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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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台前，檀岁小心地拂了一下眼睛上的羽毛：“这样子会不会很奇怪？”大部分视野被盖住了，让他有些不安。
段旬摸着下巴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估计到时候弹幕上都是尖叫吧？”
正如段旬所预想的，这是一次成功的游戏新版本预热。
策划量身定做的角色并且刻意没有预先爆料，在氛围感极强的舞台上再揭开面貌。从直播现场的欢呼声可以看出这是成功的一次表演。
【为什么人人都能看去现场偏偏本宫不能！恨啊！】
【小羊宝宝而已（平静）啊！十秒后，忍不了了（撕裂）】
【策划你真的有点太会了，就算这个角色要抽限定池我估计也会甘之如饴开抽。】
而对于檀岁而言，伴随着宁听雪低沉的歌声登场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他们一同选秀的时候，他不是没听过宁听雪唱歌，只是唱主题曲的时候他的声音会被众人淹没。只有私下练习的时候，为了纠正他跳舞的节拍，宁听雪会一次次切分主题曲的歌词，轻轻哼出。
最后，他听到主题曲的时候，总会想起他的歌声。像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密语。
歌声宛转，他恍惚觉得之前在节目中相依相伴的时光并没有过去太久，仿佛只是过了一眨眼。
表演节目，为了之后的环节，檀岁很快被拉去后台换了一身便服再回到了直播现场。
来到后台的时候，他看到宁听雪从容坐在一个离台前很近的位置，眼神直勾勾地抛过来。
他就像一个追风筝的人。眼光如同细线，紧紧追随着风筝的起伏，不肯移开目光。
作为一款大世界游戏，《鸢庭》这一次更新内容是更新新地图和新主线。为了保持主线神秘感，主办方只安排了檀岁由人带着简单体验一下新地图的趣味性玩法。这个人，自然就是Flare。
“有请我们SE的Flare！”
这是台本中有的环节，檀岁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他看清了逆着光上来的那人的脸。
曲一燃？那个邻居家的男孩？
看着一张熟悉的脸，檀岁未免多看了几眼。
难怪爸妈说不太清楚曲一燃的职业，他自己也从未提及过，原来他居然是职业选手？看样子，还很有名？
不太关心职业比赛的檀岁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
接收了檀岁惊讶的信号，曲一燃勾起笑容的弧度更大。他今天少见地做了妆造，是简单的一套休闲西装，额头上的头发撩起来了一部分，五官的冲击力蓦然增强了。这样打扮一番，他身上的年下感减弱了不少，反而散发出罕见的成熟气质。
【惊了，世决赛此男都是素着脸上台，这次是怎么了？】
【为了你我脱下小孩模样~】
【可能是因为商务吧？很尽职尽责的SE明星选手一枚。】
【越看越想笑，有种熟人装酷的感觉。】
【前面的我们耀神本来就是酷哥好吗？罚你再去看看此男的五杀集锦换换脑！】
按照台本，二人简单寒暄了片刻。明明是台本上定好的刻板内容，檀岁对着认识的人说出来的时候，竟然有点不自然。
曲一燃倒是觉得十分有趣。表现出来的就是，他从上台来嘴角就没下去过。
二人分别坐在节目组安排好的座位上，显示器连接着大屏。现场观众可以看到他们在游戏中的画面。檀岁用的角色是“白鸢”，便于向观众展现新角色的建模。而Flare用的是一身骑士装的人气角色瑞纳尔。
“新地图是浮空庭。这是一片整块都飘在天空上的岛屿地图，上面种满了蔷薇。我们的新角色白鸢就是居住在浮空岛上的执政官。”听到现场玩家的惊叹，主持人带着笑意补充，“也因为浮空的特点，地图比较破碎。接下来就由Flare带着我们檀岁体验一下浮空岛的‘跳跳蘑菇云’吧！”
蘑菇云飘浮在地图岛屿上空，梦幻又朦胧。
檀岁戴好游戏耳麦。他换了一身黄色卫衣配着深色的耳麦不显突兀。
【谁家的杨枝甘露落在直播现场了？没有人要我就抱走了嘿嘿……】
【啊喂，有没有人呐？有人抢孩子了！】
【完全是极与极，乖乖坐那的样子真的很像一只糯米团子。】
第一次接触大世界游戏，光是3D的视角就颇令他手忙脚乱。曲一燃则耐心地指导他，声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
【老师，这还是我们冷脸打巅峰赛的F神吗？】
紧接着更令观众瞠目结舌的操作出现了——见檀岁在一段需要三段跳卡视角的转弯为难，曲一燃下意识按下了F键。
【对方朝您发送牵手请求，是否同意？】
现场安静了片刻，观众眼睛也不眨地看着檀岁手忙脚乱百忙之中同意了Flare的邀请。
于是身穿骑士装的修长身影拉着看不清路的盲眼执政官，从容跳过了最难的地方。摸到了顶端的宝箱之后，宝箱留下的余光化作璀璨的星光，暂时停留在静静站在云端的两个游戏角色的身边。
两个人的手一直紧紧牵着，Flare好像忘了放开。
“你好厉害。”檀岁真诚地夸奖道。
尽管上分的时候，更甜言蜜语的话不是没有听檀岁说过，但是第一次，他近得可以看清他的眼睫毛，弯弯的、带着可爱的弧度，他还是觉得同样的话，在他身边的时候，好像要更动听些。
明明心里爽得要死，曲一燃还是嘴上谦虚道：“没有，是我们配合得好。”
【妈妈问我为什么看着看着就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又一对，磕了。】
【前面的挑食一点吧，昨天还刷到了此男和朋友的直播切片，感觉又是一个倒贴心机男。今天又来媚我们小羊，花心大萝卜的狐狸精一个。】
成功拿到宝箱的檀岁心情很好，操纵着角色上蹿下跳，在柔软的云朵上跳来跳去。因为他自己动了，牵着的手也就自然分开。
“怎么样？我们新地图的设置很不错吧？”主持人热情道。
檀岁连连点头：“很好玩。”接着对着镜头道，“《鸢庭》的新地图我已经体验过了，大家过完主线去浮空岛上方的蔷薇花园打卡可以领取我的限定语音哦，请多多关心吧~”
完美完成台本。他勾起得意的笑容，却因为清澈的眼睛而让人并不讨厌。完全像一只坏猫。
做过小爱豆，这种程度的媚粉完全是手到擒来。弹幕上的老实玩家哪里看过外面的花花世界，纷纷被迷得找不着北：
【必须关心！】
【他真的在认真宣传诶，好宝宝。你鸢运营看到了估计会超级满意吧？】
【我命中注定的老婆，不说了，我马上去关注超话！】
【我必熬夜等主线更新，老婆，等我！】
互动间，无意间往位于舞台对面上方的总控台看去。高高的总控台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眼神交错了半秒，檀岁首先移开了目光，装作专注地去听主持人的新地图介绍。脑海中却是高台上的那个人朝他做的那个口型。
他说，好久不见。
在他移开目光之后，那个人眼中沁出受伤神色。很快他又风轻云淡地笑了一下，那种脆弱的神色出现又消失在檀岁的余光中，几乎快得像是一种错觉。
无人注意到这一番隐晦的互动，正无人注意到孟如璋的到来又离去一样。
婉拒了晚上的饭局，檀岁坐上了回程的车。
“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也在啊？”檀岁把手递过去。
宁听雪从善如流帮他揉着酸痛的关节，低垂下来的脸上神情认真：“想给你个惊喜。还有……我们也有好几天没见面了，刚好收到了邀请，就来了。”
他的神情好像在说，你不要有负担。
但檀岁知道这样的见面不容易。他只需要作为“白鸢”配合舞美站在那里，而他需要提前彩排、练歌、拨出行程。
想来这几天的确也没有很及时回他消息。白天要上表演课，又要拍物料，整个人忙得像陀螺。他难得有点愧疚。
他的男朋友现在，可怜兮兮的样子。
正当檀岁想说什么的时候，车窗被轻轻扣响了。
段旬警觉地看过去。别是私生粉吧？
一双小狗眼就这么望过来。
是他啊……
檀岁示意降下车窗：“有事吗？”
曲一燃的视线朝他身边的宁听雪停留了一瞬，随即抬头对着檀岁道：“我能蹭哥的车回家吗？”
这个角度看他的确长得很好，像温和无害的家养小狗。
“不顺路，我今天不回我爸妈那里。”
“他没空，还有，不方便。”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也太明显了。檀岁睨了宁听雪一眼，宁听雪清咳一声，却并不后悔突然开口。
“这样啊，那我打车好啦。谢谢哥，哥今晚打得特别好。”曲一燃也不恼，后退了一步，“哥你先走，不然被拍到就不好了。”
真是贴心。
宁听雪收回冷淡的目光。
这样贴心，怎么凑过来的时候没想到呢？
贴了防窥膜的加长商务车很快驶离了停车场。
檀岁有些出神。
“哥你今晚打得特别好！”
真的有这样相似的语气和相似的嗓音吗？还有熟悉的狗里狗气？
“怎么了？”宁听雪看他发呆，出声问道。
应该是巧合。而且F说过他只是个陪打，说得很可怜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意气风发的明星选手。
檀岁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有点累了。”他脸上的疲倦神色显而易见。
宁听雪把默默把肩膀伸过去，轻轻拍了一下示意他靠过来：“男朋友专座。”
段旬没眼看地移开目光，示意司机开慢一点。
宁听雪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只觉得自己的内心也被这样慢慢填满。
他很需要他依赖他。
小的时候，家里光景还好。他破天荒得到了一罐糖果。他每次意犹未尽地吃完一颗，就会把皱巴巴的糖纸重新理平整再塞回去。
以至于糖吃完了，透明的塑料罐内已经积满了糖果亮晶晶的箔纸。拿出来一张凑到鼻尖，还能闻到糖果甜蜜而芬芳的味道。每次口中生津，他就会掏出来嗅闻，一丝香气也不肯放过，就好像糖果一直存在一样。
他低下头看着檀岁，仿佛闻到了少时得到的糖果般的甜蜜芳香。
哪怕只是这样贴着什么都不做，他也觉得像是口中含了蜜糖。
为此，他贪得无厌、紧握不放。
而檀岁在断断续续的睡梦中，说完了他被曲一燃打断的话，他想说：“我也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