边往沙发上一倒。
黄子扬腿长，倒在沙发上的时候腿没地儿放，他踢了踢程煦，示意程煦坐远点。
程煦眨眨眼，挪到了沙发尾巴上。
程煦疲惫的看着家里，没有任何的变化，连茶几上他杯子里的水，也还是他走之前的那个高度。
黄子扬似乎今天一整天都没在家。
程煦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黄子扬又和他的一帮朋友出去玩了一整天。
之前程煦看黄子扬每天都无所事事，试探性的问过黄子扬，“要不要试着找个工作？”
遭到黄子扬拒绝之后，这个话题程煦不再提。
记得当时黄子扬听到这个问题时，脸上带着一丝诧异和古怪，他看着程煦，认真的问他：“我不会去工作。有很多有钱的人说想养我，但我选择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其实程煦并不想知道黄子扬为什么选择了自己，在那么多人中间，黄子扬选择了自己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让他感恩戴德了。
就听黄子扬说：“因为你屁事情少。这是个优点，我希望你一直保持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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