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我的小少爷破产了之后》梳楹

12、012

　　迟锦的面试很顺利的通过了。他入职的是个规模不大的工作室，设计的活儿不算多但很杂，商稿纵横各行各业。老板除了面试那天之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工作室也不用打卡，忙的时候把活儿领回家做都行。
　　虽然工资也不算太高，但能交五险一金，这样即使不要陆明晰的接济也能维持生活，迟锦很满意了。比起以前挂靠在他爸公司里，他终于有种自己在脚踏实挣钱的感觉。
　　迟锦从前没怎么接触过商业设计，学得很努力。现在带他的是一位叫尹莹的姐姐，温和又有耐心，还时不时夸迟锦聪明上手快，迟锦被夸的晕乎乎的，天天加班得更努力了。

　　就在陆明晰连续一周晚上回家睡觉前都没看见迟锦后，终于在周末迟锦准备去公司的当口堵住了他。
　　迟锦一脸迷茫：“？”
　　陆明晰：“你是不是忘记了谁给你发工资。”
　　迟锦：“啊？”
　　他第一反应就是他们送财工作室的老板。
　　然而对上陆明晰凉飕飕的视线，他才反应过来，讪笑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您。”
　　“他给你开了多少钱，我又给了多少，你们学画画的数学这么差吗？”陆明晰把他强行按坐在沙发上，“小少爷，你是不是该尽点乙方的义务了？”
　　迟锦茫然地看着他。
　　是要他……跟他对戏吗？

　　迟锦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当时他拿着包养合同找他签的时候，说是要摸索角色。过去大半个月了他都没提过，他还以为他真是在做慈善呢。
　　想到这里，迟锦顿时愧疚起来，立刻拍着胸脯说，“陆明晰你放心吧，你想怎么演我都陪你。”
　　倒是陆明晰看着他这样子愣了一下，好似才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神游移了一下，“这个剧本……嗯，情感比较细腻，需要慢慢培养。”
　　迟锦：“……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
　　这心虚的表情跟当初藏起老头衫的时候一模一样。
　　陆明晰瞬间又面无表情：“你到底听不听甲方的话？”
　　“好的陆总！”

　　于是，两人大清早的，就坐在沙发上，看陆明晰刚上的新戏。
　　迟锦：“哇，这女主这明显在吊着你啊，你也太舔了吧！”
　　陆明晰不得不再次说出今天一直重复的话：“不是我，谢谢。是剧本。”
　　“他们怎么会想出这么蠢的招数对付你——哇，你居然还相信了。”
　　“…………”陆明晰累了，躺平任嘲。

　　刷了一个早上的剧追到最新一集，陆明晰总算是满意了的样子，大方地放迟锦去加班了。
　　迟锦从前很少看电视剧，更是鲜少接触偶像剧，所以槽点又多又密集，实在不懂这么没有逻辑的剧到底有谁喜欢。但他最近因为陆明晰的关系，小小关注了一下热搜，他知道这个剧还是小爆了一把。但都是被男女主各种花式热搜包围，陆明晰相关的宣传几乎没有。
　　连陆明晰的新晋粉丝向素同学都愤怒地发来信息：【陆明晰的团队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宣传风口是一个热搜的钱都舍不得出啊？】
　　迟锦在她的科普下，大概也懂了一些娱乐圈知识，安慰她：【他那个造型实在圈不了什么粉，有也只会是黑热搜，不如省点钱。】
　　【像素：造型丑也丑的玩法！等我再去骂一波工作室！】
　　迟锦叹息，果然粉丝日常三骂就是骂黑粉骂对家骂工作室。

　　下午交了最新的稿子后，迟锦边摸鱼边点开了陆明晰的超话，主持人还挂着向素的id——尽管她已经有十几个艺人的超话大咖认证了，但不妨碍她对新墙头爱得火热。里面除了向素倒是也有几个粉丝，但内容还停留在风诺打脸的那件事上，显然只是几个风诺的黑粉在撑场子。
　　太惨了。
　　迟锦只能发出这样的哀叹，然后默默点了关注并签到。
　　随便点进几个流量明星的超话，迟锦被各种高p美图闪瞎。而他给陆明晰的图被安排在几天后反派下线的时候宣传，所以目前陆明晰这边依然是空空荡荡。
　　一生要强的迟锦怎么能允许这种惨剧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从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陆明晰你的强来了！
　　迟锦打开电视剧，截了几张陆明晰的剧照准备开p。
　　五分钟后。
　　这惨绝人寰的妆容和造型，竟让他这个专业修图师都无从下手。
　　突然就懂了为什么超话里一张宣传照都没有呢。

　　迟锦干脆放弃了危楼上修大楼的想法，他准备自己另起一座。拿着手机截图，打开数位板，他直接涂了一张正常妆容的陆明晰，连辣眼睛的反派服装，他也巧妙地换成了主角门派的弟子服。
　　他配了个文案：假如当初师尊捡到的是反派～
　　陆明晰的反派，剔除掉降智舔狗的部分，其实是个标准的美强惨人设。正道父母在他小时候便被杀害，孩童的他被魔族掳走，又因为容貌姣好，被同族欺辱，于是长大后就成了个内心扭曲而且画着糊妆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变态。而男主作为他的对比组，虽然是魔族血统，但被宗门的师尊捡到并好好培养，即使也有狗血身世和坎坷，但童年完美的他仍然是真善美的主角性情。
　　迟锦满意地将这副速写发在超话里，关机下班。

　　陆明晰第二天接到经纪人的电话。
　　李丰：“你朋友是想加钱吗？说好的只要三副就行，他怎么还画？先说好啊，就你给的宣传预算，这条我不给钱的。”
　　陆明晰一头雾水，然后打开李丰给的链接。
　　然后他笑了起来。
　　迟锦原本发在陆明晰超话里，没什么动静，但向素直接就搬到了电视剧的超话里，还直接挑事儿，明言男主的颜值被秒。
　　男主叫付云庭，原本也不是走颜值这条路的，但咖位很大，自然不是陆明晰这种小透明能踩的。这下子男主粉自然不乐意，向素一人战百人，直接让不少路人和男主对家粉也参战，一顿混乱。
　　而归根结底都是源于迟锦给他画的那张画。

　　李丰：“你还笑得出来？付云庭那边打了三个电话，红脸白脸全给我唱了一遍，认定这件事都是你指派的。你给我说实话，除了‘大吃一斤’，那个叫‘像素’的是不是也是你朋友？”
　　“还真不是，”陆明晰看着那幅图，越看越喜欢，“我没什么粉丝，也没想管过。那边现在是想我做什么？”
　　“不就是删帖呗，不是你做的我就放心了，我去私信一下那个挑事儿的，画师那边你也打个招呼，让他配合我们宣传来。”
　　陆明晰想了想，“我去私信吧，引战的微博可以删，但这幅画并没有什么问题，我不会同意删。他们如果不满，可以也请画师，我无所谓。”
　　“……”李丰沉默了一瞬，“其实我很早就说过吧，你有这么好的脸，如果走流量早就红了。你为什么非得去接一些乱七八糟的配角，把自己弄得上不了台面，至今连十个活粉都没有。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虽然我本事不大，但如果趁机踩着付云庭蹭点流量，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不想任何人对着我的生活指手画脚，”陆明晰低声道，“况且，你也知道我的情况……”
　　“行吧，早就不抱希望了，就指望着你退休之前能再多给我挣点奶粉钱，”李丰话题一转，“不过这次宣传费用我听说你要了不少，怎么抠成这样。”
　　“你把画画领域的KOL名单给我一份，其他的我找人来。”
　　李丰诧异，“你还要画稿？这种渠道的宣传本来也不是主流啊……而且你那反派造型到底有什么好画的？”
　　陆明晰声音很愉快：“总得让更多的人都知道，有个小朋友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