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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婚事而已 ...

  •   房中锦帐于门开一瞬扬起,正好杯盏落地,房中茶香四溢。

      商扶砚手中琉璃壶在莫念眼前碎开,绽响刺入耳中,她双眼睁大,望着满地狼藉又惊又奇,商扶砚竟会发脾气?

      她连连眨眼,付永年以为她害怕,往前一步,将她护在身侧:“王爷何事动怒,老夫本是邀莫姑娘来对峙些事情的,如今看来,老夫来的……”他看了看赵庆嵩,继续道,“看来老夫来的不是时候啊。”

      莫念眼珠转了转,他发脾气许是因为那边帐子后头八字胡的瘦子?

      她微微提裙,自付永年身后走出,跨过地面碎爿水迹,脚踩了一瓣碎瓷,瓷片刮过地面发出一声擦响,人往碎片锋利处中摔下去。

      商扶砚原是咬牙怒目之态,面上神色霎时化开,握了她一臂将她拉住:“阿念!”他脱口而出,自她腰后将她托住,整个抱起,抱起她时一脸惊惶。

      玄七唤来影卫,三五人将地上场面迅速清扫,付永年捋了把胡须。

      商扶砚抱着莫念立在茶案前,紧盯着影卫清扫地面,脸上惶惶之色久久未消,他清了清嗓子,道:“王爷这是……护妻心切?”

      赵庆嵩立于柱旁帐下,看玄七带影卫退离,房门关上,他厉色上前,鄙夷道:“莫教主,这里不是南疆,如此纠缠王爷,于大炎是为不成体统之举。”

      “你进来做什么?”商扶砚发觉不妥,忙将莫念放下。

      莫念抬头看他,与他四目相对,眨了眨眼:“我……”

      付永年肩臂同摆,大步上前:“老夫听闻赵监卫来寻你,这便过来凑个热闹,正巧,碰见莫姑娘,是老夫让她一同进来的,南疆之事,老夫认为,还是挑明了问清楚才好。”他双手微微托了一下肚皮,问道,“敢问莫教主可有勾连南齐啊?”

      “南齐?”

      房中三个男人一个恨恨剜着她,一个看不出有何心绪,还有一个刚刚认识,虽有些可爱,亦是质问之态,莫念看在眼里,心中思量不上,诧异道:“为何……为何会说我勾连南齐?”

      赵庆嵩冷哼一声,背过身去,莫念低眸静思,凌景珩确实到过南疆,亦拜见过五仙教,她道:“太祖皇帝立的规矩,南疆圣域,敢来者便来,能活者可出,他要来,便来了,怎又是我的罪过了?”

      “大胆!你的意思是,你勾连敌国亦是太祖皇帝的过错吗?!”赵庆嵩猛地转身,朝她喝道。

      此人不知来处,亦不相识,却甚会攀扯,莫念有些恼起,吸了口气,抬手指向他:“哥哥是也信他说话吗?”

      “我亦与赵监卫因此事起了争执,阿念,此事,职责所在,我是……需弄清楚。”他将案上断魄拾起,抽出利刃横在莫念面前,“此剑是鸦九前辈所赠,南疆于大炎之重,你身为新任教主,亦心知肚明,若有闪失,南疆的剑,不知会不会留南疆人性命?”

      断魄剑身通体银白,寒光照在她脸上,她未看一眼,往前一步:“哥哥不信我。”

      商扶砚微微后退,握剑的手抖了一下,心虚不知从何而来,令他顿生恼火:“昨日夜里你进屋前有人将影卫引离,你作何解释?”

      “……我知道了。”

      莫念赌了气,不答,往外走,他竟怀疑她,问这莫名其妙的问题……

      付永年将她阻下:“姑娘留步,老夫只要你一句话,有还是没有?”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难道我南疆做了什么谋害你大炎内外之事?”她愈想愈不快,回头,:“哥哥要查便查,我没什么要说的。”

      “你可知你在干什么?”商扶砚走近她,低声质问。

      莫念往后一步,与他空出一人距离:“我不知道,你们龙霓人最聪明,自己猜吧。”

      她转身就走,手中铃声摇响,商扶砚抓了她右手将她拖回,她左手掐了咒决,魂铃声响于三个男人耳中化作尖啸,如有钢针自双耳不断穿入脑中。

      “阿念……”商扶砚双手僵直,脑中刺痛令他失了力,痛至无法言语,莫念衣袖自他手中滑出,他五指收拢,抓了空。

      她拉开门,未等玄七询问,便道:“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你们去查就是,南疆人何时对不起你们半分?我若解释半句,都是对我数万仙民的折辱。”

      玄七不明前后,此话又似并非说与他听,思量之下往房中去,付永年肥硕的身子倒在地上难以爬起,他忙上前去扶:“付大人,来,我帮你。”

      赵庆嵩半跪喘气,“这妖女果然有两下子,王爷还需早些处理为妙。”

      商扶砚扶额起身,空望园中春花流水嵌在门上:“赵监卫放心,飞云令魂必须为大炎所控……”

      付永年艰难起身,头晕目眩:“有劳王爷啦,如此看来,是有必要管一管啊……”

      莫念自花下走过,折了花枝扫在地上:“竟如此想我,凭什么,我没错,要我说什么?”她将花枝扔进河渠中,惊起数尾金鳞,斥道,“胆儿真小,树枝罢了,跳什么?”

      几名影卫于楼上俯瞰,凑在一处瞧她,相视一眼,无人去禀。

      她抬头嚷道:“看什么!天天站在那里看我,当我不知道吗?!”

      楼上影卫皆转过身去,刻意远眺,商扶砚匆匆绕过楼前花影,将她从河渠旁拉回:“阿念,我是在查你,但我亦是在保护你,你要说清楚,也要交出来。”

      莫念抬头与他相视,曜灵军有何可惧,着实小瞧她,她决然道:“曜灵三千,不在话下,王爷要查便查,无需多言,我人在龙霓,恭候王爷大军亲临。”

      他捏紧她一侧臂膀,眼角发红:“你怎就不明白呢?只要你说清楚,你与南齐太子究竟有何关系,他为何出没南疆,便可免了许多麻烦。”

      莫念蹙眉一笑:“麻烦,什么麻烦?只要我说清楚,你便可早些成亲了?”

      付永年与赵庆嵩随后跟来,警惕着站远,正好听见二人争执,莫念一句“成亲”,赵庆嵩灵光入目,高声道:“莫教主若配合,能免南疆仙民通敌之罪,底细清白了,那这区区婚事,又有何难?”

      莫念目光落在玉兰花下,景石一侧落下一只鸟来,蹦蹦跳跳,嘤嘤啼啭,她看了片刻,听尽那翠鸟啼语。

      鸟儿来回蹦跳又飞走,她开口道:“那灵鸟说可以说,那我便告诉你,他是自己来的南疆,我见过他几次,他住了几日,吃吃喝喝,便又走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我无需解释。”

      商扶砚松开手,后退站远,两人正面相对:“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赵大人说话可算数?”莫念问他,未看赵庆嵩,“我们何时成婚?”

      “来时路上便说了,你安心住下就是。”他回望赵庆嵩得逞的嘴脸,蹙眉道,“婚事……不难。”

      商扶砚既说了,那便是真的,莫念如此去想,安然浅笑,方才气恼不知觉地一笔勾销,她道:“那便好,哥哥既说了,那我便等着。”

      她雀跃而回,于月亮门前回望,眸若天星光转,唇若沾蜜,人在花下,娇比春华,商扶砚目送她,喃喃道:“比起小时候……确是丹青难描……”

      她身影转入西面小院,赵庆嵩方才靠近,于商扶砚耳边说道:“王爷,要让她自愿赴死,下官有一妙计。”

      商扶砚低眸不动:“是何妙计?”

      “她既要探听王府,又要把控王爷,那我们何不……”

      他伏在商扶砚耳边低声细说,付永年侧耳靠近,却未听见分毫,干脆不听,往来路去:“哎,你们料理吧,是怪我多事,老夫回头定与陛下一说此事,告辞。”

      商扶砚未等赵庆嵩说完,抬手将他阻开,欠身一拜:“丞抚大人慢走。”他示意玄七前去相送,又与赵庆嵩说道,“赵大人计谋过人,就如此去办吧。”

      赵庆嵩笑道:“那还要劳王爷牺牲色相了。”

      “若她必须甘愿赴死,倒是乐意一试。”

      莫念想了许久,当真高兴,阴差阳错,她有了自己所设的道路,南疆本是大炎疆土,成亲之后,何不共治?她回房便躺下,细想龙霓人传闻中的皇族婚嫁之礼。

      她本不高兴朝廷派人赴南疆拜访,那日穿了一身侍女紫霓,与镜听站在一处,等在重云楼山脚楼阁之上:“他怎么还没到啊……”

      从不耐烦等人,她歪歪斜斜倒在镜听肩上,商扶砚坐骑一匹乌骏,自西达城方向走来,她打了个哈欠,闭眼假寐。

      重云楼外弯刀暗卫开路相迎,仙民皆于两旁或走或看,商扶砚将玄七手中圣旨接过,高举而行:“帝念南疆仙民戍边有功,特送万两黄金,丝绸纱帛于此,是为嘉奖,还请诸位通传,请教主来迎!”

      那日天色甚好,万里无云,商扶砚发束银莲嵌玉冠,身着墨蓝束袖袍,眉峰凌厉,眸中却是温茶一碗,勒马停于重云楼前。

      千重檐下铜铃协响,曜灵军于重楼之下驻足,玄七上前道:“王爷,世间竟有如此楼阁,竟能迎山而造?!”

      镜听眯眼细瞧,推了莫念的头,“阿念快看,那王爷可像西达神山上来的仙君?”

      “什么仙君啊,不就是一个……”

      莫念定睛一看,真的假的?她往栏杆边上走,秋水入神,眸中春色芳菲:“不就是一个病气的小王嘛……”

      镜听随她上前,于一侧观她神色,嘻嘻笑道:“阿念可别太痴,需留三分将他吊来。”

      “带他来我房中一见。”莫念转身离开,入了云机,催促正在下方拉轴的机奴,“拉快些。”

      商扶砚抬眸并不觉奇,只是观赏,正面楼阁飞檐之下,两名女子似在看他,如今又转身离开,他低眸思量,几分盘算,静待曜灵官兵回音。

      玄七亦知商扶砚所见,又道:“王爷,我去看看。”

      “不必,她们来了。”

      镜听手持幻真镜,似对镜贴花般细看再看,直至走到商扶砚马下,抬起头来:“呀,到了……那个……王爷,阿念找你。”

      她欢喜得紧,不知拓伽凌桓已落在她身后,一声“不许入内”,险些将她手中镜子惊掉。

      “你要吓死我呀?!”

      镜听将镜子握紧,背手支了一侧腰:“阿念说了,带他到风晚阁去,你无权阻挠。”

      “阿念见谁都可以,他不行。”

      两人怒目相视,谁也不愿退让,商扶砚虚咳两声,蹙眉问道:“如此楼阁,如何上去?”

      “阿念允许才能上去。”镜听侧目看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生得颇好,阿念说了,让你进屋见她。”

      拓伽凌桓不肯退让:“我是祭司,我说不可以,便不可以。”

      “阿念才是教主,祭司大人。”

      镜听拍了拍身旁黑马,又道:“王爷这是不愿见吗?为何还在马上?我抬头与你说话,累得慌。”

      商扶砚将马勒住,见她颇似方才于阁上看他之人,紫衣罗裙,银链系腰,再细想,另一女子想必便是莫念,他微微一笑,下马道:“劳……姑娘带路。”

      拓伽凌桓将身后暗卫弯刀夺下,劈了商扶砚身后乌骏,“这样便可以上去了。”

      那黑马嘶鸣一声,踉跄倒下,马血如若泉涌,将玄七的军马惊起,曜灵军金枪乍起,黑甲将拓伽凌桓团团围住:“你当你是何人?竟敢斩杀曜灵军战马?”

      拓伽凌桓丝毫不退,散漫悠哉:“龙霓人果然虚伪,送来什么金银宝物,却连一匹马都舍不得祭给我五仙神教,还想见教主?”

      商扶砚看着马血自脚下淌开,镜听斜睨着拓伽凌桓倒似是真的嫌弃,他抬手示意曜灵军退下,眸中仅有一汪寂寒,并无愠色,毕竟此地……他熟……

      “拓伽祭司既已祭了我的马,还请带路。”

      曜灵军金枪立起,枪尖于朗日之下闪动,拓伽凌桓依旧不愿,咬牙僵持,忽又唇角扬起,道:“好啊,阿念最喜美男子,你若敢见,也无不可,只是……当心了……”

      莫念那日与他初见,风晚阁中水雾缭绕,她本是想看看这王爷英姿,再闲聊几句,却与往日不同,越看越迷。

      “王爷可愿留宿几日?我带你四处走走。”

      商扶砚将她眼中情动收入眼底,将她双手握入手心:“也好。”

      入夜,她驱走了来守夜的人,深夜,有男子赴约,商扶砚将人挡在门外,温眸现刃:“这里有人了。”

      他将房门关上,拉她入怀,异香袭来,令他瞬间神迷,他用力闭了眼,无法抹去脑中昏沉,勉强问道:“教主可愿……与我回京?”

      “哥哥可愿娶我?”莫念将上衣紫霓蜕去,双臂纤软,攀在他肩上,呼吸于他身前起伏。

      他握了她腰侧,触到一片温软揉进掌心里,神志已乱:“教主是夜夜与男子相欢?”

      她侧脸贴在他胸口处,听见他的心跳,柔柔笑道:“看我喜不喜欢,若真喜欢,自可相欢。”

      “那教主可喜欢我?”他捏起她的下巴,令她抬起头来。

      “喜欢,很喜欢。”莫念踮起脚,身子压向他,他身后门扇未锁,“咣当”一声关紧。

      似浸了露的樱桃落入口中,莫念的唇带着甜味,他禁不住念想,回吻了她,将她紧紧拥在身上。

      她一臂落下,绕到他身后,细指轻动,解了他腰上革带,只手探入他腰间:“哥哥这样有些膈着我肚子……”

      莫念的眼睛似蛊如惑,他紧紧抱着她,呼吸难抑:“阿念觉得如何才好?”

      莫念松开他,引他于榻上坐下,解了衣带,双手指间划过他的脖颈:“哥哥莫怕,莫怕……”

      烛光下人影相连,泉声潺潺,水雾迷离入室,异香涌动,墙上倒影翻转,榻前珠帘断落,莫念身子湿透,软软趴在满榻琉璃珠上:“等一下,王爷……等一下……”

      商扶砚将她搂腰抱起,扶在自己身上,于她耳下轻咬:“阿念竟是第一次……这就怕了?还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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