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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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隆晚让大家散去，寨子里空荡荡的，所有家伙什黄长春都搬到村里了。
七月的夏天，每个人都像蒸笼里的包子，五脏六腑都蒸熟了，好像每个人头顶都冒着升腾的热气。
加上生气，那气波涛汹涌。
心流阻遏在暖炉中，升腾翻阅，又沉沉睡去。
少女对着铜盆里的清水，眼底略显着委屈和不甘，前日她还洋洋得意出了梁子村进入金朝就买些胭脂水粉好好装扮一番。
天有不测风云，才过一日，那柔柔的脸颊平添生活的磨砺，人性的复杂。
心流断续有些微凉，她起身站在窗前，望着圆圆的明月。
望舒望舒，岁月未曾洗礼的脸庞，却带了你的阴晴圆缺，莫要在负我了！
她柔柔的拳头鼓起又放下，似遮月的云招而又去。
少年的脚步匆匆而来，快速如烈马腾飞，远远望着，一束说不出名字的草药在手中雀跃起来。
他停在门口，正衣！
她笑，小心翼翼的样子欢脱中的礼仪，繁复让人觉得甚是生动，她不曾想到，那个楞头只会武艺的少年郎，竟这般情谊浓厚。
她探出竹窗，逗弄他：“四朔，登徒子，你晚上不睡觉来一个姑娘房间做什么？“
她故意地，印有枝桠桃花的手帕在手中纠缠。
“不会，又想这个了吧。“
少年本不是这意，但被少女挑拨几句，噎着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似有少年的朝气在心中腾飞，又被大门紧紧关闭，砰撞在大铁门上，风声鹤唳，心停止片刻，呼吸，又活起来，跳得心潮澎湃。
怦然心动的感觉。
但少年不知那是什么意思。
他局促上前：“二小姐，这草药你敷脸上，好得快。“
丰隆玥接过草药，闻了闻：“还挺香。“
“你晚上去给我找草药了？“少女的逗弄有增无减。
“二小姐，你说的对，我是丰隆家的兵，保护丰隆家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你说的是对的，我没有发挥出我的正义，让你受委屈，四朔甘愿受罚！“
丰隆玥小小的心喘了一口气，正义的名号在心头游荡，丰隆的祖训赫然响起在脑海，祖父的身影又满满盛在眼中。
回过神的时候，少年正对着右脸的伤痕细细盯着。
此时的自己不甚好看，她似花朵凋零般的扭过头，嘴角压了下去，少女之烦恼层层叠叠在心中弥漫，似迷雾绕着人心烦意乱。
心，儒儒的缩在了角落里。
少年的眼眸清澈似水，单纯如石，愣愣地：“二小姐，即使脸颊留疤，你也是丰隆军最尊贵的二小姐。“
怪呆的！
少女嗔怪，又觉甚是可爱，呆呆的，不精明，却实在。
实在缠绕在心中，人便是清明的，是干净不染的，也是笨笨招人逗弄的。
心柔软的笑了，片片云层遮蔽了圆圆，夜色黑幕，羞赧的人躲在了黑夜中。
第二日，老妇跟着丰隆晚一行人回了梁子村，村里乌烟瘴气，几天前还有些生龙活虎的日子一下不复存在
食物被疯抢在地，破败的让人心里惋惜。
也有人随行而去，大致，沿街乞讨，大致，朝不保夕。
静静地在村口看着，不敢上前，直到官府衙门带着兵前来。
府衙岑府颤颤地在丰隆晚面前作揖请示。
听了她这一番言语，岑府觉得可行。
他派人包围了梁子村，让村民出来。
他的由头：“有人说这村子有人投毒，我等特派人前来调查。“
村民眼见有官府的人为自己请命，便都巴巴望着前来张望。
岁月上的纹理浅浅睡去，华光从脸上浮起，在灰暗的脸上有了光影。
以往的官府会驱逐他们，城郊的破庙是他们的聚集地，街边的犄角旮旯贵人丢下半个馒头的天堂。
官府是什么？是穷人搬弄是非，塞些银两的偶尔登门的朝拜地，是富人碾死蚂蚁的权利权杖，他们，死在路边，无人问津。
岑府就那样站在那，光辉的像个太阳。
尊严的长沙又一次掩埋了自卑。
随着湿润的心筑起自尊的城墙。
又恍然逝去，他们，不过是用一种伪装，要把他们送去做苦工，抓到监狱。
花光黯淡，灰暗横生，眼底的咒怨在裹挟在身上，化成很厉的铠甲，下一秒便要生死与共。
老妇跑过去，跪在岑府面前：“那些人抓了我的孙子。我的孙子就是被下药的人。“
老妇是被四朔故意放走的，百米的远的距离，老妇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岑府面前。
老妇这戏演好了，荣庆把身上全值钱的给了老妇。
丰隆晚：“野草坚韧，但也可藤萝系甲，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棵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信任谁。“
她们信任岑府嘛？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们怨恨我们，那我们就当敌人，让岑府当那个英雄，她们的英雄。“
岑府气得牙痒痒：“何人，如此大胆，你且带路，我带兵会一会。“
他带兵惶惶出了村子，随着老妇上了寨子，身后跟着老妇们。
寨子扑了个空，空荡荡的大家只剩熟睡的孩童。
老妇们似有醍醐，似有朦胧。
又有人请命道：“这些人一日不除，一日不可安生呀！“
听到这话，岑府范了难。
此时丰隆晚匆匆而来，站立在寨子中央，身后是四朔，武威。
演戏演齐全。
这仗得打，岑府的英雄形象得树立 ，只有打败她们心中的敌人，她们才能真的走出来，活在真正的阳光下，不揣测，不自卑，安然得活好自己。
丰隆晚提箭射向岑府，箭矢从他耳边飞过。
将军的意思，明显不过。
岑府心里复杂，北朝惶惶的英雄，为北朝立下赫赫战功的传世将军，竟甘愿自毁声誉，就为了让这些连人是什么样都遗忘的老妇重新活起来。
他，自愧不如，腰板挺得直直的。
下令：“把这群人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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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戈相见的同袍，眼中可盛满泪水，心中可曾苦涩，偌大的寨子，上演着老妇喜欢看得戏，一丝不苟的逃生，一丝不苟的应战。
最后以怎样落幕呢？
以丰隆晚受伤吧，这样，她们会更记得岑府是她们的父母官。
鲜血滴在地上，沉浸在泥土里，绽放出鲜艳的花朵，正如她的一生，璀璨而欲滴。
世人总说丰隆晚是丰隆家有名的女罗刹，她从不反驳，因为她知道，明白的人终明白，不明白的人，怎么也不明白，她不是站在道德上的白雪，而是行在世间的刀刃。
哪里不平，哪里就是她的血液。
这点血，流的值得。
四朔和武威带着她逃生。
岑府：“穷寇莫追！如今她已不是我北朝的将军，这样的她，活着也是受罪。“
回头，眼里盛满了晶莹的泪水。
“我北朝终归荣登盛世。“
梁子村几百里之外，丰隆晚靠在树上，胳膊上缠着白布，还好血止住。
黄长春跪在了她面前：“将军，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丰隆晚从下到上打量他，容峥峥的汉子，岁月往复，时光重新回到那夜，她看着榻上醉酒酣睡的他，他语艺：“娘，等我富了，带你去看长安！”
她微微一笑：“婆婆妈妈！”
黄长春涕零，“将军，您这是何苦？”
众人低下了头，丰隆玥咬着嘴唇出了血，声也不吭，她阿姐，原是如此的厉害。
时光拉去了往昔，四朔是个小孩，丰隆晚一掌拍朦了他，从此他只习武练剑。
丰隆玥被欺负，长安皆啼笑她是个废物，可她也会为了武威去讨好别人，做出小小的努力。
荣庆与她从小长在宫中，她看她习武，丰隆晚做她采花的通信使。
惶惶之日，不可追复，人生这盘棋，终有转折。
“黄长春，你可以去长安了，可以跟家人团聚了，去丰隆家某个职位，军队，府邸任你选择。”
丰隆晚看向头顶的树叶，沉重地说道。
黄长春：“将军，我有愧。”
她笑出声，爽朗：“我丰隆家可不要婆婆妈妈的人，你，莫要丢我家的人。”
黄长春的眼睛润润的，盛在眼眶的泪水硬生生憋回去。
“将军，就此拜别了。”他不说一句话，起身，朝长安的方向走去。
走了许久，他不舍回头，几人骑马背向离开。
但愿，下次相见，黄长春不负。
将军，平安！
丰隆晚感觉到背后荣荣的光芒，回头，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在远方冲着自己作揖。
她笑：“还学凡夫俗子那一套。”
荣庆：“我身上还有些银两，找个客栈呆几天，养养伤。“
丰隆晚：“你和纤义联系，每一个月的墨，派人去梁子村取，银两不变。“
纤义，一月未有联系，她知他少年心事不可断裂，也知他少年之爱意波涛汹涌，克制却坚韧。
在荣荣的荣庆心中，纤义，有了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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