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年下小男友上位了》森屿鹿吟

16、第 16 章

　　蜜月清晨，夏林被一阵窸窣声吵醒。她眯着眼看向床边，陆深正在穿衬衫，夏林看着他一颗一颗把扣子扣好。

　　"几点了？"她含糊地问，声音带着睡意。

　　"还早，再睡会儿。"他系好袖扣走过来，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我去接个视频会议，公司有点急事。"

　　夏林抓住他的手腕："周氏的事？"

　　"嗯，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陆深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担心，继续睡吧。"

　　门关上后，夏林却睡不着了。她起身走向落地窗，外面是无边泳池和碧蓝海水，美得不真实。

　　她拿起手机，林蕊凌晨发来消息：【夏总，周氏突然撤回了项目，但市场上有人在暗中收购明辉的小额股份，王律师在查资金来源。】

　　夏林皱眉。这太巧合了。

　　她打开邮箱，发现陆深好像还没来得及退出账号。犹豫片刻，她还是点开了收件箱。

　　置顶邮件来自一个陌生地址，主题是"并购进度更新"。夏林的手指悬在空中，最终点了下去。

　　邮件内容像一桶冰水浇在她头上：

　　【陆总：已按计划收购明辉流通股，周氏配合撤资引发股价下跌。您岳父的医疗团队确认他已经无法恢复工作能力，遗产条款漏洞已找到。建议继续维持婚姻表象直至控股达成。】

　　夏林的手机滑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响。她捡起来，继续翻看其他邮件。每封都像刀子扎进心脏，陆深从半年前就开始布局，甚至他们的"偶遇"都是精心设计。他调查过她父亲的病情，研究过明辉的股权结构，连她喜欢潜水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浴室传来水声，夏林迅速退出邮箱，坐回床上，她需要思考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陆深擦着头发走出来时，夏林正对着镜子涂口红。

　　"今天想去哪儿？"他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

　　镜中，夏林看到自己漂亮的脸和陆深温柔的表情。多么讽刺，那双昨晚还深情凝视她的眼睛，背后全是算计。

　　"我想去沉船潜水。"她放下口红，"不是说那里很美吗？"

　　陆深笑着吻她耳尖："那就如你所愿。"

　　两小时后，他们乘船前往潜水点。夏林全程表现得若无其事，甚至主动挽着陆深的手臂。但当教练讲解安全事项时，她突然说："我忘了吃晕船药。"

　　"我去拿。"陆深立刻起身。

　　"不用，我知道在哪个包。"夏林按住他，"你和约瑟夫再检查下装备吧。"

　　回到船舱，她迅速翻出陆深的公文包，密码是他生日，文件夹里果然有份并购草案，标题是《明辉集团控股方案》，落款日期比他们的婚礼还早两周。

　　"找到了吗？"陆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夏林合上文件，举起晕船药："找到了。"

　　潜水时，夏林故意落在后面。透过面镜，她看着陆深优雅地下潜，像条自信的鲨鱼。而她，就是那条被盯上的猎物。

　　当晚，夏林在浴室待了很久。出来时，陆深正在阳台上打电话。

　　"...对，继续收购...不，别让她知道..."他转身看到夏林，立刻挂断，"洗好了？"

　　"谁的电话？"夏林擦着头发。

　　"公司的事。"陆深走过来想抱她，夏林侧身避开。

　　"我累了，先睡。"

　　陆深的手僵在半空："...好。"

　　黑暗中，夏林睁着眼直到凌晨。身边陆深的呼吸均匀绵长，曾经让她安心的声音现在只令她作呕。

　　她起身，拿起手机去了洗手间。

　　通讯录滑到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名字，程远。她大学时的学长，现在是知名金融分析师，曾多次提醒她小心陆深。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一个带着睡意的男声："喂？"

　　"程远，是我。"夏林压低声音，"我需要你帮我。"

　　"夏林？"电话那头立刻清醒了，"出什么事了？"

　　"陆深在收购明辉股份，我发现了他的计划书。"夏林的声音发抖，"我们的婚姻是个骗局。"

　　"靠。"程远骂了句脏话，"我就知道那混蛋没安好心。你现在在哪？安全吗？"

　　"我还在马尔代夫，明天回国。"

　　"听着，"程远的声音沉稳有力，"我手上有陆氏近半年的资金流向记录，明天机场见。别担心，有我在。"

　　挂断电话，夏林擦干脸，轻手轻脚回到床上。陆深翻了个身，手臂习惯性地搭过来，她僵硬地忍受着这个曾经甜蜜现在却令人窒息的拥抱。

　　早餐时，夏林放下咖啡杯："我今天要提前回国。"

　　陆深皱眉："出什么事了？"

　　"父亲病情有变化。"她直视他的眼睛，"医院刚来的电话。"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你按原计划明天回吧。"夏林勉强笑笑，"蜜月最后一天，别浪费了。"

　　去机场的路上，两人各怀心事。直到安检口，陆深突然拉住她："夏林，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夏林差点笑出声。多么完美的台词，可惜她已经知道剧本了。

　　"当然。"她抽出手，"商业联姻嘛，互相利用很正常。"

　　"你..."

　　"航班要登机了，再见陆总。"夏林转身离去，挺直的背影看不出丝毫破绽。

　　十二小时后，夏林走出首都机场，远远看到程远举着接机牌。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比上次见面瘦了些，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欢迎回来。"程远接过她的行李，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车上，程远递给她一个文件夹："陆氏通过三家空壳公司在收购明辉股份，目前持股约7%。更糟的是，"他瞥了她一眼，"你父亲的主治医生是陆深表哥的同学。"

　　夏林攥紧文件："所以他早就知道我父亲好不了..."

　　"不仅如此。"程远打了把方向盘，"明辉去年那个失败的新药项目，泄密给竞争对手的IP地址追踪到陆氏一个子公司。"

　　夏林闭上眼。

　　一切都说得通了，陆深在她最脆弱时出现，扮演救世主，实则步步为营。

　　"为什么帮我？"她突然问。

　　程远沉默片刻："还记得大二那年，你在辩论赛上为我解围吗？"他笑了笑，"有些人值得守护一辈子。"

　　夏林鼻尖一酸。这么多年，程远一直默默站在她身后，而她却被陆深精心设计的温柔迷了眼。

　　"那现在怎么办？"她轻声问。

　　"首先，找律师冻结你父亲的股份；其次，"程远眼中闪过锐光，"反击。"

　　回到空荡荡的婚房，夏林发现陆深的东西已经少了一半。桌上放着离婚协议和一张字条：【对不起，但商业就是商业。】落款是他龙飞凤舞的签名。

　　夏林把字条撕得粉碎。电话响起，是林蕊："夏总！陆氏刚刚发布声明，宣布持有明辉9%股份并寻求董事会席位！媒体都在问你们的婚姻状况..."

　　"召开记者会，"夏林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就说我父亲病情好转，即将重返工作岗位。另外，"她看向程远发来的消息，"联系这位程分析师，他有陆氏财务造假的证据。"

　　挂断电话，夏林走到阳台上。远处是陆氏集团闪亮的logo，曾经让她心动的男人正在那里策划如何吞噬她的家族企业。

　　手机震动，程远发来一条语音："看邮箱，我找到核弹级证据了。"

　　夏林点开附件，是一段录音。陆深冰冷的声音传来："...等老头子一死，那些股份自然归夏林，而夏林的，就是我的..."

　　她关上手机，让夜风吹干眼角的泪水。

　　陆深回国的当天下午，夏林的办公室门被推开。

　　"夏总，陆总来了。"林蕊推开门，声音有些紧张。

　　夏林抬起头，陆深已经站在门口，西装笔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看起来和马尔代夫时没什么两样。

　　"出去时把门带上。"夏林对林蕊说。

　　门关上后，陆深径直走到她办公桌前，将文件袋放下："离婚协议我修改过了，你看看。"

　　夏林没碰那个袋子："直接说条件。"

　　"明辉在滨海新区的项目，必须按原计划与陆氏合作完成。"陆深松了松领带，"否则我会立刻抛售手中的股份，让明辉股价崩盘。"

　　夏林冷笑："这就是你的'感情是真的'？"

　　陆深俯身撑在桌上："商业是商业，感情是感情。我可以给你最好的离婚条件，但生意不能受影响。"

　　"如果我坚持立刻离婚呢？"

　　"那明天头条就是'明辉千金婚变致股价暴跌，老董事长病情恶化'。"陆深直起身，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笑，"你知道媒体最喜欢这种故事。"

　　夏林攥紧了钢笔。滨海项目是明辉今年最重要的投资，如果陆氏撤资，至少会损失三个亿。而父亲现在的情况，确实经不起刺激。

　　"我需要时间考虑。"

　　"三天。"陆深转身走向门口，"对了，"他回头，"婚戒记得还我，那是家传的。"

　　门关上后，夏林把钢笔摔在墙上，墨水溅出一道狰狞的痕迹。

　　晚上九点，夏林独自坐在酒吧最角落的位置。这是程远推荐的店，说老板是他朋友，安全又私密。她已经喝了两杯威士忌，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怒火。

　　"一个人喝闷酒容易醉。"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夏林抬头，程远穿着深灰色针织衫站在桌边，手里拿着一瓶啤酒。没等她邀请，就自然地坐到了对面。

　　"你怎么在这？"

　　"林蕊说你心情不好。"程远晃了晃手机，"我猜你会来这里。"

　　夏林哼了一声，又灌了一口酒："陆深今天来谈离婚，用滨海项目威胁我。"

　　"具体怎么说？"

　　听完夏林的叙述，程远若有所思地转着啤酒瓶："滨海项目的资金链，我查过陆氏的财报，他们其实比明辉更依赖这个项目。"

　　"什么意思？"

　　"他在虚张声势。陆氏第三季度财报有问题，如果这时候撤资，先崩盘的是他们自己。"

　　夏林放下酒杯，酒精让思维变得迟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陆氏的内幕？"

　　"金融分析师的本职工作。"他凑近一些，"更重要的是，我认识陆氏财务部的一个人。"

　　"谁？"

　　"我表妹。"程远眨眨眼，"刚毕业的小姑娘，在陆氏实习，天天抱怨做假账。"

　　夏林突然笑出声，这是几天来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程远，你真是个宝藏。"

　　"那当然。"程远举瓶和她碰杯，"小别胜新婚，咱们这关系是不是也该升温了？"

　　夏林呛了一口酒："什么关系？"

　　"革命战友啊。"程远一脸无辜，"你想哪去了？"

　　夏林抄起餐巾纸砸他："滚蛋！"

　　程远笑着躲开，又给她倒了杯水："别喝太多了，明天还要战斗。"

　　"战斗？"

　　"对，战斗。"程远收回手，声音低沉，"我已经联系了财经日报的记者，准备曝光陆氏财务造假。但需要你配合演场戏。"

　　"什么戏？"

　　"假装同意陆深的条件，套出更多内幕。"

　　夏林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夏林，"程远突然认真起来，"关于你的事，我什么都知道。"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夏林感到脸颊发烫，不确定是酒精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低头喝水，掩饰自己的慌乱。

　　"所以，计划是什么？"

　　程远从手机调出一份文件："明天陆深肯定会约你详谈离婚细节。你要表现出软弱，假装被他吓住了，然后..."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夏林眼睛越睁越大："这太冒险了。"

　　"但值得一试。"程远握住她的手，"相信我。"

　　夏林没有抽回手。程远的掌心温暖干燥，和陆深那种精心保养的柔软完全不同。这双手像是真的经历过风雨，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好。"她终于点头，"我信你。"

　　两人又聊了些细节，不知不觉已近午夜。夏林的醉意更浓了，说话开始有些含糊。

　　"我送你回家。"程远结完账，扶她起来。

　　夏林踉跄了一下，程远立刻揽住她的腰。

　　"我没那么醉..."夏林嘟囔着，却不由自主靠在他肩上。

　　程远叫了代驾，在等车时，夏林靠在他肩头，突然问："为什么这些年一直单身？"

　　"谁说我单身了？"程远笑着反问。

　　"那你是有女朋友？"夏林问。

　　"没有，不过你是吃醋了吗？"程远逗她。

　　"滚！"夏林又要砸他，这次被程远抓住了手腕。

　　"没有。一直在等一个人。"

　　代驾的车就在这时到了，打断了所有的暧昧。

　　程远送她到家门口，夏林翻包找钥匙时，他突然说："明天过后，陆深会为背叛你付出代价。"

　　夏林抬头，看到程远眼中闪烁的冷光，竟有些陌生。

　　"晚安，程远。"

　　"晚安。"程远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离去。

　　次日上午，陆深的电话如约而至。

　　"考虑得怎么样？"

　　夏林深吸一口气，按照程远教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疲惫而妥协："我们见面谈吧，带上你的新协议。"

　　"中午一点，翠湖轩。"陆深似乎很满意，"私人包厢，不会有人打扰。"

　　挂断电话，夏林立刻打给程远："他上钩了。"

　　"完美。"程远的声音透着兴奋，"记住，要让他主动提到财务造假的事。录音笔准备好了吗？"

　　夏林摸了摸胸针，那是程远昨晚给她的，内置最先进的录音设备："准备好了。"

　　"加油。"程远顿了顿，"结束后...一起吃晚饭？"

　　"好啊，我请客。"

　　"那我得选家贵的。"程远笑道。

　　她挂断电话，看向镜中的自己，白色西装套裙，干练又不失柔美，正是陆深最喜欢的风格。

　　今天，她要好好利用这个优势。

　　翠湖轩是陆深常去的私人会所，隐秘性极好。服务员领她到包厢时，陆深已经在等，桌上除了文件，还有她爱喝的茉莉花茶。

　　"坐。"他绅士地拉开椅子。

　　"我看过你的协议了，滨海项目可以继续合作，但我有条件。"

　　"说说看。"

　　"第一，离婚消息延后三个月发布；第二，你要公开支持我父亲重返董事会；第三..."夏林咬了咬唇，"我要保留婚戒。"

　　陆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了："前两条可以商量，第三条..."他倾身向前，"为什么？"

　　"公关考虑。"夏林避开他的目光，"突然离婚会影响明辉形象。"

　　陆深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见过程远了？"

　　夏林心跳加速，但面上不显："碰巧遇到，聊了几句。"

　　"小心那个人。"陆深冷笑，"他大学时就觊觎你，现在更不会安好心。"

　　夏林握紧了茶杯："我们是在谈离婚，不是我的交友状况。"

　　"也是。"陆深靠回椅背，"说回正事，关于财务方面..."

　　陆深详细解释了协议条款，期间多次提到陆氏的资金状况和滨海项目的财务安排。夏林按照程远的指示，引导话题深入，果然套出了一些关键信息。

　　"所以，即使明辉暂时资金周转困难，陆氏也能独立支撑项目？"她假装天真地问。

　　"当然。"陆深自信满满，"我们第三季度的现金流非常健康，审计报告下周就会公布。"

　　夏林差点笑出声，这正是程远要的关键证据。陆深亲口否认了财务问题，而他们手上却有确凿的造假证据。

　　谈判接近尾声时，陆深突然起身握住她的手："夏林，其实我们可以不离婚。"

　　夏林强忍着抽回手的冲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辉现在的情况，你需要我。"陆深的声音低沉诱惑，"我们可以做真正的夫妻，共同经营两家企业。"

　　这一刻，夏林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永远在算计，永远把感情当作筹码。

　　她缓缓抽出手："不必了，陆总。商业联姻而已，何必假戏真做？"

　　陆深的表情冷了下来："随你便。协议下周签署，别想耍花样。"

　　离开翠湖轩，夏林立刻打给程远："拿到了，他亲口承认第三季度财报没问题。"

　　"太棒了！"程远兴奋地说，"我这边也有新发现，陆深和他表哥的邮件往来，他们在操纵你父亲的药物治疗。"

　　夏林站在街头，阳光刺眼得让人想流泪："足够起诉吗？"

　　"足够让他们身败名裂。"程远的声音坚定，"晚上见面详谈？"

　　"好。"夏林看了眼手表，"七点，昨天那家酒吧。"

　　她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决定先去医院看看父亲。

　　路上，手机震动，是陆深发来的短信：【忘了告诉你，今晚有个商务晚宴，需要你以陆太太的身份出席。】

　　夏林冷笑，回复：【我们都快要离婚了，这种事还是陆总自己应付吧。】

　　很快，陆深回道：【别忘了，离婚协议还没签。你父亲的医疗团队，可是陆氏旗下的。】

　　夏林的手指僵住了。这个恶魔，竟然用父亲的性命威胁她！

　　这时，程远又发来消息：【查到新证据，陆氏在药品采购上有系统性腐败，你父亲的医生可能被收买了。已联系了第三方医疗团队。】

　　夏林眼眶发热，迅速回复：【谢谢。陆深逼我今晚参加晚宴，用父亲威胁我。】

　　程远的回复立刻来了：【别怕，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