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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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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令松了口气，太好了，终于控制住局面了。
谢元仰没有看到好戏，遗憾摇头，不一会指着酸奶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好吃吗？”
楚迪和楚凤早就抱着两盒酸奶开炫了，但每次只抿一小口，不然容易噎着：“是酸奶，很好吃的，你尝一尝。”
谢元仰欣然接过。
半个小时后，酸奶没了半桶，而这里多了三个腮帮子发酸的人。
楚令忍住笑意咳了一声：“你们还好吗？”
三人默默看他一眼：“不好，拿点水来。”
喝完水后，三人才觉得好受了一些，这东西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噎人。
辰宿白幽幽叹了口气：“徒弟啊，看到你如今没事，为师和你师兄也就放心了。”
降泠难得没有刺他一下，同样说着：“小令啊，此劫一过，往后你的人生将再无波折，平安顺遂，这是师尊对你唯一的祝愿。”
楚令察觉到什么，有些不舍：“你们要走了吗？”
“嗯，难过什么，我们都知道你的坐标，以后有空不就来了嘛。”
“不行，这不公平，我也要知道你们的坐标。”
“可以啊，等你离开这里后，我们就等着你来找了。”
在三人离开前，楚令带着他们在那家最好吃的饭店吃了一顿，这才送他们离开。
谢元仰最后一个离开，手里提着两个锦囊塞给楚令：“小师弟，这是我和师父，还有你那个师尊给你的，里面可都是宝贝，不许嫌弃，也不许感动，更不许拒绝。”
楚令瞬间收起感动的心思，严肃说着：“放心吧，我会好好使用的。”
谢元仰一笑小声说着：“那两个年纪大的不好意思当面交给你，非得让我来，我看他们真是倚老卖老。”
刚办完重要事情回来的两人正好听到这句话。
楚令弯起的嘴角瞬间收了回去，朝背对着辰宿白和降泠的谢元仰使了个眼色。
哪知这位师兄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有接收到。
楚令退到顾亦怜身边，两人对视一眼，怜悯地看着谢元仰。
“谢元仰，是你在说我们坏话吗？那两个年纪大的是指我们？”
谢元仰一个激灵：“没有没有，怎么会呢，你们一定听错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楚令，小师弟啊，你怎么不提醒我啊？！
楚令无辜耸肩，没办法，他提醒过了啊。
谢元仰只能苦哈哈地认栽，辰宿白和降泠统一战线，面带微笑拉着谢元仰，玉不琢不成器，徒弟不打不争气。
果然啊，老话就是有道理。
两人挥手：“我们还有点事情要做，就先走了。”
楚令点头，目送他们离开，和顾亦怜三人闲逛了一会，他们回家准备休息。
第二天早上，有人敲响房门，是姜漪。
楚令和她来到长夜无极的万生仪上，面前是那片被锁住的空间。
姜漪将帝爻放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楚令：“在开始之前，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好。”
“昨天从虚境出来后，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的刑期还没有结束，却能安然无恙地回到任务中心。”
楚令直视姜漪的眼睛，恍惚看到了一抹沉静的温柔，他无意识动了动手指，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
“是他们和您做了交易吗？”
姜漪点头：“那三个人的确和我做了交易，但你能离开虚境并抹除惩罚并不全是因为他们。”
那是因为什么？
楚令忽然有点问不出来了，他自嘲一笑，时隔这么久，他居然还会对母亲这个词有所期待吗？
或许是因为从未体会过，所以才会执念不断。
不过，如今的他已经不需要这些了，他有了相伴一生的爱人和出生入死的朋友，他很幸福，现在是，未来也是。
亲情对于他而言，早已成了模糊又冰凉的月光，只在童年的夜晚里照耀。
只是，他依旧想知晓全部的真相。
楚令轻轻叹息，再抬眼时恢复了平静：“抱歉让您久等，不知您可否告诉我除了交易，还有什么原因？”
姜漪笑得很温柔，似是穿越万千时光，终于抵达了这一刻：“还有我。”
短短三个字，胜却世间所有的回答。
楚令也笑了，毫无阴霾，明媚耀眼：“谢谢您。”
我曾经的母亲。
“不用感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姜漪瞥了眼实在不安分的帝爻，眼里划过一道冷光：“你会怎么处置他？”
楚令冷笑：“对于一心想为种族复仇的他而言，没有什么比失去记忆，遗忘一切更好的惩罚了，他不会再记得自己是谁，他将忘记深刻的仇恨与族人，懵懵懂懂，宛若新生。”
帝爻被封住了无感，看不见，听不着，自然无法知晓他即将面对什么。
姜漪认可了这样的处罚，没有记忆，这位【屠灭幽灵】总能安分一段时间了：“那么，便动手吧。”
“感谢您的允许。”
楚令手中出现了一朵花，是顾亦怜在某次副本里得到的道具，无忧花。
世间情绪皆为忧思，爱恨贪嗔，怨憎别离，只有懵懂之人才能无思无忧。
无忧花能让使用者的所有情绪抽离，自然也抹去了能产生诸多情绪的记忆。
没有记忆，没有情绪，痴傻懵懂，好一个无忧。
无忧花脱离掌心，化作一道亮光钻进帝爻的身躯，刹那间他停止了动作，空白的一双眼睛没有丝毫情绪，所有浓烈的色彩从那双眼睛里褪去，他的世界已然一片纯白。
姜漪将他关进了监狱，那道漩涡缓缓消失。
楚令深深看了眼姜漪，转身告辞。
才到长夜无极的站口，他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
无静静站在路旁，沉静的眼睛望着他，楚令走过去也没有说话。
片刻后无笑了：“我来找你兑现承诺。”
楚令自无不允：“好，我该怎么做。”
“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送我一句祝福。”
“什么祝福？”
无轻轻说出早已在心里预演过无数次的话：“祝福你，穿过真实的一隅，得见自由。”
楚令皱眉，虽有疑惑但还是念了出来。
【祝福你，穿过真实的一隅，得见自由。】
“这样就可以了？”
无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黑沉的眼睛漫上一层无以言喻的亮光：“对，这样就好。”
再没有任何对话，无从容挥手，瞬间消失。
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权限】，迫不及待奔赴自己的明天。
楚令注视她消失的地方，对这个来无影去无踪，又满身神秘的盟友抱以最大的敬意：“无论你想做什么，你都帮了我一回。”
“那便祝你，一路顺风，所愿皆成。”
远在世界另一头的无似乎听到了这句话，她抬头看了眼螺旋式递进的雷暴，无畏的眼里燃着耀眼的白光。
她垂眸一笑，以一种势在必得的姿态举起右手，向着无垠星海的尽头输送指令。
【编译，解码，送我去真实的世界，时限：半个系统时。】
头顶的雷暴狂舞一瞬，又猛地停滞下来。
世界的所有被按下暂停键，唯有无始终含笑，从容又带着不可剥夺的锋利。
不可言说的声音出现在静止的空间里，一行行乱码般的文字从她眼前飘过，她静静望着，并没有多余的指令。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浅白的文字出现在眼前。
【权限......加载通过！世界构建完成！正在复写指令......复写成功......批准通过！请...请...请...警告！警告！目标错误！申检中......申检完成！目标正确无误，正在开放通道！】
又是一段看不清文字的乱码，无并没有在意这一点，只等待着契机的出现。
一扇发光的门悄无声息出现在宇宙中，就在她身前。
无缓缓呼出一口气，真诚的喜悦跳动在身体的每一处脉络，她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入那扇门。
平淡地如同步入一片发光的海。
可惜只有她才明白，为了这一天，为了这一刻，她究竟等了多久。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好在如今的她真实且正确地站在了【门里】，无微微一笑，用胜利者的身姿朝【门外】致敬弯腰。
【永别了，奉养我的命运，我将在更高的真实里，观摩你未来的轨迹。】
无直起身躯，优雅伸手。
【向我俯首吧，手下败将。】
停滞的时间开始流动，气急败坏的可怖雷暴不间断劈下，却动摇不了光门一丝一毫，雷电织成雨水，怒吼着朝轻蔑它的人砸下，但它的愤怒终究没有谁会在乎。
光门消失，无早在一串笑声中大步离去。
【为我歌唱，为我颂祈，这本人生的剧目，将翻开由我书写的崭新一页。】
她一身轻松踏上一个全然陌生的新世界。
【雕刻塑造我的人啊，我来，见你了。】
长夜无极，楚令走后不久，方琼出现在姜漪身边：“关进去了？”
“嗯，它失去了记忆，往后不会再出问题。”
“那便好。”方琼望着楚令离去的方向，意思明显。
姜漪：“你想问什么？”
“你什么时候也会做这种徇私舞弊之事了？召唤万生仪，不仅差点杀了为数不多的【屠灭幽灵】，还差点毁了长夜无极，这份因果可全是你一个人摆平的，欸，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漪微微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也算是还了那一段母子缘分。”
“母子？他是你的儿子？！”
方琼从没有想过真相居然会是这样，母子，原来他们居然是母子？请原谅，她真的想象不出姜漪有孩子的样子。
“曾经是，在过往宿世的应劫中，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死后转生到这个世界，是我的疏忽。”
“如今担了这份因果，也算是了却了这段缘分，从此，我和他便都自由了。”
“你不想多见见他吗？”
姜漪摇头，平静的神色多少有点冰冷：“不了，过往已尽归于虚无，怀念并没有意义，你，我，他，都要向前走。”
方琼：“是，我们都要向前走。”
沉默了会她想起了自己那个倒霉的学生，身体碎成了渣还能拼起来，灵魂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她叹了口气，颇为心疼：“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唯有司烨我始终放心不下，这孩子的天赋前所未有，本想着好好教导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屠灭幽灵】的气息和宇宙融为一体，没能及时察觉他被夺舍也是我的问题。”
“现在罪魁祸首已经伏诛，可我原本的弟子又会在哪？”
姜漪忽然问道：“曲风犹度是不是有个叫沐昂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是原本的司烨？”
“嗯。”
方琼立刻就要动身：“我去找一趟徽墨。”
“不用，她已经来了。”
徽墨出现在两人身后：“姜漪大人，方琼大人。”
方琼：“徽墨，你认识沐昂吗？”
徽墨：“认识，他是曲风犹度工作会的成员，您要见他？”
“嗯，我要去确认一件事情。”
徽墨眸光微闪：“好，我通知一下他。”
徽墨给沐昂打了一通电话说明情况，挂断电话后说着：“方琼大人，他在工作会第十二层等您。”
方琼离开后徽墨安静等待着。
某一刻姜漪问她：“徽墨，我这有一个新的秘境，你愿意领下这个任务吗？”
徽墨微笑：“自然，我定当竭尽全力。”
她接下那枚流光溢彩的琉璃令牌，垂下的眼睛里是野火燎原般的野心。
从这一刻起，她确信她正式进入整个游戏的管理阶层，有姜漪，方琼还有庄念三位大人物在，她的成就只会越来越高。
手握重权，踏雪凌云，她终将迎来属于她的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